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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母還想勸,可是十分疲憊,宋奕昕安撫了她,起身去做飯。
看著破冰箱中也沒有什麼菜,她煮上飯後,出門去附近的小型菜市場裡買。青菜、肉都挑便宜的買,賣了三天的份量回家。
正在煮飯時,聽到宋母又吐了起來,她本想去幫忙,卻又頓住腳步。她知道她去了也基本幫不上母親,母親需要的是腎臟移植手術。
穿成了這樣的角色,回到這個家,她才真正的融於原主的角色,一時竟是懷疑這並不是表姐的小說世界裡。
宋奕昕是學霸,思維自然獨特,她在懷疑,是不是「前世」學霸才是她意想出來的,否則現在的一切,她為什麼都完全融入了?只不過,她腦海里的知識——由經歷學到的知識都牢牢占在腦海之中。
無論哪個自己是真,哪個自己是假,她真想成為那個宋奕昕。
她一雙淚珠兒落了下來,掐了一把自己,只盼她一點都不痛,這裡的一切才是一場夢,她很快就能回到那個自己的世界,那個自己的身份,然後去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讀碩博。
可是疼痛提醒著自己,這全是真實的,現實像地獄中爬出的惡鬼,朝她撲過來,她退無可退。
宋奕昕用手背抹去了淚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忽然,聽到門外有聲響,她忙把眼淚都擦個乾淨。
她熄了火,盛了青菜出了狹小的廚房,果見弟弟宋奕陽回來了。
宋奕陽今年才十歲,剛上四年級,他削瘦的臉上沒有一分孩子的天真,校服很舊,也並不怎麼幹淨。宋奕昕之前白天、晚上都要工作、還要照顧母親,實在沒有精力勤給他洗衣服。原主且讓弟弟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可男孩子自己哪裡會勤洗衣服?
他們租住在五環外沿,但是宋奕陽要跑去四環上小學,每天也要乘地鐵,走好遠的路了。他們的房子被抵押了之前,家是住在四環的,學區也在那邊。
宋奕昕說:「去洗了手吃飯吧。」
宋奕陽輕輕喔了一聲,去廚房洗手,好像對這個世界再提不起興趣,因為看不到希望。
宋奕昕又去收拾因為宋母嘔吐造成的一片狼籍,因為是地下室,這難聞的氣味許久才能散。只不過,她在這裡呆久了就聞不到了。
宋奕昕讓宋奕陽來扶著母親出洗手間休息一會兒,一天到晚呆在那裡也會悶得發瘋的。
她正餵宋母勉強喝了半碗粥,忽然聽到屋外的敲門聲。
宋奕陽叫道:「是房東太太!」宋奕陽有些緊張無措,他還是個沒有獨立的孩子,遇上事後,本能就想找依靠。
宋奕昕道:「我不是讓你把房租交給她嗎?」前半個月,她當拳手賺了幾千塊錢,交給了宋奕陽,讓他交給房東太太,不然他們三人要睡大街了。
宋奕陽一臉的無辜和無助:「昨晚你去上班了,房東太太讓我們搬出去。」
宋奕昕從原主的記憶中搜索,可能時間久了,她記不太清楚。原主本來在這段時間的白天、晚上都難在家,正是她步入深淵的時候,今晚正要接她的真正的第一個客人。與那些痛苦相比,房東太太已是和善人了,所以她沒有將她太放在心上。
第5章 房東上門
那敲門聲越來越急,砰砰砰地像是敲在娘仨兒的心頭,宋奕陽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滿著慌亂,對流落街頭成為乞丐充滿了恐懼。
「我知道你們在裡面!快開門!不然我叫警察了!」
宋奕昕蹙著秀眉,也曾因為不願找父母要錢而陷入個人經濟困境,可是就是從來沒有遇上過被房東太太逼的日子。而且,她這次不是逼他們交房租,是逼他們早點搬走。
「宋家丫頭!我知道你回家了!家裡總算有人能頂用能做主的了!你快點開門,別弄得我是不講理的惡人似的。我已經幾次三番上門來說了,哪有一拖再拖的!你沒個話兒,我就在這裡等警察來評理了!」
房東太太聲線越來越尖銳,掌拍在地下室的舊鐵門上,砰砰聲響,還驚到鄰居。
宋奕昕深吸一口氣,腦子裡理清現實關係與社會人情態度,才去開了門。一瞬間,本來愁容滿面的俏臉就化腐朽為神奇——那竟是一張十分有感染力的笑臉,臉上的熱情與真誠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似的。
「房東太太,你好,你好。讓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因為剛才……我媽有點不方便……」
房東太太身材高大豐滿,那身材像是有兩個宋奕昕一樣。房東太太一雙三角眼睨了坐在一旁十分狼狽的宋母一眼,又像聞到什麼味兒,嫌棄的在鼻間揮了揮手,好像能趕去味兒。
「我不是說了嗎?你們今天還不搬呢?」
宋奕昕賠笑:「阿姨,你看……我在外頭工作,也是不常在家……」
房東太太說:「所以我今晚不是親自上門請嗎?你這家裡有這樣的病人,對旁邊鄰居影響多大!」
宋奕陽忽然說:「媽也不出門,能有什麼影響?」
房東太太哼了一聲,說:「我就不想把房子租給你們糟蹋,這是我的自由!你們快點搬!」
宋奕昕呼朝宋奕陽拍了一掌:「你小孩子懂個屁!房東太太是個好人,已經收留我們這麼久了,但凡是個人也要有感恩之心。再說,你又不是鄰居,你怎麼知道他們心中不介意?房東太太也是為了自己服務的口碑!你這臭小子,你是欠教訓了!今天就教教你什麼是禮貌,看你還敢再沒大沒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