087要的就是作死
沈老夫人等不到尹如凡的聲音。
只見她走到桌面上,拿起那一瓶藥,她微微一笑道:「娘,還真是關心王爺,下藥?也不怕傷了王爺的身體。」
尹如凡拿著藥瓶走近沈老夫人。
張嬤嬤有些警惕看著她,尹如凡輕輕笑。
輕聲道:「娘的意思,媳婦怎麼敢不從呢?」
尹如凡就在沈老夫人面前轉動著那個藥瓶,「娘,如此關心我,是我的福氣,畢竟大嫂和欞月都在牢獄之中,娘不著急,也不擔心,反而心急我這個肚子能不能下蛋。娘,這般偏心,媳婦自然要加倍努力了!」
沈老夫人聽懂她的言外之意,蹙眉喝道:「尹如凡你最近越大的膽大,也越發的放肆無禮!連長輩都不加以尊重!」
「哪敢。」尹如凡眨了眨眼睛,「面對娘,我都不敢把話語提得太高了。生怕把娘給嚇著了。」
沈老夫人面對她嬉笑的面孔,果然氣的不輕,她怒立,「尹氏,你當真不把我放在眼裡!」
尹如凡涼涼道:「娘,要是這樣想,女兒也沒有辦法。」
張嬤嬤責備道:「王妃,您怎麼能這般對待老夫人,老夫人為了你的事情操碎了心。大少爺和玉軒老爺,因為你把大夫人弄入獄,原本打算找你理論,是老夫人幫你抗了下來!你怎麼這般沒有良心。」
沈老夫人舉起手來,阻止張嬤嬤的話,「罷了,我們走。」
張嬤嬤臨走之前,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了尹如凡一眼。
尹如凡福了福身道:「如凡恭送老夫人。」
沈均辭依舊那一副鬼樣子,尹如凡單手撐著腮,大眼看著外面的明月。
外面來了侍衛,尹如凡搖著藥瓶,把藥瓶往自己裡衣收著。
這種藥,平日藥店賣的隱晦,也賣得貴。
有總比沒有來得好。
說不定日後會用得到。
沈均辭掃視她一眼,那嘴角溫和的笑容,感覺有些變味。
……
這日子對尹如凡來說,格外滋潤。
對大房來說,這日子是煎熬著。
沈欞月不得出獄,迎神台事關重大,哪怕皇上有心包庇,也只能把沈欞月放在暗處。
至於趙氏,有鄧宏康虎視眈眈,也不能放出來。
甚至沈玉軒還不能求情,對於趙氏,他只能高聲證明自己相信結髮之妻清白。
沈玉軒的妻子和女兒同時入獄,讓他在朝廷之上的聲望一下跌倒低谷。
雖然門口有兩個雕像還監視她與沈均辭的夫妻生活。
好在出門,他們也不會跟隨著。
尹如凡走出門,抬頭看著天空,黑蒙蒙的一片,烏壓壓的。
「聽聞陽惠縣,已經連續下了三天的雨了。」
梨花輕輕提起尹如凡的裙擺,「是呢?奴婢聽說呢,陽惠縣有一條大河,水都快漫出來了。」
尹如凡上了馬車,嘴角笑了笑,「那也快了。」她反身把沈均辭帶上馬車。
她撩起馬車的車帷,對著宛顏招了招手。
宛顏湊近,尹如凡低聲道了幾句,宛顏領命下去了。
冷情和梨花一同上了馬車,朝著一個安全的地方走去。
沈王府連一個說話的地方都沒有。
相比較沈欞月,尹如凡更加在意的人是沈晚晴。
興客茶樓三樓的一處廂房內,尹如凡端著碧螺春,站在窗戶旁,窗戶正對面是一笑偏僻的小巷,從她這個點看過去。
可以看到一處獨立的小院子。
「這算不算金屋藏嬌呢?」尹如凡笑道。
沈均辭進入茶樓,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這句話是對鄔劍道。
一般鄔劍不會回答她這麼無聊的話。
尹如凡一盞碧螺春喝完了,巷子還是冷冷清清。
「她今天會不會過來?該不會不來吧。」
這句話,鄔劍倒是回答她了:「屬下保證,沈晚晴與太子相約今日見面,至於具體時間,由於太子身邊高手眾人,屬下無法探知。」
回答還真是一板一眼。
「難道他們不會臨時改變主意嗎?」尹如凡斜靠著牆壁問道。
「不會,這個地方很安全,他們想要再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實在不容易。」鄔劍回道依舊嚴肅,「王妃不是知道嗎?」
她是知道的,就是因為沈王府布滿眼線,她又是景城名人。
稍不注意,她的把柄就會被抓住,就嗚呼哀哉。
真是無趣的男人。
比沈均辭還要無趣。
「你家主子又去哪裡了?」
尹如凡喝完茶,拿起蘋果咬了一口問道。
鄔劍道:「屬下已經分配給王妃,自然不知道主子的動向。」
她做什麼,都在沈均辭的眼皮地下。
而沈均辭卻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尹如凡跟鄔劍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巷子的一頭,沈晚晴披著灰色的斗篷出現在尹如凡的視線當中。
她疾步走著,邊走邊警惕周邊的環境。
走到小院的門前,她左右查看,最後還回頭抬眸朝著尹如凡的方向看了過來。
尹如凡側過身體,咬了一口蘋果道:「她倒是警惕。」
鄔劍卻稱讚道:「是,沈小姐的確謹慎,幾次都敏感的感覺到我們的追蹤。」
「她做事是挺小心的。」
沈晚晴走進小院子,尹如凡蹲了下來,雙手抓著窗沿,露出一雙眼睛,觀察著。
西巷小院內,沈晚晴掀開斗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習慣性點燃香爐,熟練在抽屜中拿出茶葉,慢慢的烹製。
一陣陣茶葉的香味混著淡淡的花香,讓人覺得身心舒暢放鬆。
茶葉內,混入一丁點的薄荷,增加感官的刺激,冰涼的感覺,也會讓人覺得精神為之一振。
她煮好一盞茶後,她的丫鬟從寶香閣的香酥桂花糕也買了回來。
望著窗外的天色,時間剛剛好。
「晚晴。」一道溫柔猶如細水的男聲,在小院外響起。
沈晚晴立即眉開眼笑的小跑出去,見到來人時,她笑容更加甜膩,身體微微靠著門欄,半福身,柔聲細語道:「太子殿下。」
眉目傳情,深情款款,說沒有姦情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太子身著深紫色繡暗雲的寬袍,頭髮烏黑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眼睛好似深潭古井, 幽暗而又神秘,他站在那裡靜靜看著沈晚晴。
那矜貴的氣韻,讓沈晚晴心怦然不已。
這才是金龍,這才是未來的天子。
赫連軻跟他根本不能相比較。
「好香。」太子邁著步伐,走了進來笑道:「日日夜夜念著晚晴煮的茶。」
沈晚晴走了過來,拉下他身上的寬袍,「喝茶,寬袖不方便。」
太子脫下寬袍,給沈晚晴掛好,會心一笑道:「還是晚晴設想周到。」
沈晚晴把茶水遞在太子面前,「南陽那邊線人來報,南陽王恐怕有謀反之心。。」
太子赫連羽抿了一口茶水,「為兒子報仇是個藉口吧,狼子野心才是真的吧。」
沈晚晴道:「不管如何,南陽王起兵,對你不利。」
太子沉默。
沈晚晴道:「三殿下驍勇善戰,當年若不是因為那前朝公主的事情,想必皇上最疼愛的皇子,應該是他。」
太子略帶不屑,「被女人困住的沒用人,也只會打戰而已。」
沈晚晴也喝了一口,「對,就是因為他會打戰。南陽王要是真的起兵謀反,按照往年的慣例,皇上並不相信鎮遠大將軍,他會派遣的人只有三殿下。」
「三殿下戰死也就罷了,最怕他打勝戰,最怕他沒有死。」沈晚晴頓了頓,「太子殿下,晚晴斗膽說一句,太子深居東宮,三殿下經常走動民間,他的呼籲聲一向不錯。」
不錯?是很好吧。
赫連羽的神情陰鬱,眉宇緊蹙。
沈晚晴又道:「之前因為沈王府的尹如凡一事,三殿下的呼籲聲再次高了一層。」
這倒沒有聽說過,赫連羽看向沈晚晴,沈晚晴再次給赫連羽添茶。
「三殿下跟小王爺比武一事,太子應該聽說過。」
赫連羽不屑一哼,「胡鬧而已。」
沈晚晴贊同頷首,「的確是胡鬧,太子沒有放在心上,自然不知道。當初三殿下力保沈王妃半年的性命。」
「哦,有這件事情?」
沈晚晴道:「如今在沈王妃的身邊的冷情,便是三殿下的人。也因為他,身王妃的如今得罪了我爹,還能安然無恙。」
赫連羽不在意道:「半年時間也快到了,就讓他任性半年,好歹他也是本太子的三弟。」
「不,晚晴要說不是他,是這件事情身王妃跟靈月郡主的恩怨。沈王妃為民請命大鬧京兆尹,不知道太子有沒有聽說過?」
赫連羽揚揚眉,「是聽過一點,還以為外傳誇大其詞而已。」
「不管是誇大,沈王妃單憑這一點,深入民心。後來有人把三殿下護著沈王妃一事翻出來,這兩人的名聲都得到提升了。」
沈晚晴的話,讓赫連羽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慢慢的看著她,問道:「你想要做什麼?向來你就不喜歡那個欞月,我照辦就是了。」
沈王妃跟靈月郡主的恩怨,眼前這個女人跟欞月何嘗沒有恩怨。
沈晚晴笑著為自己添茶,潤潤嗓子後,也不隱瞞,笑道:「這件事情,對太子殿下也是百利而無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