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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曜略帶一分憂鬱倚在藤椅上,一壺普洱已經煮沸了,茶香四溢。
宋奕昕走進茶館小包廂,因為室內溫暖,解下了外套,說:「抱歉,你等很久了嗎?」
景曜說:「是我來早了。」
宋奕昕坐了下來,景曜一邊倒茶,一邊說:「你很忙吧?」
宋奕昕嘆道:「生活就是這樣。」
景曜淡淡一笑,幽幽道:「好像有一年了吧,自從你進了藍鯨,我們就沒有機會兩人單獨的在一塊兒坐坐。」
宋奕昕微笑道:「景少也很忙呀。」
景曜遞茶與她,她謝過後端起杯輕呷一口,景曜看著她,她就算是慢條斯里的姿態都有說不出來的美感,她只靜靜坐在一旁,滿室的光輝就在她的身上。
景曜都幾乎不相信自己曾和這個女人同睡一張床一夜還秋毫無犯,就算無關愛情,世上也難有一個正常的男人能做得到吧。
景曜說:「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這麼紅。」
宋奕昕淡笑:「所以還要多謝你呀,我混口飯吃,走一條不一樣的路。」
景曜說:「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幫你解圍嗎?」
宋奕昕歪著頭看著他,這時女人的直覺讓她想起了很多「前生」的愛恨情仇,她輕嘆道:「景少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景曜不敢看她的眼睛,但是念及珊珊的無助,還是開口了。
「是因為珊珊,因為你長得像珊珊。」
「So?」
景曜頓了頓說:「所以,你也算間接欠了珊珊的人情,對嗎?」
宋奕昕呵一聲笑,說:「我長得怎麼樣跟珊珊有什麼關係?我的相貌是天生父母給的,又不是珊珊給的。」
景曜說:「我知道,你是珊珊同父異母的妹妹,你流落在外吃過很多苦,可是你現在什麼都有了,可是珊珊呢?」
宋奕昕不禁蹙眉,她不是和歐陽正雄攤開說了嗎?
「你什麼意思?」
景曜說:「珊珊因為你很困擾。你奪走了她的心上人,現在又要擁有歐陽家千金的身份……」
宋奕昕哧一聲笑,說:「我得糾正你。一、我沒有奪屬於別人的男人,我雖然從小貧寒,但是不喜歡用二手貨,男人當然是原配的好,許嘉言要是曾經屬於珊珊,我絕對不屑一顧。二、我親生父親雖然是歐陽家的人,但不是歐陽正雄,是歐陽正豪,在我出生前就已經死了。歐陽正雄只是我父親的雙胞胎哥哥。所以,我不是小三生的私生女,只是我的親生父親還沒有來得及娶我的親生母親,他就死了。我對歐陽家的千金這種身份沒有一點興趣。」
景曜吃驚地看著她,半晌才說:「那麼,為什麼歐陽伯父會……」
宋奕昕說:「歐陽正雄是要冒充我親生父親認我,他以為我不知道真相,其實我不過是看他的表演罷了。珊珊也不必為了怕我去奪走她擁有的父母疼愛,她的父母從始至終只有她一個女兒,只疼愛她。」
景曜想不通:「可是他不是要接你回歐陽家嗎?珊珊說是歐陽太太親口說的,你是歐陽伯父的親生女兒。」
宋奕昕笑道:「很奇怪,是嗎?我比你更奇怪。」
景曜喃喃:「難道歐陽伯父真的想要一個繼承人……那麼珊珊……」
宋奕昕嘆道:「你想多了,50歲的男人還能生兒子,多少男明星都是五十歲再和嫩妻生孩子的,歐陽正雄這種男人還會沒有女人為他生嗎?你認為歐陽太太有能力阻止他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嗎?歐陽正雄的繼承人怎麼可能輪到我?用腳趾頭想想吧!」
宋奕昕說的才是普遍現象,景曜也見得多了,歐陽正雄又不是90歲,而是50歲。
景曜說:「可能歐陽伯父覺得你優秀……」
宋奕昕說:「我再優秀,他這樣有身份的人也不用強認女兒吧?我只能告訴你,我估計歐陽珊珊和我一樣是B型Rh陰血型。在中國,這種血型的人只有0.1%。」
景曜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卻不敢去深想,說:「他……他想你為珊珊獻血……才對你好……」
宋奕昕說:「獻血還是小事吧,讓我獻血只要當個好伯父就行了。」
景曜搖了搖頭:「我不明白這些,也不想管。」
宋奕昕見他這個樣子,暗想:景少終究還是要偏心歐陽珊珊的,那個他喜歡了這麼久的女孩,不想把她想得那樣殘忍。
宋奕昕說:「不明白就算了,你明白了,對我的意義也不大。」
景曜聽了她這慢條斯里的話,心頭不由得一酸,說:「我到底只是一個小人物,對誰的意義都不會大。
宋奕昕哧笑:「我不強求你,你也不強求我,這再正常不過,你又何苦在我面前說這種沒意思的話?你跑來對我一通質問與要求,反倒先委屈上,倒不像你了。」
景曜說:「我沒有質問和要求的意思,只是請求。」
宋奕昕說:「我絕對不會進她歐陽珊珊的家門,請讓她放心吧。」
景曜看著她,想起和宋奕昕的種種回憶,她走到這一步踏遍荊棘,景曜說:「你一直很堅強,現在也並不需要我,我能做的只是做到對珊珊的承諾……」
宋奕昕看著「前世」痴戀的男人,他臉上那抹苦笑,她不禁生蒼涼之感,好似自己不是十九歲,而是四十歲。
「景少,你也快三十歲的人了,雖然我很敬重你的真情,但是請對自己好一點,去看看世界上別的風景。年輕過,就夠了,人生有多少少年時,抓住青春的尾巴,找一個溫暖的好女孩,享受被愛。人不能永遠活在夢裡。我就認識許多比歐陽珊珊更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