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要手刃嗎？
是她！
是這個女人！
繁花似錦時間，在她的眼睛一晃而過，快得讓人看不清。
那一聲金黃色的宮裝，九鳳刺繡貴氣到肅穆，讓人不敢直視這個女人的儀容。
「沈王妃。本宮聽聞沈王妃袒護沈王爺，把沈王爺捧在手心兒上的疼愛。」
這一句話，並不知道她上什麼意思？
只是太陽穴傳來的陣陣疼痛的感覺，不斷的刺激著她。
「我只是盡好本分。」尹如凡細細密密的汗水，在額間冒出來。
她跪在地上的儀態並不太好，要姿勢沒有姿勢，甚至有些東倒西歪。
果然，沒有教養的女子。
皇后走到尹如凡的面前，宛如俯瞰螻蟻的眼神，居高臨下的俯視。
紅艷的唇，勾起一抹復仇成功的快感的笑，「好一個盡本分。本宮就喜歡一些女人懂得本分二字。」
她大手一揮，寬大的袖子，在尹如凡眼前一閃而過，「看來陛下賜婚，倒是賜對了。替沈王爺找到一個好王妃。」
她這句帶著暗諷，她再次打量著尹如凡，最後落在她那張醜陋的容顏，淡淡一笑，「起來吧。」
腦中有著什麼要衝破而來，她跪在地上遲遲未有動作，那汗水划過臉頰滴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外人看來，尹如凡被皇后的鳳威驚得軟了腳。
皇后轉身落座鳳鑾之上，雙手自然交疊，美目微微挑起，「還不快點扶沈王妃起來。」
「是。」
候在一旁的宮女走上前，扯著尹如凡的手臂，「娘娘大恩，讓王妃起身。」
尹如凡渾渾噩噩，坐在慈寧宮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麼，皇后說了什麼？
中間多少次把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茶水濺在衣裳上。
她每一次的出錯，都讓皇后的臉色緩和不少。
出宮時候，她聽見宮女就在她背後竊竊私語，「這沈王妃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蠢貨，看見沒有，見到咱娘娘都快嚇破膽了。」
「若不是，咱們娘娘宅心仁厚，放柔姿態，指不定她就該尿褲子了。」
「果然什麼樣的人，就該配什麼樣的貨色。」
「外面傳言，這沈王妃，是惡女，囂張跋扈。還聽聞凌王對她刮目相看，屢次搭救。」
「凌王？恐怕也是可憐她一副蠢樣吧。」
宮女的話，就好像無數的蒼蠅在她的腦海中的迴蕩著。
蠢樣？
「你這個拖油瓶！哭什麼哭？」
「阿姨我算是仁慈了，只是把你送去孤兒院。」
幼時的記憶在徘徊著。
宛顏看見尹如凡時候，她面色的蒼白，渾身濕透，身上冰冷的可怕。
「王妃……王妃！」宛顏剛剛喚了一句，尹如凡就倒在宛顏的懷裡，暈死過去。
模糊不清的記憶中，有個小女孩在唱歌，一對恩愛的夫妻坐在沙發上拍著手。
這是哪裡？
簡簡單單的家，裝潢很溫馨，那對夫妻面容已經看不見了。
突然間，有一個女人住進這個溫馨的家。
她喚這個女人叫：「盈姨。」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夫妻開始不斷的爭吵，怒罵。
她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盈姨走過去，溫柔安撫著她。
妻子受不了，跑了出去。
死了，死在男人的床上。
丈夫開始變得狂暴，輿論的壓力，親戚朋友的嘲諷，把他逼瘋了。
他酗酒，他開始打女兒。
盈姨把她帶出去，帶到公園等著，等著丈夫酒意過去。
在盈姨溫柔的安撫下，男人接受了她，為了自己的女兒，他與盈姨領證了。
不幸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男人在領證沒有多久，也死了。
一場車禍，把他撞飛了。
那場車禍，女兒活了下來。
她看到那個女人跟一個男人在握手，長大以後才知道，那場車禍，丈夫買了保險。
受益人是那個盈姨的。
而她，被盈姨牽到孤兒院。
「沒把你賣給老頭，你該謝謝我。」
尹如凡緩緩睜開眼睛，已經回到了沈王府，她慢慢的爬了起來。
走到桌子前面想要去倒水，結果手一軟，茶壺掉落下來，沒有聽見響聲。
尹如凡抬眸對上一雙古井深潭一般悠遠的黑眸，他為她倒了一杯水。
尹如凡乾渴的嗓子，得到滋潤。
她搖搖晃晃再次回到床鋪上，沉沉睡了過去。
夢還在繼續著。
有人在爭吵，是兩個女人。
吵什麼不真切，她聽不清。
一個小女孩躺在床鋪上，很虛弱。
那不是她，那是府尹大人的尹如凡。
吵架之中有一個是她的母親，在月色之下，她烏黑的青絲，散發著光澤。
得天獨厚的容顏，此刻布滿了恨意。
「你以為躲在這裡，本宮就不知道嗎？」另外一個女人道。
「尹向容，本宮可以奪走你一次，就可以奪走你第二次。」
「忘恩負義！」
「尹向容，論美貌，本宮的確不如你，可是你除了美貌，你還有什麼？你憑什麼跟本宮爭？」
她說完話之後，一把匕首刺入母親的胸膛。
一個臃腫肥胖男人跑了進來，「娘娘，這……這……」
「閉嘴！京兆尹，有膽出賣主子，怎麼沒膽替她收屍嗎？」
「不，不是。」
那個女人擦了擦手，嘴角揚起冷漠嗜血的笑容。
讓人不禁膽寒。
她好像憤怒踹了一腳，已經倒下來的女人的屍體。
那個女人看向她，朝著她走過來，「真醜？她倒是狠心把自己女兒毒成這樣。」
「娘娘，這個要不要。」他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只見她邪佞笑了，「不，留著她。她不是很寶貝自己的女兒嗎？她女兒活的越慘，她應該越痛苦。」
這個夢做了不久，第二天，天未亮。
尹如凡坐在窗邊，看著漆黑如墨的夜晚。
涼風不斷吹了進來，一雙修長的手，拉上窗戶。
尹如凡抬眸，露出一抹笑容，「你醒了。」
「嗯。」
房間內陷入一陣沉默，「沈均辭。我遇到我的仇人了。」
沈均辭揚了一下眉，「是嗎？」
「看來我走不了了。」
沈均辭沒有回話，也沒有驚訝。
「你料到了？你知道？」
尹如凡站起來，與他對視。
沈均辭回收目光，冷冷一笑，「不知道。不過，猜到了。要手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