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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瑜忽然感到絕望。
能不能,讓他閉嘴。
他為什麼忽然話就這麼多了。
「畢竟讓你主動挺難的。」靳擇琛絲毫沒有閉嘴的意思,「我就當,你在和我調情了。」
「……」沈安瑜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反駁,「拜託你講點道理,你也根本沒給我主動的機會好不好。你不是出差就是工作,我們見面時間都很有限,你自己都全包了我完全沒力氣再多發揮什麼。」
她這話一出,靳擇琛的身體便有些僵直。
空氣忽然變得有些寂靜,連帶著從廚房吹過來的風都似乎被無形的力量隔絕了起來。
曲奇真被揉的舒舒服服,忽然身上的力道停了,它有些不滿的「喵」了一聲,試圖引起人們對它的注意。
這「喵」叫聲,似乎將兩人之間的尷尬和空氣中的凝稠化為了實質。
沈安瑜意識到,自己再一次觸碰到了兩個人那時算是不怎麼愉快的回憶。其實只不過是相處模式有些糟糕,也不應該說是糟糕,只是那時兩人沒交心。
就會覺得做什麼事,都像是懸崖上走獨木橋,顫顫巍巍的摸索著。
有些說不出的壓抑。
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讓人覺得很窒息。
她永遠不知道靳擇琛在做什麼,靳擇琛到底是什麼態度,所以到最後連帶著想和他親近都帶著小心翼翼。
到最後甚至直接放棄。
沈安瑜輕垂著眼瞼,不在想回憶這些不愉快的事。既然選擇了原諒他,既然還是很喜歡他,他們就應該向前看。
把過去那些不好的塵封掉,把過去那些美好的時不時的翻看回憶。
幹嘛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麼想著,她情緒便去的也快。怕靳擇琛覺得不自在,將話題扯開道:「吃飯吧。吃完你——」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覺得手上忽然一緊。
靳擇琛的手溫度比之前高山許多,握住她時手的力氣也比以往大了不少。像是要緊緊的把她抓住,不然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帶著緊張和不安,惶恐與無措。
沈安瑜忽然有些後悔,她剛剛只是話趕話趕上了而已,並沒有再次指責他的意思。
她知道那個時候靳擇琛是有多忙,能在短短一年多內把銘銳高層架空,單是想一想就能想到那時的靳擇琛是多麼的殫精竭慮。
或許連睡覺都在想著算計,或者是防著被人算計。
他又怎麼可能有時間過多的留在家裡,而且那時的他們,如果靳擇琛留在家裡或許她會更加的不自在,不知道如何相處吧。
沈安瑜輕輕的回握住了他的手。
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
在我這裡,一切都過去了。
靳擇琛全身一僵,他幾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幾秒後,他眼中閃過光亮。
卻仍不敢相信,因為緊張連帶著聲音都有些發緊。可能因為生病的緣故,他開口的第一句竟然沒發出聲來。
過了幾秒,靳擇琛才再次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抬起眸子眼中帶著些不安,卻還是小心的看著沈安瑜,仔細的觀察著她的神色。
「我以後出差,」他聲音啞的讓人有些心疼,「你都陪著我,好不好。」
靳擇琛這一刻似乎忘記了,他們其實並沒有和好。
他的這個請求來的無名無分。
如果是在正常的狀態下,靳擇琛問這句話,沈安瑜一定會說「開什麼玩笑,你出差時密度安排的那麼緊,一天恨不得跑兩個城市,我陪你去出差簡直是去找罪受。」
可是現在,她不忍心了。
沈安瑜握著他的手又緊了緊,聲音故意讓人聽得輕鬆點,「好啊。」
下一秒,她明顯的感覺到靳擇琛的手一抖,隨後握的她更緊了。
過了幾秒鐘,靳擇琛再次啞聲開口,還帶著十分不易察覺的鼻音,「我以後,也會天天回家的。」
只要,你還能讓我有家可回。
沈安瑜心一緊,緊接著密密麻麻說不出的疼在心中蔓延。
這一刻,她知道靳擇琛真的燒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可她仍舊沒有拒絕。
「好,」沈安瑜小聲應了句。
隨後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帶著些許安撫的說:「吃飯吧,再不吃都要涼了。」
可能因為發燒,靳擇琛似乎反應的慢了些,整個人有些茫然的看向沈安瑜。
沈安瑜衝著他笑了下,「想要我餵你麼?」
下一秒,靳擇琛竟然轉過頭來,對上她的眼睛問,「可以麼?」
沈安瑜氣笑了,「你說呢?」
靳擇琛像是終於從之前那種茫然的狀態中甦醒,強行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想拖腔帶調的開口,可是卻沒調整過來情緒。
「啊,我和你開玩笑的,你怎麼還當真了呢。」聲音聽上去有些滑稽可笑,「我又不是斷手斷腳,哪兒能讓你餵啊——」
他的話還未落下,嘴便被溫熱軟糯的米粥填滿。
沈安瑜沒忍住,「噗」的發出一聲輕笑,「趕緊吃完,吃藥去睡覺。」
人都快要燒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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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起低頭喝粥,怕他嘴裡沒味道還特地往他那碗裡放了一點鹽和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