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臉皮厚到無人能及
宛顏跟梨花相視一笑,「哈哈哈……小侯爺他啊,他啊……把自己脫光,跳入荷花塘內。」
尹如凡聞言,身體一歪,連忙扶住自己,不讓自己跌下床鋪。
她很是意外說道:「他為什麼要脫衣服跳荷花塘啊?」
梨花笑得直不起腰來,「還不是因為王妃您嗎?」
尹如凡揉著頭,她完全想不起來。
「我?我做了什麼?」
「您用十兩銀子跟小侯爺打賭,賭他不敢跳荷花塘?」
她為什麼要跟赫連軻賭這麼無聊的賭約啊?
「結果,他跳了?」
為了十兩銀子。
還真是夠了,他這個沒臉沒皮的傢伙。
「他現在在哪裡?」
梨花笑得快岔氣了,「跟您一樣,躲在被子裡不肯出來。」
「他還賴著這裡啊?不滾回去自己的府邸嗎?」
尹如凡終於下了床,丟人的事情,有人比她更丟人。
她的心裡就好過一點。
宛顏端上早膳,聽著梨花說道:「昨天小侯爺喝醉了,死活不肯回去,王爺就讓人收拾一下客房,也就住下了。」
「這個不但趁吃趁喝,還趁睡,真是厚臉皮。」
尹如凡洗完臉,用完早膳,她該去沈均辭的房間內。
自從這沈王府換了人,她跟沈均辭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假裝了。
各自分房,其樂融融。
她推開沈均辭的房間,很好空空如也,她也不用面對那一張臭臉了。
轉身去赫連軻的房間,打算這個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的人,還要賴多久。
她踏了進來,就聽見赫連軻的痛苦的哀嚎聲。
尹如凡好笑,拖著椅子,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讓赫連軻的哀嚎聲更加大聲了。
聽著尹如凡心裡一陣歡樂。
她把椅子拖到赫連軻床邊,把椅子轉了過來,她跨坐上去雙手放在椅背上,就這麼含笑看著他。
赫連軻從被子裡面,偷偷瞄了她一眼,又把被子蓋了下去,「走開,本大爺心情不爽。」
「不就脫衣服嗎?你是大男人怕什麼?我們都還沒有叫非禮,就很對得起你了。」
尹如凡涼涼的聲音,還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真讓人寒心。
「跳荷花塘的人又不是你,尹如凡你少煩我。」
赫連軻氣呼呼道。
「小侯爺,別這麼沮喪啊,我家小丫鬟都說你身材不錯了,你是有資本露肉的,你這樣的身材,不露多可惜了。」
尹如凡看著自己指甲,說話很風涼。
「尹如凡,本侯爺讓你滾開!」赫連軻猛地坐起來,他對著尹如凡怒喝道。
尹如凡被赫連軻嚇了一跳,「幹什麼?比誰得嗓門大?大少爺你都多少歲了,別這麼幼稚好不好。」
「我讓你滾啊!」
這話就說得有點重了,要是稍微柔弱一點小姐,早就哭哭啼啼就跑了。
尹如凡是何許人也,她只是掏了掏耳朵。
她根本就沒有把赫連軻放在心上,就算赫連軻把嗓子吼破了,尹如凡都無動於衷。
她就是來看他這一副鬼樣子,他越發怒就越有意思。
她揚了唇角,「怎麼,惱羞成怒了,事情做了都做了,就算你鬼哭狼嚎,也沒有任何人同情你。」
赫連軻感到無力,此人臉皮無敵。
「大小姐,我頭痛得很,心情很糟糕,別來煩我。」他妥協,揉著太陽穴。
「沒問題,我也不想來吵你,那就滾回你的侯爺府去。」
赫連軻白了她一眼,下了床鋪,穿好鞋子,「你頭不覺得痛嗎?」
他投降,完完全全投降,對上尹如凡他都沒有贏過。
打有不能打,罵她,她無痛無癢。
「嗯,剛才很痛。」
尹如凡說道。
「那現在為什麼不痛了?」
「喝了解酒茶,丫鬟沒有給你送過來嗎?」
「沒有。」
宛顏這時候插口道:「王爺說,不必給小侯爺送過來,讓他不懂克制。」
聽到沈老爺下令,那就無法可說了。
赫連軻連抱怨都不敢抱怨,反而問著尹如凡:「你找我是什麼事情?」
尹如凡大眼認真看著他,「昨天的事情怎麼樣?」
她還是在意這件事情。
「你不知道?」
尹如凡點頭。
赫連軻穿上鞋子,「事情並沒有你想像那麼容易。」
他穿好鞋子看著尹如凡,「太子妃可能懷孕了。」
情報中說太子妃手段狠辣,行為雷厲風行。
太子妃放過沈晚晴,有點出乎意料。
懷孕了,所以凡事留一線?
「不過,太子應該不會留沈晚晴的一命,你的目的也算到了。」
「那倒也是。」
赫連軻站在尹如凡的身邊,挑了一下眉毛,「大小姐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
哪有一個女人該有的德行,他想起尹如凡在伍府說得那些三從四德,還真是可笑。
「看不慣就別看。」尹如凡直接嗆了過去。
赫連軻開始洗漱,「太子妃還未把懷孕的事情告訴太子,這件事情有點蹊蹺。」
尹如凡沉默好一陣子,她從椅子上下來,走到門口,「我的目標只有沈晚晴。」
赫連軻拿過面巾擦臉,稍作猶豫問道:「尹如凡。」
「什麼?」她回頭,聽見赫連軻吞吞吐吐問道:「你怎麼看上三殿下的?」
據他所知,赫連炎對她根本接觸很多。
上次尹如凡對赫連炎的反應,他很在意,特地查了一下。
尹如凡看著外面,扁了扁嘴不想說。
她可以說是因為沈詩詩嗎?
她是沒有去探查過赫連炎之後的事情,但並代表她沒有去調查過他的過往呢?
赫連炎對待沈詩詩的態度,在她內心起了波瀾。
這樣很盲目的去遐想一個白馬王子有點傻,偏偏她還真的傻了進去。
「不關你的事情。」尹如凡丟給他這個回答,就離開了。
赫連軻原本就難受的心理,更加難受了。
「見鬼了,的確不關我的事情。」
赫連軻再次用涼水洗了臉。想讓自己好好清醒。
……
尹如凡出門想要出去透透氣,吹散自己心中的沉悶的心情。
自從得知太子妃懷孕後,她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再加上那個赫連軻還落井下石,提什麼赫連炎,這讓她更加難受。
這次出門,尹如凡並沒有帶上宛顏和梨花,她只帶著冷情在身邊。
她漫無目的走著,街上的攤位隨意的看看放放,接著她找了一個攤位坐了下來。
尹如凡剛剛舉手打算叫兩碗涼粥解解暑,眼角看到前面一個酒樓的店小二正在趕著一個老頭。
「冷情去把那一位老先生請過來。」
說著她扭頭對著身後的老闆道:「三碗涼粥謝謝。」
尹如凡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冷情過去請老者,老者有些不耐的擺擺手。
冷情居然直接動手,把老者提了過來,老者原本想要反抗,看到尹如凡時候,他停下手。
不用冷情動手了,他自己快速跑了過來,坐在尹如凡的面前,那模樣哪有一個老頭該有的模樣。
「姑娘,巧得很。」
老闆上了粥,尹如凡拿出勺子放在碗裡推到老者前面,「我請你。」
老者看著粥,笑開顏了,「那我這個老頭子,不客氣了。」
一碗粥而已,有什麼好開心的呢?
尹如凡奇怪看了他一眼,自己低下頭喝著,說實在不怎樣。
但是那個老者吃的很歡樂。
尹如凡吃了兩口就沒了胃口、
「怎麼不吃呢?」
冷情也吃了兩口,便停手了,一向沉默的她卻道:「我家夫人做得比她好吃。」
「是嗎?不知道我這個老頭子什麼時候有這個口福?」老者一臉嚮往。
尹如凡看著忙碌的老闆,微微一笑,「現在。」
說著她走了過去,跟一旁的老闆娘說了幾句話,老闆娘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頭了。
尹如凡跟著她進去換了一身衣服。
簡單的麻布粗衣,她原本綁的精緻的髮髻,全部被她一條藍色布綁了起來,她的臉上還是掛著一條白色的面紗。
她麻利的綁好圍裙,站在老闆的身邊,原本只是打下手的,到後面不知道為何老闆開始給尹如凡打下手。
她最先煮出來兩碗粥端到老者和冷情的面前。
緊接著就看見尹如凡的身影在這個小攤上飛了起來。
哪裡都有她甜甜的嗓音,還有爽朗的笑聲。
老者吃完一碗後,坐在椅子上看著尹如凡,低聲喃喃自語:「她跟她娘,完全不一樣。」
這一句話說得極輕,可依舊落入冷情的耳朵里。
冷情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當做沒有聽見。
客人反增不減,尹如凡汗水都濕透裡衣,粥很快就見底了。
收了攤,老闆娘有些感激道:
「這位夫人,今日多謝照顧。」
今日的生意比往日還要好,客人的評價也比往常來得好。
尹如凡擦了擦汗水,毫無形象坐在一旁,用袖子擦了擦額頭。
她笑著搖頭,她覺得舒服很多。
這麼一忙碌什麼心思都消失了,好久沒有這麼累了。
天已經暗了下來,冷情雇了轎子便離開了。
老者站在遠處靜靜看著尹如凡消失方向。
他瞄向那歡天喜地的老闆,因為尹如凡把搭配的比例留下來給他了。
什麼水果跟什麼水果搭配起來,口感會更好,裡面還有粥五穀的比例。
「倒是善良的孩子,沒有想到尹家的後代,會有這樣的好心的人。」說著他覺得好笑,提起腰間的酒,一口喝盡。
這是尹如凡第二次遇到老者,依舊什麼都沒有問,什麼都沒有說。
她靠在轎子上睡著了。
屏華苑往日是眾人不屑踏入的地方,現在是無人敢進的地方。
尹如凡日子過得很悠然,她在等一個時機,一個接觸到鳳瑤的時機。
要是鳳瑤真的如同情報上所說那樣,那麼疼沈欞月。
沈欞月是她間接害死的,鳳瑤不想找她報仇嗎?
所以,她猜想鳳瑤也在等,在等一個時機,讓她很合理的死去的時機。
這段時間,沈晚晴如履薄冰。
那日醉酒,她雖然喝的昏昏沉沉的,但事後該想的不該想的,她都想起來了。
沈晚晴心涼了半截。
她居然當著太子妃的面,跟太子說了那些話。
她靠在床欄上,心如死灰,完了什麼都完了。
「小姐,小侯爺來看你了。」
赫連軻剛剛推開門,沈晚晴沖了出來,抱著他的腰,她無助的喚道:「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
這些日子,沈晚晴都躲藏在赫連軻的府邸上,她怕太子來找她尋仇。
她感覺現在的她就像老鼠一樣,藏匿在暗處不敢出來。
「晚晴,你現在要冷靜下來。你先委屈一段時間,你放心我都會安排好的。」
赫連軻輕輕拍著她的背。
沈晚晴道:「太子會殺了我,太子派人進去沈王府了嗎?」她問的急切。
赫連軻搖頭,「並沒有得到這樣的風聲。」
得到這樣的消息,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沈晚晴的手還是抱著赫連軻,她的頭靠著赫連軻的胸膛上,這段時間她思前想後,赫連軻的消失太奇怪了。
之前為了避免得罪赫連軻,她不敢說。
「小侯爺,你當時去了哪裡?為何遲遲不出現呢?」
憋了這麼久,她還是問出來了。
因為太可疑了。
赫連軻提議在玄黃廟,太子妃就出現在玄黃廟。
他消失,他們就出事了,這件事情,要是說跟赫連軻沒有關係,沈晚晴不信。
赫連軻推開她,抓著她的手臂,真誠看著她,他有些心疼道:「你不信我?」
沈晚晴搖頭,「不……只是……」
赫連軻愧疚道,「也的確是怪我,若是我早點回去,也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他解釋道:「我遇到一個凌王,我不便再過去找你們,也找不到機會讓人過去通知你。」
赫連凌啊,那就可以解釋過去了。
沈晚晴點了一下頭。
只是她心裡信了幾分,赫連軻就不知道了。
赫連軻又柔聲安撫她幾句。
沈晚晴的情緒這才安定下來。
她要好好想一想,要怎麼樣才能翻身呢?
赫連軻陪著沈晚晴一會兒,管家來找赫連軻。
他安慰道:「別胡思亂想,一切有我呢?太子還想要我協助他,他一旦知道你跟我的關係,他就不會動你。」
沈晚晴笑著有氣無力,那也只是一時啊,她看赫連軻走出去。
赫連軻的態度,太讓她摸不透了,她之前對赫連軻還有信心,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
她不能靠著他,她要找一個機會,找一個翻身的機會了。
沈晚晴聽見外面管家道:「侯爺,西域貢品藍莓已經都送來,您看這是打算何時送進宮?」
赫連軻沉聲道:「今晚便送進宮去,明日皇后要用這些藍莓,宴請各府千金公子,進宮之前你要好好檢查清楚,可千萬別出現什麼問題。」
「是,侯爺。」
宴請,皇后要宴請各府小姐?
沈晚晴心一動,這就是她的機會。
皇后是七皇子的生母,她想要保命就要投靠七皇子。
她帶著太子的秘密投靠七皇子!
對,太子他不仁就休怪她不義了!
想著沈晚晴迫不及待的拉開房門,把在外面的赫連軻嚇了一跳:「晚晴?你……」
「明日的宮宴,我也要去。」
沈晚晴說得又急又快。
赫連軻有些為難的皺起眉頭,開口想要拒絕。
沈晚晴拉住他的手,哀求道:「小侯爺,我求求你,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赫連軻握住她的手,扯下來,「晚晴,我不是說過,我會想辦法嗎?」
「不,小侯爺,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
她不信他。
「可是……」
「赫連軻,這個忙你是幫還是不幫!」沈晚晴急的快要跳腳!
此刻的沈晚晴哪有當時一絲的風範呢,她之前的聖潔,之前的清雅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些都是她野心的偽裝。
「赫連軻!」見赫連軻沒有回答,她再次憤怒出聲。
赫連軻看著她,長長吐了一口氣,無奈道:「好,我明天帶你進去。」
聽到他的話,她鬆了一口氣。
「我一定不會讓你難做的。」沈晚晴保證道。
只是這個保證,赫連軻並不相信。
……
尹如凡沒有想到她會收到皇宮傳來的請帖。
看來皇后的時機來了。
也是她的時機來了。
尹如凡摸著這一張的請帖,心中百感交集,她做了這麼多就是等著這一時刻。
往事再次浮現她腦海中,原以為模糊了,情緒會降低許多,沒有想到情緒還是如此的激烈。
「害怕?」
冷冷帶著嘲諷的音調,不用看也知道來得人是誰。
「沒有。」
她手中的請帖被拿走了,尹如凡抬起眼睛看著沈均辭。
他完美的俊顏上,看不出一絲的感情,仿佛帶著一層冰霜的面具一樣。
把他所有的感情都冰封了起來。
她趴在桌面上,問道:「王爺,你害怕嗎?」
沈均辭冷笑,手腕輕輕拋動,請帖被甩到桌子一角,「害怕,早已經沒有了。」
尹如凡有些意外看著他,他這個句話包涵著一種讓人憐惜的情緒。
「把你那噁心的眼神收起來。」
尹如凡收回目光,這種人真不值得同情。
「明天你會進宮嗎?」尹如凡問道。
沈均辭笑了,只是笑不達眼,「進宮,他們不敢讓我進宮。」
不敢,跟不會差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