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哪一處我沒有碰過
次日，天很早就亮了，儀仗從皇宮內巷擺滿了整個通往皇宮路上，尹如凡穿著豪華複雜的新娘的著裝，上面繡著騰飛的鳳凰，點點璀璨的珠簾遮住了尹如凡的面容，她坐在鑾上，一路上受到眾人的朝拜，祭天台是皇宮內的廣場之上。
高高聳立起來的祭天台下，有一道寬闊而又修長的身影，他身上的紅色的衣裳如此的尊貴，頭上的龍冠，在陽光下晃動著，他就這樣背對著尹如凡站著。
尹如凡走到他的身邊，在一旁的司儀的提醒下，她跪了下來，低下頭來，他緩緩轉過身來。
沒有讓她等待太長時間，骨節分明的手指出現在她的眼神，尹如凡心瘋狂的跳動起來，她有些緊張。
她伸出手來，搭在他的冰涼的手掌中，她微微抬起頭來，珠簾輕輕的搖擺。
她五官嬌好，一雙水汪汪得大眼睛，微微顫動著，她緋紅色的唇瓣如今在唇脂，呈現著艷麗的紅色，她抬起頭來沒有看到沈均辭的臉，而是他的背影，聽著他道：「愛妃，吉時到了。」
他的聲音很是清淡。
他連她的臉都不願意看嗎？沈均辭你狠心到這種程度，哪怕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你連一點的憐惜都捨不得給嗎?
他的龍冠上的明珠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哪怕尹如凡就站在他的身邊，他的雙眸已經正視的前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登上祭天台上，百官朝拜，國師念了祈福詞。
他給予了海王爺的千金一個盛大的婚禮，他給予海王爺足夠多的尊重與顏面。
虧她剛才還緊張的半死，還以為被沈均辭發現了，會把她趕出去，或者免不了冷嘲熱諷一番。
結果，他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這樣也好。
她給邢海棠奉了茶，站起來時候，何子軻就在尹如凡的左手邊，他的臉色很難看。
一切完畢之後，她便被宮女送入那個屬於她的宮殿之中。
空蕩蕩的宮殿，站著一堆陌生的宮女和太監，尹如凡掃視過去，想必這些都是沈均辭挑選出來，監視她用的。
她要想個辦法，把著一些人全部換掉。
她坐在宮殿內，等待著沈均辭的到來，沈均辭來得不算晚，聽到外面公公高喊道：「皇上駕到。」
宮女扶著她走出內殿之中，她跪在冰涼的大理石上，光潔的地板映出自己的虛幻的面容。
「皇上，吉祥。」
「都下去吧。」畢公公把那些人都遣散走了。
整個內殿之中，只剩下沈均辭和尹如凡，她低著頭跪在地板上，她只能看到那一雙刺繡精美的靴子佇立在她的面前。
「愛妃請起。」
尹如凡站了起來，沈均辭已經背對著她坐了下來，他冷淡的聲音傳來：「今日辛苦愛妃了。」說著他喝完自己的交杯酒，擱在桌面上。
「愛妃，既然已經嫁進來，就該明白……」他警告的話還沒有說完。
就被打斷了。
「沈均辭。」尹如凡出聲了，她就站在沈均辭的背後，帶著一絲的嘲諷出聲了。
沈均辭的動作停滯了下，尹如凡看不到他冰冷的眼神，出現情緒的變化，他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這個聲音，有多少次，出現在他的夢裡！
尹如凡嗎？沈均辭居然不敢回頭！
她怎麼會是海王爺的女兒？
她……她什麼時候回來？
尹如凡譏笑一聲：「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沈均辭被她冷漠的語調驚醒過來，那臉上神情還是複雜難收。
她慢慢的走了過來，珠簾的相撞的聲音，噠噠噠，如此悅耳。
「你來這裡威脅我，是不是威脅錯了？」她坐了下來，就在沈均辭的面前，她帶著溫柔的笑容做了下來，嬌好的五官，那一雙眼睛是熟悉的眼眸，水汪汪看著他，只是這一次沒有以往的膽怯，有得更多是得意與嘲諷。
「你的臉……」沈均辭看著眼前的人，她的呈現在在燭火下的面容，那般俏麗活潑的模樣。
尹如凡微微抬起下巴，「怎麼，你以為我尹如凡會丑一輩子嗎？你以為我尹如凡會一輩子被你踩在腳底下嗎？沈均辭，你要明白，我嫁給你，並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
沈均辭面對尹如凡的話，他愣了一下，熟悉的眼神，陌生的面容，他所有的情緒內斂了。
他硬生生壓下狂跳的心！
他聲音有些起伏：「很好，你還敢回來，尹如凡不得不說，果然有本事。」
沈均辭垂下眼來，讓尹如凡發覺不到他的神情。
尹如凡笑了，恥笑的聲音，徹底讓沈均辭冷靜下來。
她目光灼灼看著他。
「膽子很大啊。」沈均辭冷冷道。
尹如凡大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她緩緩道：「沈均辭，來做個交易吧。」
「你有資格嗎？」沈均辭問道。
尹如凡氣的差點抓起桌子上的酒杯朝著沈均辭潑了過去。
「沈均辭，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自己什麼情況吧？沒有我的幫忙，沒有海王爺的幫忙，你恐怕睡也睡不安穩，給我放清楚你的態度來！」尹如凡板起臉來，她看向沈均辭的眼神，少了以往在沈王府的柔和與信賴，多了警惕與嚴肅。
這樣的反差，讓沈均辭有些受不了，「憑你？」
「對，就憑我！」尹如凡道。
「你跟海王爺是什麼關係？」沈均辭問道。
尹如凡挑了一下眉毛，「你說呢？」
沈均辭眼光寒光頓現，他道：「海王爺是尹家人？」
尹如凡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他。
沈均辭沉默了，他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過尹如凡，良久之後他問道：「你要做什麼交易？」
其實尹如凡心底有些緊張，明明很有底氣，為什麼一面對沈均辭，她就莫名的緊張。
聽到沈均辭這一句話，她才鬆了半口氣。
尹如凡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態度囂張不已，「第一，我要擁有在皇宮內自由走動的權利，無論我去哪裡，你都不能阻攔我。」
尹如凡伸出兩個手指頭，「第二，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上下級別，所以我不需要向你下跪。」
她接著伸出第三個手指頭，「第三，這裡的所有宮女，太監全部給我撤了，我自己的人我自己挑選。」
她還打算伸出第四個手指頭，沈均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會不會得寸進尺？」
「你大可不必答應。」尹如凡雙手換胸，只是珠簾一直在晃動，有些煩，她撩開，又垂下來。
沈均辭冷笑開始轉變，他站了起來，尹如凡退後一步，「怎麼你還會怕我不成？」
被他這麼一說，尹如凡倒是不好意思再退了，沈均辭替她摘下鳳冠，「說說第四吧。」他口氣難得溫柔，讓尹如凡呆了下。
「沒有第四，那之前……」
「有，有，肯定是有，第四，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能過問。」尹如凡又急又快說出來。
說完，又是一陣懊惱，自己怎麼又被他牽著鼻子走。她挺直腰杆，直逼沈均辭的面容。
沈均辭揚了揚眉毛， 他審視的尹如凡，「尹如凡，尹家發生什麼事情？」
他敏銳的第六感，讓尹如凡害怕，她後退一步，「沈均辭，我說過，不准過問。」
他沉了沉眼眸，他轉移話題：「答應你，我有什麼好處？」
「你所打的主意，我們都會極力配合，這樣不好嗎？」尹如凡看著他，「沈均辭你划算了，海太坊有多少兵力，海王爺在朝廷之上，肯定會給白銘不少的壓力。後宮之內，你既然保護邢海棠那麼周到，自然不願讓她涉險，那白銘送進來那些妖精們，我會替你解決。」
聽到保護邢海棠，他臉色有些變化，這樣的變化讓尹如凡更加肯定了。
沈均辭淡道：「你有這樣的本事？」
尹如凡冷笑一聲，「哈，沈均辭除了我，你還有誰？我沒有這樣本事，天下就沒有人有這樣的本事了。」
「好大的口氣。」沈均辭道。
尹如凡道：「這是自信！」
沈均辭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
「你可以不答應，沈均辭我有辦法進宮來，我自然有辦法出宮，你不答應，那我不介意試試看，成為一個女皇。」
沈均辭聞言的臉色的都變了，他瞪大眼睛，直逼這尹如凡，「你在威脅我？」
「對，我在威脅你！」尹如凡道。
「尹如凡，你長本事了！」沈均辭咬牙道。
尹如凡高傲道：「沈均辭，別忘記了，現在是你有求與我，不是我有求與你。我給你一個晚上時間考慮，現在請你離開。」
尹如凡指著門，下了逐客令。
沈均辭就靜靜站在她的面前，尹如凡微微抬起頭來，挑釁看著他。
沈均辭突然挑起她的下巴，他嘴角一挑，眉眼頓時變柔了，「愛妃的要求，朕怎麼捨得不應呢？」
尹如凡還在高興他的應允，只是看著他邪邪的笑容，尹如凡心裡警鐘在敲著，「那，那就好，還請皇上回去休息。」
他微微俯下身來，他的氣息呼在尹如凡的臉上，「愛妃是否忘記了，今日是愛妃跟朕的大婚之日，今夜是洞房花燭夜，**一刻值千金，愛妃莫浪費了。」
尹如凡的心臟抖了抖，她推開沈均辭，連連後退好幾步，「沈均辭，你敢！」
沈均辭看著她，薄唇微啟，喜歡看著她窘迫的樣子，「為何不敢？你是朕的妃，為何不敢？」
「沈均辭，我還要加一條，我還要加一條！」尹如凡急忙道：「第五，你不准碰我！」
沈均辭嗤笑一聲，「你身上哪一處，朕沒看過。哪一處朕沒有碰過！」
尹如凡窘迫紅了臉，她惱羞成怒道：「沈均辭，別逼我趕你出去！」
沈均辭笑容充滿譏諷道，「你剛才的聰慧去哪裡了？用你愚蠢的腦子好好想一想，朕從這裡走出去，你這個賢貴妃，可有價值？」
尹如凡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沈均辭卻愉悅笑了，他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坐在床鋪上。
尹如凡被他這麼一笑，愣了很久，她什麼時候看到沈均辭這樣的笑容？
他也會這樣笑？
是處反常必有妖，嚇死她了！
尹如凡進去時候，他脫好衣服，正在脫鞋子，「你要幹什麼？」
「睡覺，朕明日還要早朝，今日要早點休息。」沈均辭說得理所當然。
「滾下來，那裡是我的床。」尹如凡指著沈均辭。
沈均辭哼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個皇宮都是朕的，這張床自然也是朕的。」
「我不要睡地板！」
沈均辭淡淡的眼眸，看著她，「怎麼說，你要跟朕一起睡？」
「誰要跟你一起睡！」尹如凡反射性說出來。
沈均辭哼了哼，翻身上了床，他蓋好被子，閉上眼淡淡道：「桌子上的交杯酒記得和，至於處子的之血，你比朕有經驗，記得自己來弄。」
尹如凡真想上前把他扯了下來，叫他滾蛋。
但，她念頭一轉，也不想跟沈均辭多做糾纏， 有些氣壞端起交杯酒喝盡，她坐在桌子上，漸漸的夜深了，尹如凡實在累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沈均辭睜開眼，下了床，熟練點了她的穴道，把她從桌子上抱了起來，凝視著她的面容，感受著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味道。
他輕柔把尹如凡的放在床鋪上，他手指划過她眼睛，她哭泣的面容，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
以為不在意，沒有想到，紮根如此深。
她那個嘚瑟的模樣，還有窘迫的模樣，沈均辭笑了，變了模樣，還是改變不了她的性格。
回來，真好。
忽地，尹如凡面容痛苦掙扎，她不斷的痛苦的呻吟，沈均辭又點了幾次她的睡穴，都不能把她噩夢趕出去。
她的手在空中飛舞著，沈均辭不由伸出手，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她緊緊握住，握在胸前，把沈均辭扯了下來。
沈均辭身體突然重心不穩，害怕壓到她，他的單手撐著她的頭旁，聽到她喊著沈詩詩，沈均辭心一痛。
他知道，自己那時候的一席話，一定傷了她。
尹如凡的眼角有淚水在緩慢的凝聚起來，在沈均辭的心裡劃了一個痕跡，他像是著迷一樣，低下頭去，突然間，她的夢魔消失了，嘴裡喃喃道：「赫連炎……」
沈均辭宛如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一股怒火在心底燃燒。
他甩開尹如凡的手，翻身要下床，尹如凡卻抓住他的衣服。
「對不起，不要——！」
沈均辭回過頭，看到她的眼角的淚水滑了下來，他心軟了，他手指勾起她的淚水，這一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他不敢對她做任何的調查，生怕白銘注意到她，所以壓制住自己的衝動，用自己的辦法保護她。
終究，還是沒有保護她。
知道她在意容貌，回到尹家，她便能恢復。
知道她喜歡自由，回到尹家，她便能安靜、自由、快樂的生活。
知道她對有怨氣，回到尹家，她一定會忘記他。
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以為的知道。
看來還是要好好調查一番了。
沈均辭在尹如凡的身邊躺了下來，她像是一個受傷的小貓，捲曲在他的懷裡。
「歡迎你回來，我的親人。」
很快沈均辭也進入睡眠之中。
公公的在門外敲門，「皇上，該上早朝了。」
沈均辭醒來了，他剛剛正眼。
尹如凡也醒來了，她幽幽轉醒，還沒有明白什麼情況，她睡眼朦朧張開眼，對上沈均辭戲謔的眼眸，尹如凡扯開嗓子尖叫起來。
公公在外面緊張問道：「皇上？」
「沒事，別進來！」
尹如凡憤怒坐了起來，揚手給了沈均辭一巴掌，手沒有達到沈均辭的臉蛋上，「你幹什麼！」沈均辭怒道。
尹如凡怒極反笑，「我還想問你，沈均辭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你明明答應……」
「答應你什麼？不碰你？」沈均辭冷冷道：「朕昨天夜裡只是起來喝杯水，也不知道是誰一直纏著朕，非要跟朕躺在一起。」
「你放……胡說！我怎麼會……我明明就是趴在……我怎麼會在床上？」尹如凡開始語無倫次。
沈均辭懶得理會她，他翻身下來，他回眸冷笑道：「難道你以為朕會抱你上床嗎？」
這個問題很好。
因為，尹如凡認為不會！
所以，真的是她賴著沈均辭？
「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你會為了我……」不相信？
「朕只是不想把你弄傷了，還要找一堆藉口解釋。」沈均辭冷淡的解釋道。
是這樣嗎？
公公再次敲門，「皇上？」
「進來吧。」
公公推開門，一群宮女和太監公公走了進來。
尹如凡還在迷糊情況下，就看見沈均辭朝著她看了過來，他笑道：「愛妃，過來伺候朕。」
你做夢！
話就在嘴邊，被尹如凡咽了下來，她揚起一抹笑容，羞答答道：「皇上，臣妾人家不方便啦，都怪皇上您。」
說著她對著沈均辭拋了一下媚眼。
沈均辭失笑。
他這麼一笑，讓伺候過沈均辭的宮女們和公公們驚訝不已，皇上什麼時候這樣笑過。
看來日後他們要小心伺候這個賢貴妃了，她一定會得聖心！至少現在她得寵。
「那愛妃休息吧。」沈均辭也不勉強，宮女跪在地上給沈均辭穿鞋子。
尹如凡穩穩坐在床鋪上，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塊手帕，對準沈均辭揮了揮，「皇上慢走，臣妾身體不適，就不起來恭送皇上了。」
畢公公心裡難免有些不滿，覺得這個貴妃未免太過恃寵而驕了，仗著娘家雄厚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嗯。那就免禮吧。」沈均辭道。
尹如凡看著沈均辭走了出去，她還在回憶昨天發生什麼事情？
真的是她粘著沈均辭，不可能啊。
宮女們走了進來，「貴妃娘娘，奴婢們要整理……」
尹如凡揮了揮手，「先退下吧，本宮累了，還想要休息一下。」
……
半天之後，沈均辭來了聖旨，讓尹如凡更換宮殿，原先宮殿所有的宮女和公公都被留下來。
尹如凡嘴裡還在抱怨，換宮殿多麻煩，她那一堆的嫁妝搬來搬去，有多麻煩，他不知道嗎？
當她看到宮殿的名稱時候，她心裡很複雜。
屏華宮。
尹如凡突然恥笑一聲，「他這算是跟我套近乎嗎？算他識相！」
「娘娘什麼？」
尹如凡邁出腳來，「沒什麼？」
踏入這個宮殿，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充滿回憶，雖然這個宮殿比屏華苑大不知道有多少倍。
「娘娘。」梨花就站在宮殿大門內，看到尹如凡時候，她眼淚奪眶而出。
尹如凡見到梨花，笑了，「梨花。」
「是奴婢，娘娘。還望娘娘恕罪，原諒奴婢無法跟隨在娘娘身邊，伺候娘娘。」說著她重重磕了幾個頭。，尹如凡扶著她起來，「見到你，真好。」
畢公公道：「娘娘，雜家就送娘娘到此，雜家還要向皇上復命，先行告退了。」
尹如凡掏出一錠銀兩放在畢公公的手上，畢公公並沒有拿，他笑了笑：「娘娘這是雜家分內的事情。」說著他退了下來。
冷情從暗處走了出來，「娘娘，這是海王爺給娘娘的名單，都是自己人。」
「你去辦理吧。」
「是。」冷情退了下去。
梨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問道：「娘娘，怎麼沒有見到宛顏姐姐呢？」
尹如凡的臉上的一片凝重，「這說來話長，梨花，我以後會告訴你。」
梨花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沈均辭又過來了。
尹如凡正好在用膳，現在都是自己人，尹如凡自然也不需要給沈均辭什麼好臉色，「皇上，來此有何貴幹？」
沈均辭坐在她的對面，轉頭對著畢公公道：「吩咐御膳房，把朕的晚膳送到屏華宮來。」
「是。」
尹如凡皺起眉頭，「你……」
沈均辭淡淡道：「後宮如今只有你跟皇后，朕與你新婚燕爾，次日就不在你這裡過夜，你認為誰會最開心？」
這一句話讓尹如凡閉上嘴，沈均辭又道：「你放心，最多一個月，朕就少來。」
一個月？
「需要這麼久嗎？」尹如凡有些不滿道。
雖然她跟沈均辭有協議，但，她也不願當著沈均辭的面，去調查尹嘯威交待的事情。
「你要是覺得不妥的話，朕明日便不來了。」沈均辭的聲音可夠冷，「但，愛妃也別忘記了，朕承諾給予你的事情，你也應允朕的事情。」
「一個月就一個月，幹嘛說得那麼難聽。」不就一個月，她還可以等得起。
等到沈均辭選妃了，後宮妃子多了起來，他翻牌也都不會翻不到自己來。
選妃的事情，她要找冷玉田商量一下，不能讓沈均辭妨礙到自己。
「你在想什麼？」沈均辭面色陰沉。
尹如凡心一驚，她忘記了，她在沈均辭的面前，什麼心思都藏不住。
尹如凡低頭道：「我在想，白銘一定不會輕易放棄要把女兒送給你的打算。」
沈均辭聽到這樣的話，他面色緩和不少，「對。朕已經跟皇后交待清楚了，日後這後宮一切都由你打點。」
尹如凡錯愕的抬眸，她不想要，女人的地方都是麻煩。
她要處理一堆的麻煩，還有機會調查嗎？
沈均辭見她一臉不願的表情，「你答應朕的事情，你忘記了嗎？」
「沒有。」尹如凡道，有這樣的權利，說不定還幫助她。
御膳房把沈均辭的飯菜都端了上來，宮女在一旁布菜，被尹如凡趕走了。
沈均辭也就由著她。
當沈均辭走到內堂時候，見到床旁邊有一張小小的床，「你睡大床，我睡小床，可以了吧。」
沈均辭揚了揚眉，「自然可以，只要你半夜不要爬過來，朕都可以。」
尹如凡狐疑瞄了他一眼，「你放心，我絕對不會。」
沈均辭開始脫衣服，脫鞋子，打算上床。
「你不要去看奏摺？」尹如凡看著他如此自然的脫衣服，她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撇過頭，轉開視線。
「有海王爺協助朕，朕輕鬆不少。內閣大臣一直催促朕早日有子嗣，近來的奏摺都是關於皇嗣的問題，不看也知道。」
尹如凡還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也對，你都這一把年紀，早就該有孩子了，也難為他們憂心了。」
沈均辭驟然冷下臉來，身上布滿冷氣，重重一哼，「你可知道，你身上也有替朕傳宗接代的責任！」
尹如凡差點跳起來，她指著沈均辭道：「第五條，皇上該不會要出爾反爾吧。」
沈均辭看了尹如凡一眼，那一眼又冷又冰，還充滿怒氣。
尹如凡不明白自己的哪裡得罪他了！
尹如凡也懶得理他。
沈均辭這一個月的成效果然出來。
外面傳言，皇上寵溺賢貴妃，海王爺在朝廷的聲勢一日高過一日，白銘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若不是白銘在朝中的勢力眾多，冷玉田可以算是春風得意。
但，在很多事情上還是白銘占優勢，畢竟他人多勢眾！
沈均辭有意扶持冷玉田，明眼人都知道。
沈均辭把很多事情都交給冷玉田做，只要稍有成績，沈均辭就大肆獎勵。
這樣一來，白銘獻女一事，更加著急。
他甚至不惜在朝廷之上對沈均辭施壓。
據說，沈均辭當時的臉色都快黑了，他沒有應允下來。
白銘就帶著一群眾臣，跪在御書房外，一天一夜終於得到沈均辭聖旨，也是貴妃，淑貴妃。
尹如凡得到消息，笑了笑：「那這後宮很快就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