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告白
沈均辭終於忍無可忍的走了進來，他沉著聲音，陰著一張臉，大步走了進來，越過段月薔，冷冷一瞥，那一抹眼神宛如寒冬臘月，直刺入人的骨髓之中。
段月薔連忙行禮，尹如凡吃力撐著身體，沈均辭快步走上去，扶著她，「愛妃免了。」
他的聲音盡顯溫柔。
反倒是尹如凡有些不自在，她的手被沈均辭扶著，她的臉居然微微的紅了，彆扭，尷尬。
臨近待產，她的身上臉上已經開始浮腫了，可這樣的圓滾滾更加可愛。
她這一副的模樣，讓沈均辭憐惜不已，他撫摸著尹如凡的臉頰，看向尹如凡的目光是柔和，可是對著她說得話是冰冷的。
「朕問你話呢！」
段月薔跪在地上看向高高在上的沈均辭，「民女不知道，皇上所言何事?
她在裝傻還是在試探，裝傻不知，是為了故意替尹如凡掩飾呢？
試探的話，就是想要知道沈均辭方才聽到了多少？她好對此作為調整。
尹如凡相信是後者，段月薔有如此高的學問，這智慧恐怕也是不低。
「你自個的話都忘記了嗎？」沈均辭冷哼一聲。
段月薔頭微微垂了下來，她的腰杆挺得直直的，「民女當真不知道皇上所指何事？」
沈均辭明明那麼溫柔的眼神，在轉向段月薔時候，變得那麼冷酷無情了，他那一雙黑眸沒有一點的溫度看著她。
段月薔就算沒有抬起頭來，她也能感受到沈均辭審視、漠然還有冷嘲的眼眸。
「你方才跟賢妃不是侃侃而談，分析頭頭是道，朕也很好奇，朕若是知道此事，你該如何處理？」
他的話只是讓段月薔驚訝不已，她甚是不解，「民女還以為皇上並非這般膚淺之人，沒有想到，沒有想到。」
說到最後，她盡然露出失望的表情。
她這一副表情倒是可笑了，尹如凡真的摸不透段月薔想法。
尹如凡乾脆對沈均辭說道：「皇上，段姑娘迷戀皇上您，可是設身處地為皇上著想，不為其他就為了想要留在皇上身邊。」
她輕輕靠著沈均辭的手臂上，大眼微微抬著，嘴角似笑非笑，「皇上，感動麼？」
沈均辭淡淡瞥了她一眼，直接她一雙眼睛灼灼看著他，那小小的期待的心思，面上又極力想要表現出來的從容，又莫名的心急。
沈均辭倒是輕聲反問道：「你認為朕應該感動麼？」
尹如凡手不自覺拽緊沈均辭的衣袖，她道：「段姑娘畢竟是雨秦國第一才女，這等女子傾慕皇上，難道皇上不應該感到光榮嗎？」
「不應該，朕乃是人中之龍，她傾慕朕，她要感到光榮。」沈均辭提醒尹如凡。
尹如凡回答，「哦，第一才女並非路上什麼阿貓阿狗，後宮如此多妃子，多她一人不算多，少一人也不算少。」
尹如凡沒有發現自己的這個口氣，酸溜溜得很。
她這樣的口氣，讓沈均辭嘴角上揚，段月薔跪在地上，看著主位榻上，尹如凡和沈均辭眉來眼去，你儂我儂的，看得真不是滋味。
段月薔的聲音很是唐突的插了進去，她說道：「皇上這般寬容還真是少見，對賢妃的寵愛，可真是登峰造極！」
她有些動怒了，話語有些偏激。
沈均辭冰如寒霜道：「朕想要寵愛誰，段姑娘還有意見不成？」
段月薔無所畏懼看著沈均辭，「民女只是希望皇上不要被假象說懵逼，賢妃看似天真純真，沒有想到城府之深，可真是少見。」
段月薔又道：「皇上作為皇室子嗣，豈能是他兒！」
沈均辭目光貫穿段月薔，「好大的膽子！」他的所有的氣勢直逼著段月薔，讓段月薔原本挺直的腰杆彎了，她趴在地上，額頭汗水不停的流了下來。
她冷冷的笑了，話更是說著：「賢妃娘娘，若非有尹家為靠山，能夠穩坐寶位嗎？還能這般安然處之嗎？」
「段月薔你這是何意？」
段月薔咬著牙，在巨大的壓力下，她顫抖著手，一點一點爬了起來，手一彎她又趴在地上，「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尹如凡因為這一句話怒了，她忍了這麼久怒了。
她還未說話，沈均辭先開口了。
「段姑娘又何德何能？」沈均辭問道。
尹如凡瞪大眼睛，沈均辭給她一個安撫的笑。
尹如凡轉頭不去理會他。
她這賭氣的模樣，又是俏皮又是讓人心動。
壓力頓時消失了，段月薔徹底鬆了一口氣，「我是雨秦的第一才女，我知道雨秦國的所有的事情，我懂得東西比賢妃更多。我能幫助皇上您，我能為皇上排憂解難！」
她這是什麼意思？
她的意思，她尹如凡只會給沈均辭添亂嗎？
尹如凡笑容更冷了幾分？
沈均辭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他看著段月薔笑了，柔化的線條，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溫暖幾分。
原本不輸於任何的俊顏，此刻散發著光芒。
「是麼？那段姑娘恐怕錯了，朕要得就是賢妃這樣的女子。」
尹如凡心撲通一跳，她的耳朵匯聚所有的精神力在凝聽著。
「朕需要一個女子，不論苦難都可共同相赴，不論痴傻，都不離不棄。」
尹如凡的心開始瘋狂的跳動著。
「朕要得是遇到危險，哪怕厭惡，哪怕討厭，哪怕心中懼怕，還會下意識把朕護住的女子。」
尹如凡聞言不由莞爾一笑。
他把她當什麼了。
「哪怕明知有危險，還傻裡傻氣往前衝去。」
「明明孤身一個人，明明危險重重，還是鼓著那不知名的勇氣。」
他的話得到尹如凡一顆白眼。
「朕要得女子，並非她有多少的才華，她有多少的美貌。」
他沒有看向尹如凡，可他的手卻握住尹如凡的手，溫暖、寬厚的大手，給她無全的安全感。
「朕要的是能夠進入朕的心的女子。哪怕她傻氣，哪怕她天真，哪怕她善良，哪怕她膽小如鼠……」
尹如凡臉微微的紅了起來，她哪有這麼差勁。
「朕在她把朕拉扯在身後，那一刻起，朕的心就被她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