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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嶼勉強笑了一下:「不用。」
林與千先出去了。
然後,就在夏棲鯨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時嶼突然道:「等一下。」
夏棲鯨轉過身來:「是想到要吃什麼了嗎?」
時嶼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才輕聲道:「等會兒吃完,你就回宿舍睡吧。」
夏棲鯨:「啊?」
「這段時間,實在是辛苦你了,」時嶼用極其冷靜的聲音道,「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我們的確,是需要斷絕一段時間關係,來保持彼此的信息素穩定。」
夏棲鯨有點懵了:「怎麼突然……」
時嶼將頭朝向裡面牆壁,躺下了:
「沒什麼突然的,這樣對彼此都好。就這樣吧,明天請不要來了。」
那天夏棲鯨失眠到半夜。
時嶼不是沒和他鬧過彆扭,但這麼突兀地表現出拒絕,還是第一次。
的確,斷關係原本是他提出來的,他好像沒什麼立場指責時嶼。
但他的本意也只是稍微保持一下距離,比如早晨深夜這種容易信息素暴動的時候,兩人稍微離得遠一點,免得誘發彼此的信息素,陷入失控。
又不是想要絕交。
可時嶼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分明是一副破罐子破摔,要和他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
他還不是為了他們倆身體健康著想嗎。
時嶼那麼聰明的腦袋瓜,為什麼會變得好像青春期剛發育的小毛孩一樣敏感易怒啊。
他又憑什麼不體諒他的良苦用心啊。
夏棲鯨有些憤憤起來。
一邊七想八想,一邊就忍不住錘床解氣。
林與千迷迷糊糊的被他吵醒:「艹,嚇死我了,老夏你幹嘛,我以為老鼠打洞呢。」
夏棲鯨忍不住坐起來,嚴肅道:「小林同志,問你個嚴肅的問題。」
林與千睡眼朦朧:「叫爸爸。」
夏棲鯨:「爸比。」
林與千滿意了:「說,爹在聽。」
夏棲鯨:「如果——呃,我說如果,一個本來很冷靜理智的人,突然變得情緒化而且容易生氣,會是因為什麼?」
林與千:「男的女的?」
夏棲鯨:「呃,有差別嗎。」
林與千翻了個白眼:「廢話,如果是女生,很可能你剛好撞上了她生理期啊。」
夏棲鯨:「好吧,我是說男的。」
林與千:「alpha還是omega?」
夏棲鯨:「……alpha。」
林與千睜開眼睛,探究地看著他:「這人我認識麼?」
「不知道,大概不認識吧,以前同學,」夏棲鯨含糊道,「就是,他本來是特高冷理智一人,落水了都能冷靜分析浮力重力拋物線的那種,然後突然有一天,變得特別容易生氣。你說吃西瓜對胃不好,勸他少吃,他就破罐子破摔把西瓜攤砸了……你覺得,這種情況,原因會是什麼?」
林與千審視地看了他一陣,慢悠悠道:「兩種可能。」
夏棲鯨:「說說?」
林與千:「第一種,他討厭你,想明確地把自己的厭惡表達出來,讓你自覺滾遠點。」
夏棲鯨:「……」
應該不至於吧。
夏棲鯨:「那,第二種呢。」
林與千:「我說了,你能告訴我他是誰嗎。」
夏棲鯨:「你先分析,我再說。」
林與千:「你先說,我再告訴你。」
夏棲鯨:「……不說算了。」
他轉身躺下了,一副睡得特香的架勢。
就林與千那尿性,他還能不知道麼,有話在心裡都憋不過三秒鐘的。
一秒。
兩秒。
三秒。
林與千無能狂怒,把鴕鳥蛋玩偶砸過來:「大壞蛋!討厭死你了!」
夏棲鯨一臉雲淡風輕:「說說?」
林與千哼了一聲:
「好吧——他喜歡你。」
第52章 想做一些不好的事
這個答案太匪夷所思了。
時嶼喜歡他,聽起來比非洲大象愛上綠頭蒼蠅可能性還低。
以至於夏棲鯨完全沒有去思考可能性,直接把鴕鳥蛋丟了回去:
「扯淡!」
夏棲鯨琢磨不出緣由,於是開始每天不由自主地往醫院跑。
然而每次他去醫院探望,彭啟都會抱歉地關上門,告訴他,時嶼在睡覺。
以至於時間久了,夏棲鯨也終於琢磨出味兒來。
恐怕睡覺是假,不想見他才是真。
夏棲鯨憋了一肚子氣,無處發泄,簡直想衝進去把時嶼的被子掀了。
一周之後,時嶼出院了。
時嶼回來的那天,正好是在上西方經濟學課。
這門課比線代課還要恐怖一個層次,因為是全英文教材,教授是個土生土長的英國人,授課時幾乎不講中文。
同時秉承「交流出真知」的理論,極其熱愛給學生分團隊,合作解決課題。
英文好的學霸基本都被搶著要,而夏棲鯨和林與千這樣的吊車尾,每回都會被尷尬地剩下。
這天也是如此。
夏棲鯨和林與千站在教室後排等待被掃尾(即被善心大發的小組撿過去),時嶼就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時嶼是逆著光走進來的,身姿挺拔,手臂幾乎已經看不出異樣,只是擺動的時候略微僵硬,手遮在衣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