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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瑜也覺得自己委婉的表達出了中心思想,兩人就這樣愉快的達成了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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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會館,兩人下了車,靳擇琛小臂微彎,沈安瑜十分自然的將胳膊搭了上去。
這樣的夫妻恩愛劇情兩人已經不知道演了多少回。
或許也不應該說是演,至少他們也算是相敬如賓,除了靳擇琛十天半個月也不著一次家以外,其他竟然也說不出還有哪不對。
他們不吵架,靳擇琛也不會在外亂來,至少沒爆出來過。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豪門婚姻都是這樣的,可她就是覺得不應該這樣。
「小心看路。」
靳擇琛對著周圍一波一波過來的人頷首點頭,同時開口低聲提醒著她。
沈安榆收斂了心神,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才忽而想起直到現在也不知道她出席的到底是個什麼宴會。
她用同樣的小聲問,「今天的宴會是不是很重要?」
靳擇琛在虛偽的上流社交中,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的。」
印象里,沈安瑜從來沒過問過他的工作,即使問了他大概率也不會說。
沈安瑜忽然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睛,「因為……你在重要場合,總是會戴領結。」
上一次見他戴領結,還是在婚禮上。
靳擇琛愣了下,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有這個習慣。她的眼睛是純粹的黑,在琉璃燈的照耀下,越發明亮。
他的胸口像是被什麼輕輕撞了下,再去探尋卻杳無音信。
靳擇琛忽視了這種異樣的感覺,眼睛微眯道:「你觀察的倒是仔細。」
沈安瑜微怔,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她像是感受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壓迫感,不過轉瞬即逝。
她忽然有些不安,「你……」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聲音打斷,「靳總,夫人。」
這道聲音打破了有些詭異的氛圍,沈安瑜也瞬間清醒。
「抱歉夫人,」蔣楠略帶歉意的對著沈安瑜欠身,神色有些焦急的對著靳擇琛說:「靳總,天啟那邊——」
靳擇琛抬了抬手,蔣楠看了眼沈安瑜,立刻會意沒有在說下去。
氣氛有些尷尬。
沈安瑜神色如常的開口道:「你們先聊,我去那邊找點喝的。」
她說完便轉身離開,直到走到最遠處那排的酒水架邊,才緩過心中的那股刺痛。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可是被他排除在外的感覺,還是讓她無法適應。
她再回頭看時,靳擇琛已經不在原處。
沈安瑜嘆了口氣,隨意拿了杯喝的便想找個角落待著。可沒走兩步卻聽見了刻意壓低聲音,可是說的卻是十分放肆的內容。
「那人是誰啊,長的好挺好看的。」
「好看有什麼用,也就狐狸精長相 ,上不了台面。」
可以說是十分刻薄了,沈安瑜皺了下眉,沒打算繼續聽下去。
這種宴會,向來是炫富和八卦的聚集地。不是誰家又包了哪個小情兒,哪家太太給戴了綠帽,說來說去也就那麼點事。沒有什麼新意,偏偏這群人還樂此不疲。
以前覺得噁心,現在倒也能做到腳步不頓,連厭惡的表情都能被克制。
可是緊接著的對話,卻讓她腳步猛地一頓。
「你知道她?」一起的小姐妹來了興趣,滿是探究。
「誰不知道啊,勾著靳總往上爬的事兒圈裡都傳遍了,哈哈哈,聽說靳總還不喜歡她,笑死人了」
「那也算是有些手段。」年輕點的姑娘垂著眼皮,不知道在思量著什麼。
「是有些手段哈,」那個聲音刻薄的女人語氣誇張,帶著嘲諷:「這種沒畢業就纏著人結婚的「手段」我可學不來,不過我也不想學啦,畢竟結婚三年都沒怎麼被靳總帶出來過呢,可見地位有多低了,哈哈哈哈哈哈——」
「啊——」
忽然一杯酒從頭到腳的兜了下來,瞬間將她香奶奶白色新款禮服染得五彩斑斕,女人的笑聲被尖銳的叫喊聲取代。
「誰這麼不長眼啊?」她憤怒的轉身看過去,原本不錯的面容此刻變得扭曲,「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
在她看到來人時,忽然蔫了。
「你是誰啊?」沈安瑜輕仰著下巴,語氣淡淡道。
她本就比面前的女人高,此時眼瞼微垂著看上去更加不屑。她不是在故意反問施加壓力,而是單純的想知道這人究竟是誰。
「我是——我……」女人本來覺得自己剛剛說的沒錯,一個想方設法家境豪門的醜小鴨,能翻出什麼風浪,可現在卻有點底氣不足。
沈安瑜嘴角微勾,聲音比之前更淡了幾分,「不管你是誰,可我是靳家夫人。你說我,就相當於是說整個靳家。無論你是誰,都不要想再在臨城待下去了。」
剛剛圍在一起說沈安瑜壞話的人頓時一個激靈,醍醐灌頂般的醒悟。對啊,無論沈安瑜真正的境遇怎麼樣,可她到底是正牌的靳家夫人,代表著靳家。
她們還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談論,真是飄了。
如果這事傳到家族耳朵里,這個月的零花錢別在想要,甚至還可能被禁足。
被潑酒的人叫郭玲,郭家在臨城還算是能說得上話的人,如今又和張家聯姻,可謂是如虎添翼。
家族的人有意讓她們來和郭玲結交,可是郭張兩家在怎麼厲害,也比不上一個靳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