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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正雄說:「我既然會違背初衷和你見面,自然也想和你們做一筆生意。」
陳先生笑道:「這是我們的榮幸。沒有什麼生意比我們的生意更大的了。可笑這世間很多人都不明白,錢又怎麼抵得上命呢?有命才有一切呀,就像歐陽先生就是大難不死,才能享這無窮後福,大富大貴。以歐陽先生現在再光臨我們,就算手縫裡隨便漏一點,也夠我們吃飽喝足了。當然,我們也願意為歐陽先生這樣的貴人提供最好的服務。」
歐陽正雄不禁冷笑一聲,但是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本來打算忍二十年就將借司法體系的刀將他們這一伙人除去,以絕後患,可是他沒有想到珊珊的命運。
國內的司法規定:法定最高刑為無期徒刑、死刑的,刑事追訴期限為20年。他的刑事追訴期到了,可是他們一直做生意,別的案子的追溯期一定沒有到。
歐陽正雄取出辦公桌下的一個袋子扔給了他,說:「裡面的支票和卡上的錢加在一起有三千萬。我多給一千萬,你跟你老闆說,如果能按照裡面的資料找到合適的心,事成之後我不會虧待他。」
陳先生驚訝:「歐陽先生還需要心嗎?」
歐陽正雄雖然已經五十歲了,可他仍然很英俊,他有錢又保養得好,從外表上看是一個能讓女人瘋狂的有魅力的男人,可是他的眼神卻讓陳先生不寒而慄。
「他做不了,我也可以找別人。」
陳先生說:「這我可做不了主。但是現在可不比二十年前的,許多事執行起來都不方便了。」
歐陽正雄哪裡不明白這是漫天要價的意思?
歐陽正雄說:「能找到,價錢都好說,你不必跟我來這一套。你們前幾年在泥泊爾、東南亞都有生意,既然這樣做生不如做熟,你們能不在國內找就別在國內找,大家都省事,明白嗎?」
陳先生不禁笑了起來,說:「歐陽先生果然是『民族企業家』和『大慈善家』,胸膛里擁有一顆慈悲的心,愛國愛民呀。歐陽先生想的這麼周全,我們若能成全,又怎麼能不成全呢?」
陳先生到底是方老闆的親信助手,不但了解集團的生意運作,生意找上門來,他也能做一點主。
歐陽正雄聽他意有所指,暗自忍耐,說:「我還有個會。」
陳先生當然聽得懂,他只為錢不為別的,所以便道:「我就不多打擾歐陽先生了。」
歐陽正雄看著陳先生離去後,關了辦公室內的電子干擾設備,又轉過沙發椅,對著落地窗發著呆。
他站在高處擁有常人幾輩子都得不到的財富,他俯視著一切,可是他卻沒有自由,靈魂上的自由。為什麼他就不能擁有?還要把詛咒降在他的女兒身上。基因的詛咒是目前的醫學無法解開的,他的基因如果正常發展也是最優越的,可是他應該是在胚胎發育過程中形成了微乎其微的基因片段缺失。不要小看這極小極小的基因缺失,這可害苦了他。
同卵的雙胞胎弟弟卻是完美的作品。現在的醫學只窺探到自然奧秘的極小的一部分,或許當他們在娘胎里時,是娘胎的環境讓她只能支持一個孩子去發育完美,他成了被娘胎自然放棄的那一個。
自然法則的偏心,「娘胎的偏心」給他殘酷的命運,所以他要與天爭命,他的命由他自己做主!他要比別人更強。
歐陽正雄的電話突然響了,一看是歐陽太太打來的。
歐陽正雄接了起來,便聽歐陽太太說:「正雄,珊珊暈倒了!」
歐陽正雄說:「怎麼回事?」
歐陽太太說:「她剛從許家回來就暈倒了。」
歐陽正雄只有馬上先趕回家,他知道是自己的問題,所以他從不怪妻子不能給他生兒子。他們當年也是自由戀愛,追妻子的人很多,他當年也沒有這麼多錢,她卻選擇了自己。歐陽正雄知道自己的不完美,所以對妻子當年的選擇一直懷有感激之情,又因為他格外愛惜身體,所以並不會在外花天酒地。
歐陽家的別墅中也有基本的醫療設備,只有病重的時候怕有個萬一,歐陽珊珊才會去住院。
歐陽珊珊躺在家中的病房上已經醒來了,家庭醫生已經為她看過了,她的心臟現在沒有大問題。
歐陽正雄走了過去,坐在女兒身旁,輕聲說:「珊珊,哪裡不舒服嗎?」
歐陽珊珊木然地看著天花板,好像丟了魂一樣,她是那樣美和純潔,沒有人忍心傷害她的。
歐陽正雄又說:「是不是許家那小子欺負你了?」
歐陽珊珊美麗的眼睛中湧起了霧氣,但是她卻不說話,歐陽正雄不由得暗惱。
見歐陽珊珊不想說,歐陽正雄也不逼他了。歐陽珊珊不是會跟父母說許家或者許嘉言的壞話的女孩子。便是小時候她跟著許嘉言身後,許嘉言害她落水,她被救上來後,她也只說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
歐陽正雄安撫著女兒,讓她好好休息,便先出了房間,由歐陽太太陪著女兒。
歐陽正雄對許嘉言不滿,便打了一個電話給他,劈頭就問:「你跟珊珊說什麼了?」
因為女朋友比他還忙,許嘉言也不閒著,正在公司審年中報表,聽到這樣一問,不禁奇怪:「我沒有見過珊珊,我也沒有跟她說什麼。」
歐陽正雄說:「她去了許家,回來就暈倒了,不是你刺激她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