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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琪微笑道:「跟失學兒童比起來,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宋奕昕說:「就是。」
許嘉言道:「吳小姐也在青花大學念書,讀什麼專業的?」
吳琪說:「我在新聞系,像我們運動員轉業就那幾個方向,教練、老師,有的會去自己做生意,但我想當體育新聞的記者。」
景曜奇道:「可是你還很年輕,為什麼不堅持到今年的奧運?」
吳琪輕道:「四年前我22歲,拿到了冠軍,但是到我23歲時我也感覺運動員生涯到瓶頸了。我們運動員就是這樣的,很多項目的運動員就在這個年紀退役。我想多念點書,晚四年退役,讀書就會更困難,我已經拿過金牌了,所以在這個人生階段讀書對我更重要。」
景曜發現無論是宋奕昕還是吳琪,都是很明白自己要做什麼的人。
正聊著天時,景曜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他取出來一看是歐陽珊珊發來的信息,歐陽珊珊說想他陪她吃飯。
景曜想了想,回覆:【我今天有應酬,對不起。】
景曜做了一個深呼吸,這是他頭一次拒絕珊珊,他終於發現自己只是迷戀自己心目中的人,而不是生活中的珊珊。當身邊的每個人都這麼認真的生活時,他也應該和過去告別,他似乎能猜到他飛快奔到珊珊身邊,她又是重複的低落與自我感覺的失意。
他都快三十歲了,十年時間足夠了,他又還有多少個十年可以失去?
……
收到了景曜的婉拒見面的回覆,歐陽珊珊感到了無盡的孤獨。爸爸盡力了,但是沒有控制住宋奕昕,救不了她;她愛的男人跟她的生存機會競爭者在一起;連景曜都不再親近自己。
全世界她孤零零地只剩下自己。
現在是不是人人選擇想讓宋奕昕活著,想讓她去死?
她不想死,她沒有別的選擇,只有換上宋奕昕的心臟她才能活下去。
她還能怎麼做?她要去求求爸爸,他們歐陽家這麼有錢,怎麼可能連一個宋奕昕都抓不到。這一回,她再不會那麼傻受許嘉言的欺騙了。
歐陽珊珊去了正陽集團京城總部找歐陽正雄,可是歐陽正雄這時候也不在公司,像他這樣的級別,除了開會、審財報時,平時很少在公司里呆著。
歐陽正雄此時正和沈芸在一起,原本他決定和沈芸斷乾淨的,可是當他估計自己救不了女兒時,卻又想找她放鬆一下。
歐陽正雄雖然也愛處-女,沈芸跟他的時候早不是處-女了,可是人都是矛盾的,那種只有美貌沒有腦子的女人,只要有錢和嘴巴,得來沒有一分挑戰。
沈芸家世好、學歷高、長得漂亮,曾經還有一個非常優秀的談婚論嫁的年輕人男朋友,似乎征服這樣的女人能讓他找到無法比擬的自信。
激情過後,沈芸靠近歐陽正雄,手環住他的脖子,她也習慣他辦事時不脫上衣的癖好了,不去觸他的逆鱗。
沈芸說:「你今天怎麼突然就來了,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歐陽正雄平復呼吸,說:「突然就想來了。」
「你捨不得我?」
歐陽正雄勾了勾嘴角,問道:「你想嫁給趙爾俊還是想跟我長期在一起?」
沈芸知道趙爾俊難以像從前那樣對她了,忽問:「難不成你會娶我嗎?」
歐陽正雄道:「我有老婆,要是離婚,整個集團都要分裂了。」
沈芸說:「所以,你還是更愛你的錢和權勢,而不是愛我。」
歐陽正雄說:「但是如果你願意,我需要一個繼承人,你可以給我生,我也不會虧待你。」
也許沈芸足夠優秀,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呢?新的孩子出生時,也許珊珊已經不在了,就算孩子萬一有病,沈芸也不會知道他的遺傳。
沈芸的心砰砰直跳,說:「你能和平協議離婚嗎?我不想生一個私生子。」
歐陽正雄沉默了,他從前還能自我欺騙或者他想當一個大眾觀念里的好丈夫,可是他和太太早就漸行漸遠。
大恩如大仇,一個女人在他那種時候幫了他,而她的後二十年一半精力在窺視著他,好像他只是她的人生傑作,似乎每時每刻都用無需言語的話在提醒他: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清。她另一半精力又用在了絕望的珊珊身上,他也充滿著挫敗。
他總感覺歐陽太太把他當成提線木偶或私有物,他的靈魂不得自由,從前所有的情緒可以在看到女兒時想起初心。
可是此時他幾乎可以確定珊珊難活幾年了。——歐陽奕昕和許嘉言,甚至更多的人猜到了他的目的,他不能冒險。
若是沒有珊珊,他很難想像怎麼和歐陽太太過完下半生:她沒有讓他心動的見地和能力,她的年華逐漸老去,此時她對他來說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樣讓人厭惡。他還不老,還可以擁有自由和所有的美好生活。
歐陽正雄看看她,說:「你想嫁給我?可是,你不是處-女,我歐陽正雄也是有頭有臉,我難以想像自己的老婆床上的樣子被很多男人看過……」
沈芸怒喝:「歐陽正雄!」
歐陽正雄嘆道:「這是真話,別人沒有跟你說不代表他們不這麼想。你要是願意,你可以生個孩子,好好養大他,但我不會娶你。」
作者有話要說:好男人和渣男都嚮往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