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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鬱南城緊繃的面色緩和許多,神色複雜的望著盛安然許久。
見狀,諾雅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郁總,我覺得盛小姐說的很有道理,但是要是您還是不放心的話,我們會把鞦韆架拆掉,至於塑膠跑道,我們會儘快全部鋪設起來,不會再留一點點的草皮。」
鬱南城沉思片刻,沉聲道,
「算了,就這樣,要是以後景希有什麼問題,及時聯繫我就行。」
諾雅鬆了口氣,感激的看了盛安然一眼,「好,那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就先回校長那邊匯報了。」
時間還早,盛安然深吸了一口氣,一屁股在鞦韆架上坐了下來,笑眯眯道,「郁總,原來你也挺願意聽人的意見的啊。」
鬱南城抬眼看她,晨光恰好灑在她臉上,眼睛被光照的微微眯起,笑的宛如兩隻月牙,帶著點微末的調侃。
他竟不覺得反感,反問道,「在你眼裡,我是個獨斷專行,不聽取任何意見的人?」
盛安然晃蕩著鞦韆,十分狗腿的否認,「那怎麼可能,誰不知道郁總你年輕有位,怎麼可能是獨斷專行的暴君?」
「暴君?」鬱南城的眼睛眯了起來。
「咳咳,」盛安然驚覺自己暴露了些什麼,忙轉移話題,「我就是覺得郁總你對景希的關心有些過頭了,物極必反,小孩子其實也需要自己的空間的。」
「是嗎?」鬱南城的神色有些複雜。
盛安然以為他不贊同這個觀點,便解釋道,
「其實小孩子就算是受點傷也沒什麼關係,人不能因為害怕外面的世界,就永遠不出門,你不應該把景希一直養在溫室裡面,他看不到外面的陽光,就永遠沒辦法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樣的生活,可我們所有人的出生本就該是為了自己獨一無二的生活的,不是嗎?」
這番話在鬱南城的心裡,忽的擊中了些什麼,『我們的出生本該就是為了自己獨一無二的生活』這話,久久的激盪著。
見他面色異樣,盛安然小心翼翼的問道,
「或許,你是不是因為景希不能說話的事情,所以才這麼緊張?」
鬱南城回過神,眸光深的像是幽深的潭水一樣凝視著她。
「抱歉。」盛安然忙抿了一下唇,「那個,你說過不可以問的,我忘了,抱歉啊,就當我沒說。」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腕,從鞦韆上起身,急急地轉移話題,「時間不早了,我得去上班了,先走了啊。」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疏忽的話,景希不會不願意開口說話。」
身側傳來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自責,叫住了盛安然倉皇的腳步。
她微微一愣,轉過身去。
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畢竟鬱南城可不像是會隨便跟人談家裡私事的人,上次她問景希不能說話的事情,還被他訓斥了呢。
「你是說,景希是不願意開口說話嗎?」
她試探著追問了一句。
鬱南城微微頷首,神情有些複雜,
「景希兩歲的時候已經會說很多話,但一場高燒後,就不肯開口了,醫生鑑定他聲帶和神經都沒有任何損傷,只是他不肯開口,說是心理問題。」
「心理問題?」盛安然眼中浮起一抹心疼,「他經受過什麼麼?」
提及這話,鬱南城眼中歉疚更深,竟嘆了口氣,
「不知道。」
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更加自責,也是因為這場高燒來的無緣無故,那晚景希經受過什麼查不清楚,老宅照顧景希的傭人竟一問三不知,所以他才不願意再把景希留在爺爺身邊。
也是三年前看到重病差點夭折的景希,他這才意識到當一個父親,並不只是有空的時候回來看一眼孩子,聽他叫自己一生爹地這樣簡單。
是得負責的。
鬱南城擰著眉,看著很不好受,這是盛安然意料之外的,
「難怪你現在這麼緊張景希,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多想了。」
這樣的安慰實在是太弱,鬱南城神色有些黯淡,盛安然當下後悔自己是戳中人家痛處,心中有些不安。
不會是被自己勾出傷心事,快哭了吧!
眼角餘光忽的看到自己剛起身的鞦韆架,登時眼前一亮,
「郁總,你有玩過鞦韆嗎?」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鬱南城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還沒回過神,就被盛安然拉住,強行摁在了鞦韆上,
「鞦韆盪起來的時候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的煩惱,郁總,你坐著,我推你。」
「我不用你推。」
「別客氣,郁總,我知道是我引起你傷心事了,你坐好。」
「盛安然。」鬱南城嘴角抽了抽,咬著牙道,「你給我停下來。」
第31章 不要臉的女人
盛安然起先還以為鬱南城是不想麻煩自己,連連說著不要客氣,手上推著鞦韆兩個來回這才從鬱南城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盛安然,你給我鬆手。」
她忙鬆開手,「怎……怎麼了?」
鬱南城雙腳踩在地上,控制住搖擺的鞦韆繩,昂貴的皮鞋在鞦韆架下面的沙坑上劃出兩條『剎車』印記。
他回頭瞪著盛安然,一字一頓道,
「我說過我要盪鞦韆了嗎?」
「你不是覺得不安全嘛,就當是替景希試驗一下。」盛安然依然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十分理所當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