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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苦難的生命是貧乏的,當有一件困難的事擋著你時,反正只有兩種選擇,跨過去或者留在原地。」
「要是跨不過去呢?」
「經歷是寶貴的財富,哪怕像我年輕時一樣,我跟過的男人,無論是美好的愛情還是醜陋的關係,我都成長了。其實沒有你想的難,你只要現在穩住大局,把握方向戰略,就不會那麼忙了。除了開會、看報表、參加股東大會、高管述職大會,足夠敏銳,有分辨好壞之能,你沒有那麼忙的。推掉不必要的應酬和七七八八的峰會之後,你有時間讀完書的。像我應酬、出差開會、帶孩子的時間占去了大半。」
宋奕昕沉默了一會兒,說:「歐陽正雄會不會算計我?」
蘇靜想了想,說:「大約沒有人會用所有的身家來害人吧。」
宋奕昕看著蘇靜,說:「你去過爸爸的墓前嗎?再過半月就清明節了,你想去看看他嗎?」
蘇靜心頭一酸,說:「我害怕,我怕他不原諒我。」
宋奕昕說:「他真的愛過你就不會怪你吧。我知道了,你寫信給爺爺奶奶,信被歐陽正雄收到了,當時爺爺奶奶知道歐陽正雄殺害了父親無法原諒他卻也無法揭發他,歐陽正雄害怕我回歐陽家後會讓爺爺奶奶有了寄託對他大義滅親,所以一直瞞著不去接我,到了後來他只怕也膽怯了。」
蘇靜拭去頰上的淚水,看看碧藍的天空和潔白的輕云:「正豪終於沉冤得雪了……只願他在天之靈能夠安息,忘記在人間曾經遇上的可怕的苦難……」
宋奕昕抬頭望著輕輕飄移的白雲,心中默道:「爸爸,你安息吧。」
……
張樺的律師事務所,張樺的辦公室中。
在多名律師和公證員的見證下,張樺播放了取出了歐陽正雄與歐陽太太的錄像說明給大家看過,然後把他們夫妻的簽字的協議書取出來。
宋奕昕在協議上簽了字,也在以張樺為代理人的聲明說中簽字。之後見證的律師、公證員也簽了字。
手段完成後,宋奕昕就是歐陽正雄夫妻名下的正陽集團的股權以及歐陽家老宅的合法繼承人了。這不涉及他們的私房和現在的房產,那些還是他們和歐陽珊珊的。
宋奕昕當然也不想要,給她的話,她也享用不了。
宋奕昕取了所有的個人證件和張樺再去警局,一方面辦理了名字、戶口本、身份證變更手續,兩個小時之後就能先取臨時身份證了。
從此她就是歐陽奕昕,認祖歸宗後再繼承正陽集團比外姓人更名正言順。
宋奕昕也申請了探望歐陽正雄,胡偉等人因為辦案順利,也知道她是有要事,給予方便。
歐陽正雄看到她時心情還不錯,他打量了她一會兒,說:「你能來,我就明白了。」
宋奕昕說:「我同意那麼做,不代表我與你和解,我只是跟我自己和解,我只想名正言順的去拜祭父親。」
歐陽正雄道:「我明白,有些事是無法說『原諒』二字的,你需要學會跟不喜歡的人一起做事。我們之間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我們都姓歐陽,我們只不過是目標恰好一樣。」
宋奕昕說:「你對我最好不要抱有過高的希望。」
歐陽正雄說:「這事你可以做到的。你進入正陽集團後,馬上叫停國外的三個收購案,當時是我冒進了,好在現在並沒有談妥,停止還來得及。正陽集團經歷這樣的動盪,一定要保持資金鍊的充裕才能度過危機。還有,我估計過幾年地產也將到瓶頸,儘快銷售回攏資金,保持優質資產就好了,把資金往醫藥保健、文化科技方向轉移。」
宋奕昕不禁點了點,歐陽正雄又道:「股東之中,鄭延輝背景複雜,既不要輕易得罪他,也小心不要替他背黑鍋。如果他要賣出股份離開,就讓他賣吧,你找好買家。別的股東你盡力挽留說服,穩定人心為上。」
宋奕昕不禁蹙眉,說:「背景複雜?是有顯赫的背景嗎?會涉及犯/罪嗎?」
歐陽正雄說:「正陽集團內部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並不涉及,但是鄭延輝當年入股,我們做生意的人也不便拒絕。你只管鄭延輝本人,不要去探究,他們萬一有事你也不知內情,不關你的事。」
宋奕昕說:「那麼讓他留下好,還是讓他離開更好?」
「他願走就讓他走,從此各自乾淨。」
宋奕昕想了想,說:「我找到我親生母親了,本來為了多一分力量穩定市場信心,她欲同時發出聲明,公開我與她的關係。既然要先處理好鄭延輝的事,她的聲明可放緩一些。」
歐陽正雄疑惑道:「你母親蘇靜?她一個出身寒微的女人能幫你什麼?」
宋奕昕說:「我親生母親現在叫索菲亞-金,現任海納集團董事會副主席,香港李家的大公子的太太。」
歐陽正雄目光深邃,呵呵一聲笑,說:「你既然身邊往來皆富貴,自己也不差,應能守住家業,我也放心了。你好好的把你父親沒有來得及活的日子還有我與天爭也爭不來的日子都過下去。我身負如此大案,必遺笑千古,你不要讓人欺我們歐陽家無人。珊珊……我不求你照顧她,但是求你不要恨她,她是一個比我更可悲的女孩。我當年能承受的,她未必能承受,當年我不能承受的,她更加不能承受。許多惡人並非天生就是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