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頁
「我能幫你。」
沈安瑜想都沒想的回答,「我不需要。」
靳擇琛心口劇烈起伏著,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喉結微動,過了幾秒才低聲說:「你非要和我分的這麼清嗎?」
沈安瑜低垂著眸子,輕聲說:「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她說這話的同時,手不著痕跡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沈安瑜!」靳擇琛低吼著,眼睛裡寫滿著受傷。
沈安瑜覺得好笑,側頭看向他,「你凶什麼凶?我說的不對嗎?」
最初欺騙的是他,目的不純的是他,離婚離的乾脆的是他,現在又轉過頭來凶人。
憑什麼?!
靳擇琛下頜緊咬著,眼睛直直的盯著她,隨後他閉著眼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沈安瑜被他看得有點害怕,卻仍是不閃不躲的,手下意識的護在小腹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靳擇琛全身那種緊繃的低壓氣場散去,聲音有些彆扭道:「我沒凶你。」
聽上去還有點委屈。
行!你就是聲音大,你沒凶!
沈安瑜被他這種詭辯的邏輯氣到,隨後轉了個身背對著他,冷硬的說:「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等了幾秒,病房裡除了兩個人交錯安靜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沈安瑜心裡忽然莫名的難受,催促道:「你怎麼還不走?」
「先別鬧彆扭。」靳擇琛將她背後的被子壓緊了些,低聲帶著些哄人的意味,「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躺在醫院裡。」
「又不是沒這樣過,我都習慣了。」
她這話一出,房間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安靜到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靳擇琛終於啞聲開口,聲音沉的像是背負不動要說出來的話,「對不起……」
沈安瑜並不是那種揪著過去不放的人,她說這話也完全沒有任何給他難堪的意思,只不過是話趕話趕上了。
他越是這樣,沈安瑜胸口就越發的悶漲難受,她是真的身體有點不舒服。不想再和他多說什麼,只冷硬道:「那也不用你陪,你走吧。」
接二連三的被她趕,靳擇琛又氣又急,在他轉頭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一股火忽然沖了上來。
沈安瑜詫異於好久都沒有什麼,剛想轉頭去看,就聽到靳擇琛聲音冰冷的說:「那你想讓誰陪,他嗎?」
孔斯棲被炮|火莫名擊中,揉了下鼻子,有些茫然的說:「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知道不是時候就趕緊走。」靳擇琛眼睛微眯,帶著十足的警告和敵意。
「該走的是你。」沈安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滿臉怒意的看著他,「我想讓誰陪都和你沒有關係,你以為你是誰?」
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可理喻的?
沈安瑜被氣的要喘不上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連帶著小腹都開始不舒服。
靳擇琛看著面前的人,臉色蒼白,一雙清澈好看的眼睛此時滿是怒意,胸口一起一伏的,似乎真的被氣的不輕。
他也知道自己剛剛說錯了話,可是他忍不住,看到任何男人離她近一點,他都控制不住。
又被他搞砸了,靳擇琛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無力來。
他看著沈安瑜,輕聲道:「你別生氣,那我先走……明天再來看你。」
靳擇琛說這話時,時刻觀察著沈安瑜的神色,像是在試探。
果然他話音才落,便聽沈安瑜強硬到沒有一絲轉圜餘地的大聲說:「不用,你明天也不用來,後天也不用來,什麼時候都不用來!」
沈安瑜說完這話,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上又白了幾分。
場面一時間有些僵持。
孔斯棲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惡人最終還是要他來當。
他走過去,剛剛形成的微妙三角形關係被打破,在距離靳擇琛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下停住。
聲音也是不見不慢的,還帶著慣常的笑,「不如靳總改日再來和故人敘舊?你看她還病著,先讓人休息吧。」
話語間全是維護,就像他是這間房子的男主人,替著生病的妻子送客。
靳擇琛心中冷哼著,什麼故人?這人從來都不是過去,他也不會讓沈安瑜成為過去。
不過她的臉色卻是很不好,他轉身,走進了兩步,看著沈安瑜目光深深道:「你好好休息,別生氣了,剛剛是我語氣不對。」
他說完,又轉頭看向孔斯棲,眼皮微壓著,聲音不緊不慢的卻帶著些說不出的警告,「那就有勞孔總照顧了。」
孔斯棲從善如流,「應該的,安瑜可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員工。」
靳擇琛眉間一挑,冷哼道:「把員工累到住院,確實可以看出你對她的看中。」
孔斯棲眼睛轉了轉,像是十分意外,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問,「你知道她是為什麼住院的?」
靳擇琛奇怪的看他一眼,眉頭微皺有微微的不悅,「孔總,資本壓榨員工還想不承認?」
「……」孔斯棲抓了下頭髮,忽然有些忍俊不禁。過了會兒才訕訕道:「那什麼……有的事我真不能認——」
「咳咳!」
他的尾音還未落,沈安瑜便拼命的出聲給他使眼色。
孔斯棲有些為難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又對著靳擇琛意味深長的說:「行,我認,就是到時候靳總別來找我打架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