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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交待

    尹如凡醒來的時候,她睜開眼睛, 映入眼眶依舊是沈均辭那張俊臉。

    他此刻揉著她,滿臉的憂心與惶恐。

    真難得,這一個月之間,她還能看見他兩次露出這樣的表情。

    還都是,她受傷了,真是莫大的榮幸。

    但,他又為了什麼呢?

    是孩子,還是她呢?她分不清了。

    只不過……他這樣子,會讓她死不了心的,心中對他還是抱有一絲的希望。

    希望他會愛上自己,可,他一旦愛上了,她還是心中有芥蒂,因為……

    她已經分不清楚真假了。

    她吐了一口鮮血,人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這下,並不代表她暈了過去。

    皇甫翊嵐跟邢海棠的對話,她聽見了,她一字不漏的聽見去了。

    面對這樣的結果,她心中居然沒有以前那般憤怒,是世界太複雜了,還是她太過簡單了。

    原本對自己的小聰明還有一點的自信,現在如今想想,她就好像跳樑小丑一樣,什麼事情都幫不上忙,什麼事情的判斷都是錯誤。

   

    沈均辭看著她沒有波動的眼眸,他心慌亂如麻,「如凡……」

    尹如凡重新把視線落在沈均辭的臉上,他憔悴不少,他跟邢海棠究竟是什麼關係?

    「孩子……」

    「沒事。」

    尹如凡閉上眼,謝天謝地,不然她會悔恨一輩子。

    她會恨自己一輩子。

    尹如凡推開沈均辭,她淡淡道:「讓我靜一靜。」

    沈均辭欲言又止,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說,他輕柔把尹如凡放在榻上,拉起被子蓋了上去。

    沈均辭離開寢宮,尹如凡眼淚默默流了下來。

    她對自己心灰意冷,對自己的感情她自己也開始處於一個不信任的狀態之下。

    她該何去何從呢?她該怎麼辦呢?

    又或者,她就該果斷一點,站出來與鳳媚面對面的抗爭。

    她此刻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均辭走了出去,他回到御書房內,面對一堆的事務,他的心緒不寧。

    白銘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他戰敗是遲早的事情。  

    沈均辭來了幾次,尹如凡沒有拒絕他進來,只是態度冷淡疏離,大眼睛失去以往的光彩。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最近情緒一直提不起來,後來傳來的消息皇甫翊嵐死了,死在邢海棠的刀下。

    雪這幾天下得很大,飄了起來,有人動了放在窗台上的雪花球,雪花球的雪花和外面的雪花混成一體,一片一片的落了下來,相映成輝,很美麗。

    尹如凡趴在窗台旁,手指點了點雪花球,裡面的雪花再次紛飛,落下。

    宛顏在一旁候著,認真的觀察著尹如凡的精神狀態,稍有什麼不適,她就要尹如凡上床休息。

    尹如凡就這樣在窗台邊上很久了。

    「宛顏。」

    「娘娘?」

    「還有多久過年?」

    「還有十幾天吧。」

    「冷叔那邊有消息傳出來嗎?鳳姿開口了嗎?」尹如凡問道。

    宛顏看了一眼冷情,心中有些喜悅,這麼多日以來這是尹如凡第一次問起這件事情來。

    「海王爺那邊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傳過來,不過,已經放出話來,進來有看到鳳族女子走動的跡象,想必很快鳳媚就會出現。」  

    這是一個好消息,至少對她現在而言。

    「還有多久,我才能出去走動一下。」尹如凡問道。

    梨花立馬笑道:「太醫說了,胎兒滿三個月,娘娘就可以出去走一走。」

    尹如凡微笑道:「宛顏,你說我是不是很笨呢?我還以為自己想得夠透徹,想得也夠多了,原來我只是一個被戲弄的傻子而已。」

    宛顏不知道該怎麼說。

    尹如凡又道:「在這一件事情上,我就好像一個傻子一樣,完全被人戲弄在手掌之中,我還傻傻給人做了嫁妝而不自知。」

    宛顏道:「娘娘,很多事情不是您的可以控制的,您什麼都不知道,怨不得你。」

    「真的怨不得我嗎?」尹如凡再次確認的說。

    宛顏道:「娘娘,百年的恩怨,怎麼能是你能改變的呢?」

    尹如凡喃喃道:「我還是認為,尹家的滅門,跟我多少有些關係。」

    宛顏走到尹如凡的對面,她坐了下來,「是又如何?娘娘,你就算什麼都不做,尹家人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你何必自責呢?」

    尹如凡看向宛顏,她在確認什麼,「真的是這樣嗎?也許尹家沒有我,他們會過得更好。」  

    「不可能,按照娘娘所說的,所知道,尹家就算不把娘娘帶回來,也是同樣的命運。」

    宛顏還有些氣憤,她道:「奴婢們還責怪過,尹家要是明知道有這樣的結果,還把娘娘帶回家,完全是居心不良,完全是讓娘娘飽受這樣的苦。」

    是嗎?

    尹如凡已經分不清了。

    她真的分不清了。

    宛顏拉住尹如凡的手,「娘娘,您什麼都不要想了,您只要顧好您自己就行了。尹家對您又沒有養育之恩,也沒有救命之恩,無非給娘娘你一年多的居住而已,說起來您不欠他們什麼?」

    尹如凡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快。

    「那你呢?」尹如凡看著宛顏,「我對你也無救命之恩,也無知遇之恩,什麼都沒有?你為什麼這般忠心待我?為什麼願意跟我出生入死?」

    宛顏露出微微一笑,「為什麼呢?」宛顏看向尹如凡,笑得很溫和,「等到日後,奴婢跟你說。」

    尹如凡看向冷情和梨花,「那你們呢?」

    梨花就簡單明了道:「奴婢就簡單了,奴婢從小便是奴籍,跟哪個主子都是奴婢的命,能夠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分,娘娘待我們寬厚,仁善,便足矣了。」  

    冷情道:「你是主子。」

    她更簡單。

    尹如凡聞言一笑,她還是有朋友,至少眼前三個是她的朋友,從來沒有主動離棄過她。

    尹如凡對著他們招招手,把她們抱在一起,頭靠著頭,「謝謝你們。」

    她有些感性。

    她不承認自己現在很感動,她把這個歸功與自己懷孕了,一切都是荷爾蒙惹得禍。

    滿了三個月,尹如凡可以下床了,最後一場雪下得何其大,連續兩天的大雪,她有些慶幸自己能夠下床了。

    尹如凡包著裘衣,原本在裕花園亭子內喝茶的,她突然看到有個宮女抱著極丑的兔子走了過去。

    『真美麗』?

    她還真的好久沒有見到它,也就不等宛顏去碳火,自己替著裙子跟著過去了。

    她走了一半時候,她停佇了腳步,她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八角亭,一個熟悉的身影負手站在那裡。

    整個庚梁朝除了皇上以外,誰還能敢穿金黃色的衣裳,她打算就這樣的轉身離開。

    就看見那個抱著兔子的宮女,把『真美麗』放在沈均辭的面前。  

    沈均辭彎下腰抱起它來,帶著幾分低沉嗓音道:「醜八怪!」

    尹如凡猛然回眸,直覺告訴她,這個醜八怪叫得是她。

    兔子都不高興了,他卻低低笑了,「脾氣可真壞。」

    尹如凡瞥了瞥嘴,打算離開,怎知天再次下雪了,一片一片的雪花落了下來。

    尹如凡拉緊自己的身上的裘衣,看著沈均辭抱著兔子走了出去,她眼角看著他身上穿著單薄的衣裳,她視線往後面一轉,看到隨意放在一旁的裘衣。

    她的心一時間五味雜全,什麼滋味都有,那裘衣是她買的,粗糙簡陋的縫製。

    以前沒有錢的時候, 是多難得,現在根本就不值一提,他為什麼還留著呢?

    尹如凡往前走了兩步,最終她還是嘆息一聲,走了過去拿起一旁的裘衣輕輕披了上去。

    她踮起腳,微微紅著臉,漫天的雪花紛紛而下,白雪映出兩個身影。

    她不敢看著沈均辭,她道:「天冷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別著涼了。」

    她這個舉動,仿佛一切都回到以前,他裝傻的時候。

    沈均辭不敢動,他抱著兔子,深深凝視著尹如凡,又不敢看得太過,怕把她看跑了。  

    他的小心翼翼,落在尹如凡的眼中顯得有些感慨。

    「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尹如凡努力讓自己大方的擠出一抹笑容來。

    朋友這個詞,真不好受,讓沈均辭皺起眉頭來。

    他還是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尹如凡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

    他不想給她太大的 壓力,他願意等,等到她相信他位置。

    只是在等待的日子裡,他始終不願,讓她離開,自私也罷,任性也罷,霸道也罷,無論如何。

    現在讓他割捨已經是不可能了。

    完完全全不可能了,只要她在他身邊,多少的苦難,他都有勇氣度過。

    「謝謝。」沈均辭道。

    尹如凡點了一下頭,她福了福身道:「臣妾先行告退。」

    說著她轉身走了兩步,回眸道:「這件裘衣已經不保暖了,你還是換一件嗎?」

    沈均辭抬起黑眸,淡淡的眼眸中,有許多的東西在流轉著,「我喜歡就行了。」

    我喜歡就行了。

    短短一句話,讓尹如凡的嘴角不由的揚了起來,那莞爾一笑,嬌柔美態,仿佛讓一切都失了顏色。  

    「那就隨你吧。」

    尹如凡扭頭離開了。

    沈均辭垂眸摸著兔子頭,兔子因為寒冷一直躲在沈均辭的懷裡,他喃喃自語道:「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的靠近我呢?」

    春去秋來,等到尹如凡發覺出來,後宮有不少的妃子都犯事出宮了。

    這些命令都在她躺在床鋪上修養時間內發生了,內務總管讓她清點物資的時候,她才發現後宮少了很多人。

    不被看好,不受寵,沒有翻過牌子的一律大大小小都犯了事情,被趕出宮去了。

    好在沒有其他責罰。

    只是,說來也奇怪,為什麼這麼巧合,都在這段時間犯事呢?

    內務總管小聲提醒兩次,尹如凡才緩過神來,「跟戶部說,沒有什麼問題,月俸就按照這樣分配下去。」

    「是娘娘。」

    還有一些事情,尹如凡再稍微交待一下,也就無事了。

    尹如凡突然瞄到後宮嬪妃最上面的一個人,皇后,邢海棠。

    沈均辭還不願把她廢除掉,看來她在沈均辭的心目中,還是如此重要的。  

    尹如凡心再次痛了起來,她急忙閉上眼來,長長吐了一口氣。

    也對,說起其他方面來,她比不過邢海棠。

    此刻在御書房內,沈均辭坐在案前,他看著案上的奏摺,白銘已經被打退。

    這是他逃了了,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他臉上沒有喜悅的表情,反而是鬆一口氣,因為至少,尹如凡不會受到白銘的傷害。

    「皇上您不高興?」畢公公小心翼翼問道。

    沈均辭沒有回答,只是披了一件披風,走了出去,開始化雪了,這幾天的溫度降低不少。

    不知不覺之間他走到屏華宮外,沒有以往的歡聲笑語,屏華宮顯得有些冷清了。

    這樣沒有溫度的屏華宮,讓他心有些難受。

    他仿佛把尹如凡的翅膀折斷一樣,她近來的笑容少了許多,聽下人匯報,她長長一個人發呆,蹙眉。

    太醫也說她心結成郁,胎兒還是有些不穩。

    對此,他無能無力,他不知道怎麼辦?明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可是他還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去說服她。  

    因為,曾經當初那些事情,那些話都是從他做出來,說出來的。

    否認就顯得可笑,可悲了。

    猶豫了下,他還是踏了進去,沒有人通報,沈均辭走了進來,尹如凡懶洋洋看了他一眼。

    「聽說贏了。」尹如凡先開口了。

    沈均辭心撲通一條,獨自一人還不覺得喜悅,此刻,他卻忍不住勾起唇來,「嗯。」

    尹如凡真心實意道:「恭喜你。」

    別人不知道,尹如凡卻清清楚楚明白,沈均辭有多看重庚梁朝的江山。

    這是他父王留給他的,無論如何他都要奪回來。

    沈均辭坐了下來,尹如凡問道:「雨秦太子的事情,你打算如何隱瞞?」

    她這件事情想要問他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一個很好的機會說出口來。

    白銘的事情好不容易解決了,要是雨秦那邊在插一腳進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暫時還未發現有什麼破綻。」沈均辭對她溫和的說道。

    他努力把自己放在最柔和的狀態下,他不想再增加她的反感與牴觸,邢海棠的事情,他一直都沒有機會跟她解釋清楚。  

    現在情況下,他要盡力與她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下,等到時機成熟了,他找個機會跟尹如凡說清楚。

    「只要他們那一群人回國了,一切都好處理了。」尹如凡道,沈均辭讓人頂替雨秦太子,只要出了庚梁朝的境外,發生一切的行為都不關沈均辭的事情。

    黨爭無論是哪個國家,都是殘酷與激烈的。

    兩個人又陷入一陣沉默之中,尹如凡居然靠著椅背睡著了。

    沈均辭抱著尹如凡放在床榻上,宛顏替她蓋好被子道:「皇上,娘娘近來睡眠一直不好,太醫說,這樣下去,會連累到腹中的胎兒,我們都不敢怎麼跟娘娘說。」

    沈均辭撩開尹如凡臉上的青絲,「好,我知道了。」

    尹如凡下意識的朝著他的位置挪了挪,她熟睡的模樣,完全依賴的模樣,讓沈均辭心微微軟了。

    沈均辭坐在床邊,尹如凡的臉靠近他的大腿,他的手隨意放在尹如凡的臉上,他靠著床欄也就這般睡了過去。

    宛顏面對這一幕,她露出微微的笑容,悄然的讓宮女們退了下去。

    尹如凡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

    她夢到很多事情,夢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夢到她以前的生活……等她張開眼睛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往沈均辭方才坐過的位置看去,上面已經空無一人。  

    好像一切都是尹如凡的錯覺一樣。

    沈均辭開始重新整頓朝綱,擬定新秩序,他開始變得很忙碌,可是在忙碌,他都會過來一趟,哪怕陪著她說幾句話,吃一頓飯也好。

    他偶爾得空了,回過來邀請她散散步,他的態度很溫柔,很有禮。

    但,又太有禮了,他們之間是朋友,又不是朋友的感覺。

    尹如凡不明白自己失望什麼,又期望什麼,又害怕什麼?

    六個月的肚子,已經有些隆起來了,沈均辭賞賜不少東西,每日都有太醫來問診,不少進補的東西往尹如凡宮中堆去。

    直到有一天夜裡,尹如凡被噩夢驚出一身冷汗,她有夢見尹家死狀,薛雪敏的慘狀。

    她坐了起來,剛剛順了順氣息,還沒有緩過來,就聽見有人說道:「做惡夢了?」

    尹如凡差點尖叫出來,邢海棠立即捂住她的嘴,「噓,別叫,被沈均辭知道,我就算不死,也會半死不活。」

    尹如凡冷哼一聲,那也是她自找的!

    邢海棠還是不敢放手,「我覺得我欠你一個解釋,所以今天我特地進宮來找你。」  

    尹如凡用力扯著她的手,邢海棠還是不放心的警告道:「我放下手來,你別叫,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的。」

    尹如凡點了點頭,邢海棠又再三確認了下,尹如凡再三保證,她才放開手來。

    她當真怕了沈均辭。

    邢海棠看著尹如凡怒目,她訕訕一笑,笑容儘是歉意,「很抱歉,我欺騙了你。」

    尹如凡抿緊嘴巴不說話,她的大眼睛充滿著怒火瞪著她。

    邢海棠拉過椅子坐了下來,她整理一下自己的裙擺,她嘆息一聲說道:「我該從哪裡說起呢?」

    尹如凡哼了一聲。

    邢海棠思考片刻,她這才說道:「 你不是一直在問我是何人嗎?」

    尹如凡看向她,聽著她緩緩說道:「師傅說我是鳳凰涅槃之人。」她有些羞澀一笑,「從未這般自誇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尹如凡沒有理會她的羞澀,她繼續說道:「經九難九節方可重回天際。」

    她在說玄幻嗎?

    邢海棠好像知道尹如凡不信,她只是一笑道:「很玄乎對吧,大多數人都不信,你若認真查詢,邢海棠此人,很久就已經存在了。」  

    尹如凡:「……」

    「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會知道百年前的事情,那是因為我親眼所見,親身經歷過的。」

    尹如凡蹙眉,她還是選擇沒有打斷邢海棠的話。

    邢海棠感激的一笑,她明知道尹如凡覺得很荒謬,可是,還是選擇聽下去了。

    「還記得我說過那個丫鬟嗎?我便是她,我擁有她所有的記憶,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感覺,百年之間看似久遠,實際上,頃刻之間便已經過去了。」

    邢海棠感慨萬千,她顯得有些難以啟齒,她猶豫了半晌之後,才緩慢說道:「那一世,是最痛苦的一世,也是最刻苦銘心的一世。」她的聲音有些飄渺。

    「我與尹薇媚從小便相識,其實不是三人而是四人。尹薇媚的美貌,她的光芒把我給隱藏起來。」

    邢海棠聲音中充滿著無奈,「那麼多世早已經看開,我原本只想就這般過了一世,偏偏月老給我牽了線,把我所有的情感放在鳳懿舒的身上。」

    尹如凡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這也就罷了,尹薇媚的野心勃勃,路人皆知,只有鳳懿舒那個傻子,寧願不信!」她嘲諷一笑,「最後變成男不男,女不女,你說可不可笑。」  

    「那你呢?」尹如凡問道:「你救了他們,那你呢?」

    邢海棠看向她,她笑容很苦,「我被皇甫梓涵給出賣了,鳳凰涅槃只是傳說,知曉人並不多。我曾經喝醉過說過一次,尹薇媚不信,鳳懿舒不信,皇甫梓涵信了。我陷入險境,為了救他們!皇甫梓涵被尹薇媚盅惑,他還是出賣了我!」

    邢海棠的話說得很困難,「對於怪醫來說,我這種人比鳳懿舒和皇甫梓涵來得誘惑多了。尹薇媚想要我的鳳命,想要我的鳳血!」

    又荒唐,又稀奇,又震驚,這一切都讓尹如凡啞口無言。

    「她得到了又如何,沒有我的允許,她拿了也無用。」邢海棠眼眸看向尹如凡,那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審視,就好像考官一樣。

    邢海棠又道:「而後我死了,被尹薇媚換血死了。」

    尹如凡:「……」

    她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她可以想像得到,邢海棠那一世死得如何痛苦,如何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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