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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些人和靳擇琛不怎麼能說的上話, 於是拼命的對著夏展鵬使臉色。
夏展鵬知道自己女兒和靳擇琛關係似乎不錯, 這事也關係到他們華辰實業的利益,不能就這麼坐視不理。
於是他輕咳了一聲,主動端起酒杯拉關係笑道:「擇琛啊,前段時間我還和你外公碰巧遇到,聊起你和思淼來著。」
靳擇琛眉峰微挑, 聲音輕慢道:「哦,是麼, 外公和夏總聊什麼了?」
「害,主要是我說, 溫老爺子權當聽我吐苦水了。」夏展鵬看著對面這個年紀輕輕卻一身城府的人, 竟有點緊張。
事實上,他和那個溫老爺子也只是點頭的交情,還是他上趕著的。此時靳擇琛八風不動的, 讓人更加拿不準態度。
但是身邊的那群沒用的,只會擠眉弄眼把他推出來,他也就只能硬著頭皮接著說:「說我家思淼,要是能有靳總你這麼能幹,我也能省點心。到時候還能和你外公去做個鄰居,沒事陪他釣釣魚。」
他這話說的,不但拉近了兩家的關係,還把靳擇琛抬了一把,可謂是個漂亮的開頭。
這樣只要靳擇琛一接話,他就能自然而然的引到這塊地上,夏展鵬漸漸放鬆起來。
誰知下一秒,靳擇琛淺薄的嘴角輕輕一勾,仍舊用著那不緊不慢的語氣,道:「不能幹就換個人做,畢竟是繼承著華辰這麼大的公司,總要為上前千百號員工考慮,您說是吧夏總。」
夏展鵬還未展開的笑頓時僵硬在嘴角,整個人都懵了。
這什麼情況?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能被旁邊的人聽個大概。而此時那群人都迫不及待想聽口風,恨不得把耳朵豎起來,再按個順風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有些微妙的尷尬,但好歹都是生意場上混過這麼多年的,倒是穩住了表情。
夏展鵬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才讓自己堪堪冷靜下來,尷尬的笑了兩聲:「擇琛真會開玩笑。」
「夏總,我從不和不熟的人開玩笑。」靳擇琛斂了下眼尾,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周身都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沉聲道:「夏小姐德不配位,擔不起夏家繼承人的稱號。」
雖然銘銳集團早已被靳擇琛掌控,這是圈內公開的秘密。但他到底是個在生意場上混這麼多年的長輩,此時被一個小年輕當著這麼多人面說成這樣,他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夏展鵬頓時臉色一變,「靳總,說話要有分寸,也要有證據!」
「證據?」靳擇琛冷笑了一聲,「夏總,我沒必要跟你講證據。我話放在這裡,繼承人不換,可以。我人就站在這裡,你自己掂量掂量,是不是和銘銳對抗的起。」
靳擇琛說完,也沒等他的答覆,直接對著其他開發商說:「我還有事,改天再聚。」
不了不了。
再也不聚了。
您趕緊請。
等靳擇琛走後,眾人都暫時的鬆了口氣。同時看著夏展鵬問,「老夏,這到底怎麼回事?」
「是啊老夏,他什麼意思啊?」
「對啊,他不是和思淼關係不錯麼,我聽說前兩天他們才一起完成個合作啊。」
夏展鵬鐵青著的,吼道:「我怎麼知道!」
說完,拿著自己的衣服,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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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擇琛出來後沒回公司,即使現在。將車開到臨大附近的那個小區,車子靠在路邊。四月中旬柳樹早已抽了芽,周邊綠化很好,一片生機。
可他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空了一塊。
兩天前,蔣楠將那這兩年來沈安瑜的掛號記錄放到他前面時,那種莫名的窒息感直到現在,他都還記得。
一年零九個月里,沈安瑜去醫院過三次,兩次是因為流行性感冒。但有些嚴重,燒到了三十九度,他不知道;
那些她隨便吃點藥便扛過去的病痛,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他也不知道,更無跡可查;
還有一次,是去年五月二號,深夜掛的急診。
病歷單上,每一個字都刺的人眼睛生疼。
孕七周,自然流產。
剩下的那些專業術語讓人看不懂,可下面那些「可能發生的風險」備註,每一條都觸目驚心。
大出血、休克、不孕、各種炎症……
那些詞語,任何一個放在沈安瑜身上,都讓他覺得恐懼。
手術單上,簽字人是她自己。
靳擇琛無法想像,她當時一個人流著血忍著痛簽下自己名字時的感覺。
是絕望的吧,會埋怨吧,甚至會恨他吧。
在她躺在手術台上一遍遍給他打著電話,卻打不通的時候,當時她對他的那份喜歡,就沒了吧。
那份十年不求回報,甚至連回應都不求的,最純粹的喜歡。
被他親手給毀了。
他特意找人查了當天他的通話記錄,他不相信出了這麼大的事沈安瑜會不找他。
雖然大概在沈安瑜眼裡,他早就已經靠不住。
果然,那天,凌晨一點開始,有五十六條電話曾經打進來過,而且卻沒有接到。
甚至手機上連一條通話記錄都沒有。
當時他有個很重要的合同要談,蔣楠和他一起。而夏思淼也和這家公司有業務往來,便一起去了。
合作的那家負責人將酒水文化執行的徹底,那個時候他除了名義上的一點股份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