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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題轉移得高,當然也不知道pudding是不是故意在轉移話題,總之在此刻是救了沈雁鳴一命。
賀長空自然也聽見了,提醒了一句:「別弄太晚。」
沈雁鳴連忙應下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賀長空的叮囑放心上,他回房放好東西,等他們把盆栽擺好了,又跟著跑去了pudding房裡。
時間確實不早了。沈雁鳴近來生物鐘被養得十分規律,到了這個點就已經開始犯困,要是給他遞個枕頭他就能表演一秒入睡。不過pudding熱情相邀,他盛情難卻,還是去一起折騰頭髮了。
pudding先幫沈雁鳴漂髮根,照著說明書的指引在上面塗塗抹抹,一開始還好,後來實在有點無聊,沈雁鳴眼睛就有些睜不開了。
看沈雁鳴一副困得靈魂出竅的樣子,pudding道:「嗐,要不我給你弄完你明天再給我弄吧,看你都困成這樣了。」
沈雁鳴擠了擠眼睛:「那不行,都是兄弟,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帥。」
「好吧,」pudding又說,「要不弄完你乾脆在我這睡得了唄。」
沈雁鳴想也沒想:「那不成。」
pudding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雖然嘴上說可以今天睡這個明天睡那個,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到要和別人一起睡還是挺彆扭。又不是空哥,空哥還是不大一樣的。
沈雁鳴拒絕完,又找了別的話開始和pudding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起來。
也不知道弄了多久,洗完頭出來沈雁鳴已經困得不成人樣了,本來還要等pudding拿吹風機給他吹一下,結果坐在地上靠著床等的時候,他不覺間就開始閉著眼點起了頭。
另一邊的賀長空堅持老年人作息,早早就說要睡了,可惜躺在床上和黑暗對視半天也沒睡著。
閉上眼睛,腦海中則浮現起沈雁鳴的臉。
在這個夜裡——其實應該是在更早的夜裡,賀長空意識到他的愛情開始萌動了。
愛情於賀長空而言是個十分模糊的概念。好的愛情應該是什麼樣的,他從來沒親眼見過。
他很小的時候爸媽就離了婚。他跟著母親過,幾乎沒見過父親。不過他對父親是不陌生的,因為母親幾乎是照著他父親的樣子去打造他。
父親一舉一動都是君子端方,因此他也從來不能有任何不合禮儀的行為,連笑得太張揚都會招來批評。父親是大學裡的教授,學富五車,因此他在還只能用拼音拼一些難字的時候就不得不去看些晦澀難懂的書。成績一直要好,且考得好是理所應當,考不好則會聽到來自於母親無止境的哭訴——
「你爸本來就看不起我,你現在考成這樣,是想讓我的孩子也讓他看不起嗎?」
實際上也不是考不好,有時候就是錯了一道題而已,成績依舊名列前茅,甩第二名老遠。
他不能理解,為什麼他好像怎樣做都得不到認可。
正如他也不能理解,別人都說孩子是父母愛情的結晶,他的父母為什麼是這個樣子的?
他母親那樣耿耿於懷,應該也是愛著父親的,可是,愛情為什麼會是這麼難堪的樣子呢?
他一點也無法體會人人歌頌的愛情之美好。
年齡稍長之後,在學校里也不乏向他表達愛意的對象。他自知他有副好相貌,成績也不錯,從邏輯上來說,他也能理解自己為什麼容易得到同齡女生的青眼。可他卻不會有其他男生那種躁動的心情,聽他們談論起那些青春期獨有的甜蜜煩惱時,他感覺自己好像是游離在另一個世界的怪人。他也會想,如果某個女生和他在一起了,以後成為了他的妻子,會變得像他母親一樣嗎?
這樣的疑問一冒出來,他就很難對所謂的愛情抱有什麼幻想。
當然他認為自己還算個正常人,應該總有一天也會去愛某個誰,只是這個總有一天對他來說似乎太遙遠,更何況他現在有想追逐的目標,於是也從未考慮過這件事情。
卻沒想到這一天如潤物無聲的春雨,在他不覺的時候悄悄光臨。
當然也不到愛的程度。
可是喜歡應該是喜歡的。
前些日子他沒想清楚,在某個瞬間看見了沈雁鳴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房的抽屜,他也從抽屜里拿到了答案。
他早該想清楚的,只是也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同性有好感,於是那些偏愛都不能讓他聯想到喜歡這上面。
……原來是喜歡啊。
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喜歡就是喜歡了,何必去追究這份喜歡從何而來。可賀長空是非要問清楚自己的。
他想可能是沈雁鳴從來沒有掩飾過對自己的崇拜和誇獎,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神里似乎有光,這極大滿足了他曾經想要得到認可的那份心情。當然他也不是沒得到過別人的讚譽,事實上還不算少,在學校別人都說他學霸,後來打遊戲了大家開玩笑喊他一聲大神。可這些讚譽說白了不是為他而來,而是為了處在這個位置上的人而來,考第一名的人換了別人,其他人照樣會去夸一句學霸,打比賽要是打差了,昨天還在誇你的人明天就會迅速撤離。
只有沈雁鳴不太一樣,不管他立於峰頂還是跌落深淵,沈雁鳴都一如既往站在支持他的立場上。
上一世他們還沒什麼交集的時候,有次論壇上有人閒著沒事對他開嘲諷,說他不懂變通不知道換個隊伍,白白浪費了自己那麼好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