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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家的家產你理應有一半的繼承權。」
「這個對我真的不重要。」
顧澤嘆了口氣,神色有些無奈,「你就是懶得給自己找麻煩,不逼你到一定程度,你真的是動都不想動一下。」
「也沒什麼不好,我希望我的生活簡單一點。」
「現在簡單嗎?」
顧澤的語氣幽深了幾分,「郁家這樣的大家族,門庭爭鬥中的事情,不會簡單的。」
聞言,盛安然愣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想不知道都難。」
顧澤神色淡淡,「亞洲財經新聞頭條的寵兒,邊邊角角的新聞里,你和他的關係似乎已經不是秘密了。」
盛安然將身體完全依靠在沙發上,笑了笑,「這麼確定?其實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書靜之前告訴你的吧。」
顧澤不置可否。
談書靜向來樂於給顧澤傳遞各種消息,盛安然當初在美國剛和談書靜認識的時候,她和顧澤已經領證結婚了,那個時候的顧澤創業的瓶頸期剛過,處於穩步上升的狀態,對於當時在進修設計而經濟困窘的談書靜多有資助。
所以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想到談書靜,顧澤也皺了皺眉,
「談書靜的狀態不太好,我建議還是讓她入院治療,那個叫高湛的,未必有這個精力把她照顧好。」
「你放心吧,人家感情好著呢。」
盛安然一擺手,一副顧澤杞人憂天的樣子。
顧澤緩緩吐出一口氣,娓娓道來,
「感情好是一回事,能照顧好一個抑鬱症患者又是另外一回事,除了專業的看護之外,誰也不可能全天候的守著病人,總有要出門的時候,一旦他出門,如果發生什麼,誰能負責?家裡的保姆麼?」
這一說,倒是讓盛安然又沒底了,「那我改天找高湛說說看。」
「嗯,醫院我也聯繫了美國那邊最好的抑鬱治療康復中心,要是為了談書靜好,我建議讓她過去。」
「美國?」
盛安然愣了一下,「高湛應該很難同意吧。」
畢竟遠隔重洋和時差,要是真讓談書靜走了的話,高湛不得瘋啊。
「那就看他是為了自己還是真心為了談書靜好了。」
顧澤理智的過分,儼然半點沒考慮到人家感情的問題。
不過這一點盛安然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又不認識高湛,一切都是從談書靜的角度出發的,哪能管得了那麼多。
「行,我會跟高湛說清楚的。」
盛安然皺著眉應下來,說是這麼說,到時候開口又是一番難事。
聊得深了,送走顧澤的時候外面已經夜幕重重,莉莉安在夜色中跟盛安然吧揮了揮手,示意她回去。
盛安然點點頭,裹緊了身上的披肩轉身,開門的時候穿堂風穿過,剎那間暴雨傾盆,她忍不住縮了縮肩膀,只覺得天氣有些涼了。
電梯樓層在跳躍式上升。
「叮」的一聲後,緩緩打開,盛安然低著頭朝著自己家走去,按密碼的聲音在走廊上顯得格外清晰,推開門,屋子裡花茶的香味還瀰漫著。
她走到廚房給自己重新燒了熱水,正盯著熱水壺的時候,身後驟然響起一道男人的聲音,嚇得她一個激靈。
「在想什麼?」
她驚呼了一聲,捂著胸口回過頭,便看到高高大大的聲音在客廳白熾燈的照射下拉出一個長長的陰影,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可以辨認。
是鬱南城。
「嚇死我了。」
盛安然按著普通亂跳的心,「我的媽呀,你什麼時候來的?你不是在滬上麼?」
鬱南城面無表情道,
「項目結束,聽到你爸出事的消息就回來了。」
滬上這兩天大雨,航班全都延遲,高速出了多起事故,路都封了,足足拖到今天早上才有航班起飛。
盛安然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手都還在抖,她扶著大理石的桌面,大喘氣個不停,「不是,你回來也打聲招呼啊,就這麼一聲不響的出現在我家裡,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我真是後悔把家門密碼給你了。」
其實也就是發牢騷而已,卻不知道這話落在鬱南城的耳中,成了另外一番滋味。
「你後悔的,還不只是這一件事吧。」
鬱南城一步步靠近,水滴在地板上,匯聚的水漬帶著幾分渾濁。
盛安然這才發現他渾身都濕透了,
「你怎麼了?怎麼淋雨了?周助理呢?」
鬱南城仿佛沒聽見她說的話似的,隔著一張大理石的廚房操作台,陰惻惻的盯著盛安然,聲音冷到了極致,
「那個男人呢?已經送走了是嗎?」
他不敢相信,已經在這個時候了,盛安然還可以若無其事的面對他,她竟然可以在這個屋子裡送走了另一個男人之後,如此坦蕩的面對他。
鬱南城的問話讓盛安然心中咯噔一下沉了幾分,
「什麼男人?」
反問是脫口而出的,其實她心裡已經猜到,鬱南城或許是看到顧澤了。
「你問我?」鬱南城覺得可笑,眼神中的冷漠染上幾分自嘲與輕蔑,失望透頂一般盯著盛安然,
「是不是除非我親口說出來我見到了什麼,你都準備對你和那個男人的事情絕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