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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腦袋昏沉,想不出所以然的時候,車子終於抵達了G市第一人民醫院。
下車後她聯繫了邱森,雖然邱森並沒有在醫院,但把李湛的電話發給了她,並幫她問到了最新情況。
宋臻有驚無險地度過了手術,已經脫離里生命危險,但暫時還在觀察病房裡。
季茜道了謝,然後立即按照邱森給的信息上樓。
她戴上了口罩和墨鏡,副武裝的上了電梯,儘量將自己縮在丁競彪和小樓身後,畢竟她不想要在醫院還要被那些打著「關心她」的旗號的人逼問。
好在她隱藏得還算不錯,總算是有驚無險的來到了觀察病房門口。
李湛和一個警員守在門口,他之前見過季茜,剛剛接了邱森的電話,所以看到季茜的時候並沒有多大意外,只是還是沒有想到季茜可以來得這麼快。
「季小姐。」李湛打了個招呼。
季茜點了下頭,然後便不由自主地扭頭朝病房裡的宋臻看去,隔著玻璃,她只能看到宋臻的上半身被紗布裹著,手背上打著點滴,一副沉睡的模樣,其他的與常人無異。
但她還是不免擔憂,畢竟他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他怎麼樣?」她問。
「背部被炸傷,另外,身體攝入了少量的令心臟衰竭的藥物,心臟器官負荷很大,暫時還要觀察,一方面怕心力衰竭,另一方面擔心感染。」李湛答道。
季茜隨後陷入了沉默,只靜靜地隔著玻璃望著宋臻。
他整個人安靜地躺在那裡,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過了許久,她轉過頭來朝李湛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傅秋伊自導自演,在臨死之際給他注射了令心臟衰竭的藥物,幸虧劑量小,要不然……」
要不然這會兒宋臻已經因為心臟驟停變成一具屍體了。
「傅秋伊?」季茜聽到這個名字特別敏感,李湛正要想說什麼,她突然抬手制止了他,「你別告訴我,等他醒來後我親自問他。」
李湛並不知道網上發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傅秋伊強吻宋臻,所以完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已經讓季茜誤會到十萬八千里外,他還以為是自己和季茜不熟,所以季茜不想難為自己說出這些屬於案件的涉密事項,當即閉了嘴。
而此時此刻,季茜心裡如排山倒海般難受。
傅秋伊為什麼要自導自演一齣戲碼?會是一出什麼戲?她和宋臻究竟是怎樣的糾葛愛恨?難道自己才是第三者,插足了他們的感情……
可能是演員的身份,又或者是女人天生的敏感,剎那之間,季茜已經腦補了一出年度狗血大劇。
她的眼眶微微泛著紅色,望著病房裡宋臻性命垂危的躺在那裡,止不住心慌和難受的同時,又心痛到無以復加。
對,心痛。
即便有很多的猜疑,可面對垂危的他,她依舊無法做到恨。
無論真相是怎樣的,她都希望能從這個男人口中親自聽到,因為她希望他能夠活下來。
在他的性命面前,她突然發現所有的是非對錯都不再重要,如果他們的感情真的出現了裂縫,那她只需要轉身離開就好了。
可無論如何,她希望他活著。
希望他活著的念頭那樣的強烈,蓋過了其他所有的情感。
終於,等到了宋臻查房的時間,按照規定,觀察病房可以允許一位家屬跟隨醫生進去探望。
李湛和警員把這個機會讓給了季茜,畢竟她才是宋臻最在意的人。
季茜很快穿了消毒服跟了進去,她站在醫生旁邊,聽著醫生診斷,整個人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滿心滿眼只有宋臻。
他就靜靜的躺在那兒,面色蒼白毫無生氣,失去了往日的銳利和氣勢,季茜這才發現,這個男人其實也很普通,並不像她記憶里那麼無堅不摧。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在自己心裡高大的形象坍塌後,此時此刻的樣子卻更加令她心疼。
因為這份真實讓她意識到,這個男人也會經歷生老病死,有許多事情這個男人也一樣無法預測,不可抵擋。
看著他的手露在被子外面,她忍不住握住那粗糲的大掌。
「這位家屬,不要觸碰病人的——」護士還來不及制止,然後就驚訝的捂住了嘴巴,因為她竟然看到病人的手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的,一把握住了女人纖細的手掌。
季茜被猛然握住手也很吃驚,他的手很燙,應該是還發著燒的原因。
隨即她詫然抬頭,卻發現宋臻緊閉的眼睛下眼珠滾動。
「季茜……」
緊接著,一聲熟悉的呼喚落到了耳底。
季茜不禁用力的回握住了他的手,出奇的,宋臻竟然緊緊攥著她,知道回應。
這個小動作就像是催淚彈一樣,季茜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掉了下來。
她以為自己不會哭的,可偏偏就這樣哭得毫無預兆。
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還沒有聽到任何解釋,她的心就已經完偏向了這個男人。
旁邊的醫生立即打起手電筒翻開宋臻的眼皮進行觀察,隨後確認道:「病人沒醒,還在昏迷。」
「我先前給他打點滴也碰到過他的手,但是他也沒有……」護士在旁邊嘀咕道,愈發震驚。
病人並不是隨意地抓人,而是在昏迷當中依舊可以清楚地區分出誰才是季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