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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柏再問自己有沒有把紙條給出去的時候,他直接說沒機會不就完了。
以唐柏的性格,也不會再讓別人去做這件事。
他眉頭微皺,將筆一放,對著沈安瑜便說:「不學了,回去休息。」
「啊?」沈安瑜看著已經站起來,並大有拉他一起起來的人終於回過神來。就以這麼仰著頭的姿勢和他說:「沒事,我剛剛……就是在想,在想要怎麼和你講更好懂。沒有不舒服。」
她看靳擇琛站著沒動,正輕垂著眼瞼打量著她。這個角度看,靳擇琛的的側臉稜角越發的立體分明,喉結上下滾動著,那是越發成熟的表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靳擇琛竟然已經完全褪去了高中時的稚嫩,越發的成熟。
沈安瑜忽然有些恍惚,可一想到還有三天就要考試,三科不過就沒有畢業證可面前的人完全不著急這事,急的她什麼感嘆時光易逝青春抓不住的矯情全都被暫時放到了一遍。
她面露焦急道:「真的沒事了,快點別浪費時間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靳擇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還可以,似乎真的沒有不舒服以後才又坐了下來。眉頭卻仍未鬆散,有點後悔了。
或許,他不應該把自己說的那麼學渣。
這樣還能讓她省點力氣。
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
不過之後的講題過程中,靳擇琛只是極少數的裝模作樣的發問,幾乎都是讓沈安瑜一遍過。
在一本書終於快要講完以後,靳擇琛眼睛轉了轉,忽然靠近她指著本子上的曲線圖問,「這個峰值是怎麼算出來的?我剛剛沒太懂,你在寫一遍?」
他忽然靠近,身邊的溫度都高了幾分。
沈安瑜全身一緊,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拿起筆剛要再從頭到尾的算一遍。
靳擇琛便將一張紙擺到她面前,說:「用這張新的吧。」
沈安瑜看著自己手邊的這張紙,上面算的東西有點多,確實有點亂了。便想都沒想的將靳擇琛的那張紙拿了過來,可是她看到紙上似乎也有什麼字跡。
靳擇琛注意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見她眸子一直盯著某處,心下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問,「怎麼了?」
沈安瑜回過神來,心想那大概是下面墊著的紙上透過來的字吧,她不在意的說:「沒事。」
說完便又重新將那道題算了一遍,她這次算的很慢刻意讓靳擇琛看清,還同步講解著。
靳擇琛眉目舒展著,視線不由的從她的筆尖移到了她說話的嘴上。
那唇真的很好看,淡淡的粉小小的,卻又飽滿潤透。這個距離他剛好能聞到那股淡淡的水蜜桃的香氣,不知道怎麼,他就忽然想起了水蜜桃吃進嘴裡的味道。
甘甜、水潤、又多汁。
他明明不愛吃水果的,任何水果都不愛吃。可是這一刻,他真的忽然很想夏天的水蜜桃。
沈安瑜停下了筆,下意識的看向了靳擇琛,見他有些愣神,心下一突,「還沒聽懂麼?」
她有點自我懷疑了,以剛剛靳擇琛的表現來說他的底子不差,這怎麼還講了兩遍都不會?
難道是她的講題方式有問題?
但是不應該啊,這不是用這種方式講了一本書了,靳擇琛也應該適應了啊。
還是說……
沈安瑜一個激靈,不會這個知識點從頭到尾她自己都沒理解吧。
手心有點出汗了,現在在找同學問,一時半會的也找不到合適的。而大學又不像高中,隨時隨地都能找到老師。
就在沈安瑜又低下頭從頭到尾的捋一遍思路的時候,靳擇琛終於將視線從她的唇上移開,聲調微微上揚心情似乎不錯的說:「懂了。」
聽到他這句話,沈安瑜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懂了就好。」
再不懂,她都不會了。
「今天先到這吧。」靳擇琛幫她將課本收了起來,「一起去吃個飯?」
「好啊。」沈安瑜心底有些雀躍了,這是她第一次和靳擇琛一起吃飯。
她說著便開始收拾,靳擇琛雖然沒帶什麼東西,但是沈安瑜還是邊講邊寫了些東西,他打算收拾起來帶走。
大概是有些慌亂,誰都沒有注意到桌子上的水杯,忽然就那麼倒了下來,灑了一桌子。
而好巧不巧的,桌子上的東西全被收拾走了,只剩下沈安瑜剛剛又驗算了一遍的草稿紙。
沈安瑜輕皺了下眉,看著徹底暈成一團再也看不清任何字跡的紙,道:「我在寫一遍吧。」
靳擇琛看著那張濕透的,黑漆漆的像是小孩子胡鬧潑墨一般的紙,在沈安瑜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了勾,然後說:「沒關係,我都會了,不用再寫一遍了。」
他心情似乎格外的好,音調都是上揚的,兩人一邊說著一邊下電梯,「想吃什麼?」
沈安瑜其實是個挺懶的人,也不喜歡做決定,輕聲道:「……都可以。」
他今早才從外面趕回來,又在圖書館坐了大半天,輕輕伸了個懶腰,聲音有些懶的道:「可沒這道菜。」
說完,他看著沈安瑜像是隨意般說道:「想要什麼就要,主動權給了你,就要抓住的。」
沈安瑜聽著他的這句話,心底忽然像是被什麼向上託了一下,那種感覺就像是原本飄搖無根的東西忽然有了底氣於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