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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討論會後,她突然就銷聲匿跡了,甚至都沒有給我這個老朋友打招呼,緊接著,我發現她所有的唱片、海報都下架了,就好像她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那時候雖然對外開放,但政治局勢管控依舊緊張,風聲鶴唳的,大家都當做從來沒有這個人,久而久之的,也再也沒人提起過。」
一代歌后,也不過滾滾歷史洪流里的驚鴻一瞥,隨後便被碾入了塵埃。
「她叫什麼?」宋臻問。
「朝暮。」
「朝暮?真名呢?」
「不知道,她從來沒有透露過她的真名,但讓我們喊她月月。」
「她當時簽的公司是曜石唱片公司吧?難道曜石唱片也保不住她?」
「你怎麼知道?」熊誠有些詫異,不過想到面前的年輕人如果真的一如所知也不會找上他,於是回道:「曜石唱片公司那會兒正忙著洗白,月月失蹤後,他們反而是清理痕跡最積極的,巴不得劃清界限。」
「是嗎?那她還有別的好朋友或者喜歡的人嗎?麻煩前輩引薦。」
「不用了,人都死了,還引薦什麼……」熊誠嘆息一聲,「她的心事隱藏得很好,如果不是請我作曲,我也許都不知道,她喜歡同門師兄余卿,她師兄是個唱京劇花旦的,雖然有才,卻沒有什麼名氣,我被月月邀請去聽過一次,唱得的確不錯,身段也好,就是——生不逢時。」
宋臻自然明白這句「生不逢時」是什麼意思,那是京劇非常不景氣的一段時期,那段時間京劇被稱為「老人的藝術」,在外國音樂的衝擊下,獵奇的年輕人紛紛被吸引,從而導致京劇失去了市場。
一種藝術,單純談藝術、談情懷而沒有市場,那都註定是悲哀的。
「前輩既然知道余卿死了,肯定生前也來往過,能告訴我哪裡可以聯繫上他的後人嗎?」
「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他沒有後人,不過京劇最講究傳承,他弟子還在,你可以去京都找找。」熊誠說道,然後從中央扶手箱的位置抽出了一支筆,直接從自己口袋裡拿了自己的名片,在名片上寫下了電話,「這是聯繫方式,到時候就說是我讓你去的。」
「謝謝前輩。」宋臻誠懇地說道。
「要謝我,就把這幅畫像送我吧。」
宋臻微微有些詫異,偏頭看去,在老人眼中看到了某種懷念感傷的神色。
「前輩拿去吧。」他說道。
熊誠卻嘆了口氣,感慨道:「這是誰畫的,畫丑了不說,和真人也差得很遠。」
「前輩如果不嫌棄,我也會素描,不如您來形容,我重新幫您畫一幅。」宋臻學的犯罪心理,最擅長側寫,這其中也包括模擬畫像。
先前的那副畫就是他畫的,只不過給他形容的那人記憶完是模糊的,他能畫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如今既然有人具體指導,他完可以畫得更詳盡,也更貼近人物原型。
「那就去酒店吧,也快到了。」熊誠當下應道。
原本已經忘記的東西,突然被提起了,才發現並非遺忘,只是被深藏了起來而已。
而如今,既然有機會,他想要留個念想。
十多分鐘後,車子抵達了酒店,宋臻跟隨熊誠一起去了房間,根據他的描述,在原來畫作的基礎上,重新畫了一幅畫。
只是這畫一出來,他的眸子不由得沉了兩分,覺得,有些莫名的眼熟。
他好像,在哪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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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兩天有點兒懷疑自我,一個人埋頭碼字,卻不見任何反應。原以為不在乎單機,不在乎成績,可以就這樣埋頭碼下去,卻原來還是高估了自己。總是在反覆揣摩,到底是情節,還是人設,還是表述方式有問題?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懷疑。嗷嗷嗷嗷!不說了,我還是繼續碼字吧。哎,小透明的我啊,偏偏不甘,偏偏有野心,如果不那麼在意,其實煩惱也就不存在了……但是,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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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我不想這麼早當外公
熊誠顫抖著接過宋臻手中的畫,情不自禁地撫上了那眉眼。
「像,太像了……」他忍不住嘆道。
宋臻拿出手機,「前輩,畫像給您,我可以拍張照嗎?」
熊誠這才將畫像在桌面上鋪開,宋臻照完相,正要告別,熊誠卻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你送我畫像,我也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宋臻訝異,然後就見他轉身去行李箱裡翻找起來,不一會兒捧著一本樂譜走了過來。
「當年還沒有創作完朝暮就失蹤了,前幾年想起這事,我把後面的按照當初的構想重新譜好,就是還沒有填詞,但樂譜背後寫了一句話,那是當初朝暮指定要融進去的詞句。」
熊誠拆開了活頁夾,將他口中所說的那張樂譜取了出來,遞給了宋臻。
「小子,雖然不知道你口中的故人是誰,但請你幫我轉交給他,如果有緣,希望他能找人將詞填上,也不枉我這些年的心血,也算是圓了朝暮的心愿。」
宋臻掃了眼樂譜,這玩意他看不太懂,隨後翻轉過來,就看到了熊誠所說的那一句話。
「浮世萬千,吾愛有三。日,月與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
朝暮?余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