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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奕昕點頭:「你繼續說。」
許嘉言取了手機,指點道:「最大的破綻就是他們的笑容是不同的。歐陽正雄和歐陽正豪兄弟不經意笑起來時,一個左嘴角往上揚一些,一個右嘴角往上揚一些。照片上的人是左嘴角上揚。你到時候也可以偷偷觀查歐陽正雄,他習慣右嘴角上揚一些。1996年,歐陽正雄雖然沒有像現在這麼有錢,但是他在海南做房地產已經賺了第一桶金了,那個時候有點錢的人的氣質和海歸科學家的打扮氣質是不同的。照片上的人眯起眼睛,因為他平常是戴眼鏡的。」
宋奕昕看著許嘉言的手機,正是他從她這裡拍走的,她才發現這些細節,她不禁感慨萬千。所以原主那一生真的是陷入了一個陰謀里。
其實原在養父母家裡因為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從小沒有安全感,如履薄冰。
宋家的人全都死了,孤身活在世上的她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時,她是懷有期盼的。小時候在養父母家總會被那幾個親戚說是孤兒,那時沒有血緣為基礎,她是自卑的,終於來了一個有血緣的父親,她又怎麼不生出渴望呢?每每看到歐陽珊珊擁有的父母之愛,她都羨慕的要死。因為她始終沒有真正得到過。
宋奕昕抹去一滴淚,問道:「他怎麼就死了呢?」
「聽說是車禍。當時我爸在外地,具體的過程不是很清楚,當時也不能問家屬。」
「我媽是什麼人?」
許嘉言道:「我父親也沒有見過她。聽說當年她還很年輕,還不符合結婚年齡,歐陽伯父在大學當教授,如果這種事傳開來,也不好聽。歐陽伯父是打算結婚的,但是家中長輩沒有同意。」
宋奕昕呵呵:「她沒有錢吧,如果有錢,怎麼會選擇扔了我?如果有錢,什麼年齡都不是事兒。」
許嘉言沒有否認,說:「但是我爸說你父親很愛她,他沒有想過不負責任。如果他還在世,一定會以你為驕傲的。」
宋奕昕問道:「歐陽正雄的父母是什麼時候死的?」
「都有好幾年了。」
宋奕昕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現在也沒見歐陽正雄有別的兒女,歐陽珊珊不適合生育,他們歐陽家要絕後了。我親生母親未見得是有情有義之人,但是造成我一輩子孤苦的是他們。這世間的人追不完的功名利祿,亦難對婦孺的無奈與難處抱之以寬容。可是蒼天饒過誰,眼睛一閉,這世間的功名利祿又不屬於他們的了。他們的門風與尊嚴、驕傲與矜貴都被輪迴打得粉碎。」
許嘉言幽幽嘆了口氣,她終究是怨恨的,可是人都已經死了。
許嘉言說:「不是歐陽正雄,你該寬點心了,你的親生父親並不是故意不管你的。」
「謝謝。」宋奕昕現在也明白了歐陽正雄為什麼沒有讓原主去接觸許家的人了,因為許嘉言的父親和歐陽正豪熟悉,歐陽正雄怕會引起許父的懷疑。
歐陽正雄要施實他的計劃,在她成為難以治好的植物人時,身為父親可以同意拔管,最後還在她的心臟捐贈手術同意書上簽字,最佳地配合歐陽珊珊的移植手術。
如果原主沒有父親,那麼就麻煩了許多。
許嘉言扶住她的肩,柔聲說:「Aileen,不管你有多少的不安,是你憂思過度也好,是會成為事實也好,我都會保護你。」
宋奕昕回過神,看看肩頭的手,覺得這男人沒有表面看著那樣老實,不由得嘆了口氣,說:「Jeffery,提醒你,我學過武術,會一點擒拿和防狼術,你可能打不過我。」
許嘉言抿著唇,頓了頓才說:「你不孤單嗎?讓我陪著你,好嗎?」
宋奕昕說:「你們男人就愛幻想,一個女人有多脆弱,多麼想要男人的寵愛呵護。很多窮書生寫的小說里的千金大小姐是這樣的,我可不是。」
許嘉言忽然覺得有兩分崩潰,他頭一回見識到這麼刁鑽多變的姑娘。
許嘉言轉過身去,他得緩緩,深呼吸再深呼吸。
其實一個人鬱悶的時候懟別人會得到一絲髮泄,宋奕昕也只是這種情況,她沒有自控就懟了他。
宋奕昕發泄過後雖然緩解了精神上的壓力,但也有絲後悔,知道他是好心,他是無辜的。可她自然而然懟他,發了小脾氣。
她偷偷瞧他臉色,但覺得他這種挫敗的樣子又挺真實可愛的。
「哎,你生氣了?」
許嘉言說:「嘲諷別人的一片好心,還不許我緩一緩?」
宋奕昕說:「可是,我是演員呀,在戲裡演了許多酸牙的感情戲,弄得自己在現實生活中很叛逆。」
許嘉言轉頭看她,說:「你演親密戲?」
宋奕昕說:「我是專業的演員,導演有要求,我就不能不演,不然下回沒有人請我了。」
許嘉言蹙眉:「演吻戲也真親?」
宋奕昕輕嘆:「所有演員都這樣,結婚了的演員也得這麼演。就算面前是一個六十歲的老頭,我收片酬了就得演作很愛他的樣子。」
許嘉言忽然上前一步,張開臂膀把她擁進懷裡,宋奕昕怔住掙了掙,他卻抱得更緊了。
「餵……」
「你有點喜歡我的,對嗎?我沒有從你的眼睛裡讀到討厭。我知道你有許多身不由己,都是為了有尊嚴的活著。我會等你,等你實現夢想,等你能活得痛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