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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這個omega既然深夜來藥店買抑制劑,那自然是不打算接受標記。
那腺體上又為什麼會有牙印?
牙印多半是旁邊這個alpha的。可是幾乎沒有alpha可以忍受親吻腺體之後,不去標記自己的omega,這是違反自然規律的。
真的有alpha能自我克制到這種地步嗎?
藥劑師心中頗多疑慮,但是秉持著職業操守,並沒有多說什麼。
迅速檢查完omega的情況之後,就給夏棲鯨打了一管抑制劑。
等夏棲鯨沉沉地安睡過去,藥劑師帶alpha回藥店開了藥,把注意事項說了。
「高濃度抑制劑的注射方法和常見的低濃度抑制劑一樣,注射進腺體就行,」藥劑師細細叮囑道,「但是要注意,高濃度抑制劑不能頻繁使用。這位夏先生體質比較特殊,低濃度抑制劑對他沒什麼用,但是高濃度抑制劑也不是萬無一失的,要謹防濫用可能造成的成癮性。平時能用別的方法解決還是用別的方法,眾所周知,人體信息素是最自然有效的抑制劑。」
「別的方式」指什麼,不言自明。
藥劑師也沒再往下說了。
時嶼沒說什麼,簡單道:「我知道了。」
回了車上,夏棲鯨已經睡熟了。
車裡還殘留著淡淡的蘇打水味道,是夏棲鯨緊緊抱住藥劑師時染上的。
冰涼。
刺鼻。
時嶼皺起眉頭,等車開到別墅群附近的僻靜馬路時,臭著臉把車窗都開了。
四周都是山林,微涼的夜風灌入車內,四通八達,很快把車裡殘存的蘇打水氣味吹散得乾乾淨淨。
夏棲鯨在夜風中略略驚醒,迷迷糊糊道:「怎麼了?」
「沒事,」時嶼面無表情道,「嫌熱,開窗通風。」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了醫院。
去的照例是時嶼外公常住的那家私立醫院,中午的時候沒什麼人,外公在睡午覺。
醫生給時嶼做完信息素水平測試,又給他做了全身檢查,細緻到血壓水平、血脂都一一測了。
「我有點驚訝,」那醫生和時嶼本就相熟,說話也比較直接,「你最近身體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化?」
時嶼:「嗯,不然我也不會來檢查。」
醫生:「具體說說?」
時嶼:「昨天晚上在家,不知道怎麼回事,信息素突然爆發了,中間有一度感覺大腦很熱,記不清發生了什麼,等清醒過來的時候,信息素已經消失了。」
醫生略微皺眉:「沒有其他人在場嗎。」
「有,」夏棲鯨抓了抓頭髮,上前道,「我……一直在旁邊。」
夏棲鯨道:「當時本來室內開著空調的,然後我突然感覺溫度降得很低很低,一開始以為空調壞了,後來才聞到了一點很奇怪的味道。」
醫生:「時嶼的信息素?」
夏棲鯨:「嗯,但是不是普通的氣味,而像是……下雪的味道,是很冰涼冷淡的氣味,就像雪化在鼻子上,融化的雪水的味道。」
醫生沒有多做評價,問時嶼:「你以前從來沒有釋放過信息素?」
時嶼搖搖頭:「沒有,只有以前喝醉酒的時候,能聞到一點其他人的信息素的味道。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有信息素了。」
醫生點點頭:「後來呢,怎麼解決的,吃抑制膠囊?」
夏棲鯨想起起昨天自己被壓在沙發上的種種情形,臉色僵住了。
時嶼適時地接過話頭來,把過程掐頭去尾,道:「沒有吃抑制膠囊,過了一會兒,信息素自己消失了。」
「這倒是古怪,」醫生在紙上記了幾筆,又道,「那,是怎麼引發的呢?信息素爆發前,發生了什麼?」
夏棲鯨:「當時我在做題,沒忍住偷玩手機,時嶼就發了火,然後信息素就突然爆發了。」
「等等,」醫生突然猛地抬起頭來,「你是說,信息素爆發的時候,只有你們兩個人?」
兩人都不太明白地看著醫生。
醫生乾脆跟他們挑明了,神色嚴厲:「信息素的爆發,只可能因情慾而起,因情慾而終。我不清楚你們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也不要侮辱我作為一個醫者的基本常識。時嶼信息素的突然爆發,多半就是因為發火引發的情緒波動,至於原因,我並不感興趣;而信息素的消失,也一定是因為獲得了發泄口,心理和生理都得到了滿足,絕不可能平白無故,突然消失。」
夏棲鯨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恨不得逃出門去。
時嶼倒是依舊面不改色。
片刻後,對醫生說了聲:「抱歉。」
醫生撕了一張紙,重新寫字,道:「具體情況我差不多能猜到了,你也不用再編理由了。總之,好消息是,你的信息素開始恢復了,體檢單顯示體內的信息素濃度呈曲線式上漲,雖然比一般人遲緩很多,但的確在外界環境的誘導下開始抬頭了;壞消息是,它極其不穩定,需要倍加的注意和小心對待。我會給你開一些穩定激素水平的藥,但是只能起輔助作用,你自己逐漸熟悉和接納它,習慣它的存在,學會與它和平相處,才是最重要的。」
時嶼:「謝謝。」
醫生:「如果再次爆發,我的建議是也不要吃太多抑制膠囊。你這二十幾年都沒吃過幾顆抑制膠囊,貿然吃很多,很可能會產生抗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