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別哭,會痛
「我想要去祭拜她!」
這一句話讓尹如凡鼓起多大的勇氣,她有些不敢看著沈均辭的表情,又不讓自己逃跑。
沈均辭靜默看了她一會兒,垂下眼眸,「中秋節那日不行。」
她沒有反應過來,沈均辭對著尹如凡勾了勾手,尹如凡鬼使神差一樣的靠近過去。
他附耳輕聲說道:「就今夜。」
尹如凡傻傻看著他。
「若無其他事情,就退了吧。」沈均辭的聲音依舊沒有多少起伏。
尹如凡傻愣愣的福身,退了出去。
她走出去兩步,她停住腳步,好像這才明白過來,沈均辭答應了什麼事情,她忍不住歡呼一聲。
她提起裙擺,沖了回去。
沈均辭聽見她的歡呼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
沈均辭帶著她出宮了。
他們是偷偷摸摸的出宮的,沈均辭換下龍袍,穿上一身深紫色金邊的衣裳,還是那般的高貴奪目。
他的俊顏在月光下,仿佛會發光發亮一樣,他站在月下向著尹如凡伸出手來。
尹如凡走過去,他帶著她走進皇宮的黑暗之處。
這天下都是他的,出一趟宮還要如此偷偷摸摸,尹如凡不由覺得他有些悲傷。
沈均辭強有力的手一直拉著她,帶她穿過幾道宮闈,進入一個宮殿之中,他在尹如凡面前轉動一個花瓶,他們進入一個密道之中。
密道很複雜,到處都是入口,彎彎曲曲,好似很很混亂。
沈均辭抓住她的手,「別亂跑,跑錯道,就回不來了。」
尹如凡被沈均辭這麼一說,她倒是牢牢的抓住他的手,緊緊跟在他的身邊,亦步亦趨稍稍不敢分心。
密道之複雜好似比迷宮一般。
尹如凡根本就沒來得及看清楚,她一路被沈均辭帶著走。
兜兜轉轉才出了密道,他們再走過一段路,也就到了沈詩詩的墳墓前。
尹如凡站在她的墳墓前百感交集,她默默的蹲了下來,拿出竹籃上的東西,一一擺在地上,她點燃三炷香。
心中浮現諸多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她雙膝彎曲跪在地上道:「詩詩,我來遲了。」
她沒有見到她之前,肚子之中有許多的話要說,可是,人一旦到了這裡,她就說不出口來。
甚至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就默默做好一切,剛醞釀出來情緒來,她才打開話語,聲音還沒有從喉嚨中冒出來,沈均辭衝到她的身邊,他猛地拉起她的手腕,把她扯了起來,道:「跑!」
尹如凡還沒有明白過來,這麼多年以來,她遇到危險數不勝數,她的第六感就已經叮鈴鈴想個不停。
她撒開腳開始往外跑去,她咬著牙,堵著一口氣,讓自己不能拖人後腿。
她看得太多了,生死離別,她看的太多悲劇,她不想再看到了。
沈均辭被她突如其來的爆發力,惹來他的吃驚。
尹如凡跑得極快,但是她跑的再快也沒有用,她的面前也出現人影了。
尹如凡停住腳步,就在黑衣人要抓向她的時候,她咻一聲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去,這直到她的四面八方都被人擋住了,尹如凡逼著走到沈均辭的身邊。
她可憐兮兮看向沈均辭苦笑道:「我記得你的武功不錯,應該可以保護的了我。」
沈均辭把尹如凡抱在懷裡,「別動。」
「是。」尹如凡還真的一動不動。
沈均辭微微驚訝的看著她。
「別看我啊,他們才是敵人,要看看他們啊。」尹如凡連忙提醒道。
沈均辭單手把尹如凡托住,他點了一下地面喊道:「抱緊了。」
尹如凡雙只手,又猛又緊的揉住了沈均辭的腰,「抱緊了!」
沈均辭一下躍起三丈之高,他轉身就逃了。
他的逃跑讓那些黑衣人沒有反應過來。
尹如凡卻稱讚道:「了不起。」
可是,能守在這裡,就說明了,這些人有部署過,等著就是沈均辭來自投落網。
人重重包圍過來,包圍圈子越來越少,各種的武器都放了上去來,那樹梢之上滿滿都是使用弓箭的人。
尹如凡忍不住驚嘆道:「他們非要置於你死地。」
「我叫你跑的時候,你一定要跑。」沈均辭低下頭在她耳邊說道。
尹如凡點了點頭。
她這時候非常的配合。
她心中不由的想到,要是沈均辭有子嗣的話,也許他們就不會這麼著急要他的命。
因為這個時候沈均辭死了,沈家的江山都後繼無人了。
這時候最紅的人,不是白銘就是冷玉田。
白銘作為開國元老, 他登基的機率會更大一點。
箭秘密麻麻下來,沈均辭用衣袖揮舞著,擋下一批又一批的箭矢。
箭陣完之後,就是一輪的攻擊。
尹如凡緊緊抱住沈均辭,她就像無尾熊一樣吊在沈均辭的身上。
沈均辭的武功的確是高,這一輪下來,只是破了他的一些的衣服,還未真正的傷到她。
攻擊完了又是一輪箭陣,輪流得上……
人終有疲勞的時候,漸漸他的疲憊呈現出來。
黑衣人折損了不少人,沈均辭除了他的衣裳襤褸以外,身上倒是沒有多少的傷口,連帶的尹如凡也沒有多少的傷。
沈均辭提著從敵人那邊搶過來的劍,一雙冷眸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尹如凡抬起頭來看著他,看著他剛毅的面容,沾滿了鮮血,看著他黑眸變得冷漠了,他身上血煞的味道濃烈而猩紅,夜更濃了,點在沈詩詩墓前的蠟燭只照亮一小片的地方。
她此刻卻能清清楚楚看見沈均辭面容,哪怕是最細微的表情,她都看的清楚。
他的手按在她的腰間,從來沒有一刻是放鬆過。
曾幾何時,這一隻手,還掐著她的脖子,打算要了她的命。
這一刻,卻抱得她如此緊,猶如一個殺神一般要護著她的性命。
這算不算風水輪流轉呢?說來也是可笑。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明明冰到極點,冷到刺骨,以往她會感覺自己的血液被他眼神凝固了,此刻她卻覺得自己的血液被點燃一眼,他低沉的聲音蕩漾在她耳邊,「別看。」
尹如凡聽到自己的心猛的撞擊一下,好好大一聲撲通聲音,她連忙低下頭去。
她有點奇怪,她被嚇著了嗎?
接下來的攻擊越發的猛烈了,沈均辭的殺戮也越加的瘋狂。
沈均辭頭上的發冠早已經不見了,他眯起眼來,帶著殺意,帶著冷意,帶著從地底之下的煞氣,衝破了箭矢,從到最為薄弱的防禦之中。
他要殺出重圍!
他靜靜受到這麼多攻擊,為了就是這一刻,為了就查找其中的破綻。
尹如凡感受到風的在耳邊凌厲的吹動著,他的黑色的頭髮在風中飄動著。
她感受到沈均辭所下的決定,將會給他自己本身帶來多大的傷害。
尹如凡抬起頭來,沈均辭把她抱了下來,牽著她的手。
他要找一個機會把尹如凡甩出去……
尹如凡絲毫沒有抵抗,他該怎麼拋她就 怎麼樣拋。
她一點的反抗都沒有,因為她怕自己多餘的力氣,浪費他一點的時間,就害他陷入危險之中。
他沖了黑衣人人中,所有人對他的攻擊就近在咫尺。
他也是人,他也只有一雙的手。
他要抵抗對自己的攻擊,還要幫尹如凡抵抗攻擊,他幫尹如凡擋了,就擋不了自己的,所以他只能靠躲。
那麼多的攻擊,躲得了致命傷害,躲不了輕微的傷。
尹如凡被甩得頭暈腦脹,她被撤回來時候,她滿鼻子都是血液的味道。
這種的味道,她聞得都不想聞了,她還在難受時候,瞪大眼睛,她看見沈均辭正背後有個人高舉著劍,對準他的心臟位置刺了進去。
尹如凡想都沒有想,她連思考都停止了,她只記得自己猛地一推沈均辭,那把 劍刺進她的肩膀里,她低下頭去愣愣看著,看著那個黑衣人拔出劍來,鮮血噴濺出來。
沈均辭一劍懶腰砍斷那人身體,他抱起尹如凡,「如凡!」
尹如凡看向沈均辭,她仿佛看到沈均辭憂心的慌張的模樣,那眼底深處她好像還看到幾縷的害怕。
他在害怕什麼?
尹如凡暈過去的時候,腦中迴蕩這一句話。
他在怕什麼?
他的內心充滿著恐懼,不是對死亡,不是對危機,而是對她,他摸著她脖子上的脈搏,感受到她的跳動與溫暖,他的心才悄然放下來了。
沈均辭突然放下她,站在她身邊的沈均辭氣息突然改變了,變得暴戾起來。
風仿佛從四面八方的侵襲而來,他那一雙黑色的眼眸變得猩紅,充滿著狂暴的氣息,他仿佛修羅一般,從地獄爬出來取人性命。
邢海棠躲在暗處,她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她這個的師兄要暴走了。
她悄悄把手中的東西藏好,要是被沈均辭知道,她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剛才她看到他們遇到危機,她打死都不出去幫忙。
她好不容易救個人,還要得罪沈均辭,她寧願當做不在場……
別怪她狠心,她知道自己的師兄的本事,不然她也不會硬生生從師姐變成師妹,因為打不過。
邢海棠看著沈均辭一劍一個人,身影比鬼魅還要飄渺,那些人還沒有感受到痛苦,脖子與腦袋連接處突然多出一道傷口,鮮血像噴泉一樣的噴出來。
人頭就像花瓣一樣飛了起來又落了下來。
這樣的畫面實在太過強烈了。
強烈到讓邢海棠覺得今夜會連連做惡夢。
她記得讓沈均辭暴走一次,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事情的起因是沈詩詩。
十年之後的他又暴走了,是因為那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尹如凡嗎?
邢海棠抖了抖身體,就這麼輕微的動作,讓沈均辭猛然轉頭朝著她方向瞪了過來。
嚇得她捂住鼻子,都不敢呼吸了。
十年前,沈均辭暴走,那時候師傅還在,現在師傅不在,誰能阻止他啊?
邢海棠害怕,直接面對死亡的黑衣人也怕了,那遍地的屍體,看過去就是活脫脫的人間的地獄。
沈均辭稍稍停頓,讓他們有了喘息的機會。
這時候,有一個人抓起尹如凡的身體,抵在她的脖子上,對著沈均辭喊道:「住手!住手!你要是敢動一下,我就讓她死。」
他的聲音重新喚回了沈均辭的注意力,他聽見聲音,緩緩轉過頭,那帶著瘋狂的冷意的眼眸,笑了。
笑的格外的陰深可怕,他臉上身上都是血跡,他身上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血跡。
他的手垂下來,劍在地上劃著名,朝著那個人走了過來,劍摩擦著地面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那個人一步又一步朝後 退去,他退一步,沈均辭前進一步。
「別過來了,別過來。」那個人心態崩潰了。
他抵住尹如凡的脖子上的劍在顫抖,他有些拿不穩了。
沈均辭仿佛沒有聽見,他的笑容綻放在臉上,顯得好可怕,好猙獰啊。
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惡魔,不比惡魔還要可怕的鬼!
帶著獠牙的鬼!
邢海棠屏住呼吸,她甚至一動不動,這個時候沈均辭最為敏感。
要是被他發現,他會連她一起砍!而且那些人一人一劍死的乾淨利索,而她會被他一劍一劍慢慢的砍,慢慢的折磨死。
那個人乾脆拖著尹如凡逃跑了,沈均辭追了上去。
那些黑衣人卻不敢追,面面相覷,他們已經失去戰鬥意識了。
那個人逃了一段路,他逃不了呢?
因為在他面前就是懸崖,他快哭了。
他回過頭來,那個惡魔就在他的身後,笑眯眯看著他,仿佛他現在就是他碗中的肉一樣,要被他吃進肚子裡面。
「我真的會殺了她!」他還在做著虛無的威脅。
沈均辭充耳不聞,他還是一步一步的走進,那個人害怕極了,他最後道:「我死,她也得死!」
說著他猛地把尹如凡推下懸崖。
那個人抱著死亡的心裡,閉上眼來,他感覺到鼻尖一陣血腥的風吹過,什麼感覺都沒有而來。
待他微微睜開眼來,他面前已經沒有沈均辭,他低下頭看去,他腳邊放著那一把沾滿血跡的劍。
他嚇得跌坐在地上,一顆心臟狂跳不已,他的褲襠濕透了。
徹底的濕透了。
他活了,他撿回了一條命!
邢海棠見沈均辭走了,她才暗處走了出來,突然綰了綰髮髻,笑得極美,她道:「你們 這些欺負我師兄的人,我這個當師妹的,自然要替他出一口氣來。」
說著她一個閃身,快如閃電的身影,替沈均辭做著最後的收割。
末了她拍拍手,走到沈詩詩的墓前,擦了擦她的墓碑上的字跡,說道:「你哥哥爆發起來真是可怕。」
回答是她是夜風帶著血腥的味道。
……
她死了沒有?
尹如凡睜開眼腦中閃過便是這一句話,她要是死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找鳳族報仇。
她 掙扎了一下,渾身傳來疼痛,讓她呻吟一聲,很好她還活著。
她的身體仿佛被碾壓過一樣,她痛苦的扭動一下身體。她歪過頭去,沈均辭壓著她一半的身體,他還處在昏迷的狀態之下,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腰上。
這裡是哪裡?尹如凡睜開眼睛,看著四周,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四處雜草叢生,她抬頭看去,她後面的那一道山壁上有著幾處被重物打折的痕跡。
她只記得自己替沈均辭擋了一劍,其餘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推了推沈均辭,「沈均辭醒一醒?」她虛弱的喚著。
沈均辭無動於衷,她又推了一下,沈均辭還是沒有反應,她心猛地一跳,難道他……
尹如凡舔了舔唇瓣,她顫抖著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一股淡淡的溫溫的氣息,讓她徹底放心下來。
還好,還好人沒死,只要沒死都有希望。
她的身體又開始痛了起來,她忍不住叫了起來,尤其她的手臂,痛的不行。
沈均辭壓著她,讓她無法動彈。
她也只好先讓他壓著,等著她稍稍恢復一點力氣,在想辦法。
尹如凡就這樣彆扭狀態之下,休息一下,推沈均辭一下,休息一下,推一下,推了好幾次,終於把沈均辭推動了,也把沈均辭推醒了。
他黑眸也忽地睜開了,嚇了尹如凡一跳,「啊!」
沈均辭自己撐著身體爬了起來,他黑色眼眸掃視一下尹如凡,見她至少沒有生命威脅,也就放下心來。
尹如凡想要動一下,她的手臂都痛的讓她想要殺人。
沈均辭伸出手點了她左臂的穴道,痛感消失了,她左臂也不能動了。
「我暫時封住你的左手,有些不便至少不會痛。」他道。
尹如凡這才放下心來,沈均辭扶起她來,把她靠在一個舒適的地方。
尹如凡問道:「發生什麼事情?這裡是哪裡?」
沈均辭自己的記憶力也有一些的模糊,他環視一下四周,這才緩緩的回答道:「這裡應該在崖下,這裡爬上去才能回到密道之中。」
尹如凡有些憂心看著他,「你消失這麼久好嗎?」
沈均辭沒有說話,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看來不是很好,肯定朝廷內會一陣混亂之中。
他要是消失太久了,白銘指不定會發起一場政變。
尹如凡想要起來,她一動身體就都是痛苦,「我們要儘快回去。」
沈均辭把她按了下去,「不急於一時,他只要敢有這種心思,正好有個藉口光明正大殺了他!」
尹如凡看著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沈均辭站了起來,對著尹如凡伸出手來,「把披風給我。」
見他如此強勢,尹如凡把身上劃破一些的披風遞給他,看著他披在自己的身上,轉身離開了。
尹如凡心裡有一股怒氣,還真是一點風度都沒有。
哪有男人向女人討衣服穿的,這是秋天,她也會冷啊。
尹如凡見沈均辭走遠,她立馬想要站起來,試了幾次,她都沒有辦法站起來,心裡又著急,忍不住喊道:「沈均辭你去哪裡?」
沈均辭回頭淡淡看了她一眼,「待著。」
他給她留下這兩個字,就消失在草叢之中。
尹如凡急的快哭了,這樣的鬼地方,她一個人會不會被豺狼野獸吃掉啊。
早知道會被吃掉,她寧願死在刀下,這樣會也好看一點,而且還沒有那麼痛苦。
尹如凡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草叢中有動靜,尹如凡把神經都繃緊起來,難道真的是豺狼猛獸?
當沈均辭從草叢中走了出來,她都快哭了。
真的快哭了!
她帶著哭音道:「我還以為你要拋棄我了。」
沈均辭站在她面前,原本冷冰冰的黑眸軟了,他把東西放在一旁,彎下腰擦了一下尹如凡的眼角的淚水,「別哭,很醜。」
尹如凡扭開頭,她抬起右手自己擦,「我更丑的時候,你都看過,這點丑算什麼?」
她瞪著沈均辭道:「你比我更丑。」
沈均辭不說話,他蹲了下來,他把水遞在尹如凡的面前,「快喝。」
尹如凡看了他一眼,見他依舊冷冰冰的面容,她張開嘴喝了幾口,還好心留了幾口給他。
沈均辭一口喝盡,他遞過野果。
野果又澀又酸,尹如凡咬了一口,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不忍直視。
沈均辭倒是三兩下全部吃完了,他彎下腰來,把尹如凡背了起來,尹如凡在他背上沒有看到他的俊臉難受的模樣。
「我們要去哪裡?」
沈均辭道:「找出去的路,這個地方不能久留。」
他怕白銘派人找下來。
尹如凡趴在他的背上,她第一次感覺到他的背如此溫暖,如此讓人有安心感,要是他不是披著她的披風,她會更感動一點。
沈均辭一步一步的腳步很穩,尹如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對不起,我連累你了。」
沈均辭道:「不怪你,是我沒有做好安排。」
「他們埋伏很久了?」尹如凡道。
沈均辭道:「嗯,白天時候我清理過一次,沒有想到他們動作這麼快。」
「白銘恨不得你死,其實你這才不必親自跟我一起出來。」尹如凡手輕輕撐著他的背,失去知覺的左臂就這樣搭在沈均辭的脖子。
沈均辭沒有回答她。
尹如凡看著自己披風,偏神深色的披風,上面有幾朵小白花作為點綴,可她什麼時候一兩朵紅色的花了?
她有些其奇怪,手指輕輕划過,手指上感受濕噠噠的一片,她有些疑惑,抬起手指,她看到指尖上血跡。
她好像明白什麼,她用力掀開一角,沈均辭的背上的衣服早已經磨破了,背上的傷口比那抽象畫還要精彩,尹如凡一時間,心中仿佛被什麼添滿了一樣,她的話說不出來了。
所以他向她討披風,是為了遮住這些傷口?
尹如凡心中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沈均辭停下腳步,偏偏這個時候,他卻道:「別把眼淚滴下來,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