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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然無奈的看了一眼手機,也沒在意。
顧澤對她而言像是兄長,對她好了太久,總讓她習以為常,覺得理所當然,兄長自然也不會跟妹妹生太久的氣,所以她還發了條簡訊催了催,
「虛擬號的事情抓緊一點啊。」
殊不知,大洋那頭的某人心情相當低落。
他在掌心裡捧了四五年的姑娘,怎麼到了鬱南城的身邊,就成了操心老媽子的命?
台城酒店有些偏僻,但離機場很近,開車不到半小時就到了。
盛安然敲開郁鳳雅房門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郁鳳雅神色憔悴,滿臉都寫著這些日子以來的受到的驚嚇,而看到盛安然的時候,更是錯愕,
「你怎麼來了?」
「我怕您出事,您還是別想著甩開我了,多個人多分力。」
盛安然大喇喇的進了臥室,也不提埋怨的話,只問道,「伯母,您早上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到底發生什麼了啊?」
見她都千里迢迢追到滬上來了,郁鳳雅心中百感交集,當下也不好再瞞著什麼了。
「裴永志給我打了電話,只讓我自己一個人去給錢,我怕有什麼意外,所以不想再拉上別人了。」
「您知道可能會有意外,還這麼乖乖等著上鉤啊?」
盛安然覺得自己對這位未來婆婆的腦子單純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伯母,您怎麼想的啊?萬一真的有個好歹,天恩回不來,還得搭上您。」
「我都做好準備了,總之不能再牽連到你們。」
「我又不是別人。」
盛安然深吸了一口氣,頭一次說這樣大言不慚的話需要鼓點勁,「我是您正經八百的兒媳婦兒啊?雖然還沒過門,您是打算不承認麼?」
一聽這話,郁鳳雅神色一怔,不敢相信的看著盛安然,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心酸道,
「不是,怎麼會不承認。」
「那不就得了?」盛安然安慰性的笑了笑,「您就放寬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你做了什麼?」
「您別管了,總之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的身手還是可以的,到時候也能爭取時間,該跑就跑。」
郁鳳雅想拒絕,可是盛安然句句都篤定極了,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一夜無眠。
翌日約好的時間是最開始是中午兩點,後來改成三點,盛安然和郁鳳雅兩個人每到一個地點就會接到電話說延遲一個小時然後再換一個地點,最後一直拖到晚上七點,因是冬天,七點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裴永志在電話里的聲音格外的陰沉,「出了城,往北五十公里,有個費電廠,就在江邊,我在這裡等你,要是敢讓警察來的話,我保證你連你兒子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你別碰他。」郁鳳雅咬著牙,「錢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要是他少了一根頭髮,我會跟你同歸於盡,誰也撈不到好處。」
「哼,別廢話了,趕緊來吧,遲到一分鐘,我就剁他一根手指丟到江里去餵魚,你兒子不是要當警察嗎?我看哪個刑偵隊會收個殘廢。」
那些駭人的話幾乎讓郁鳳雅崩潰,盛安然一路上眼睜睜的看著郁鳳雅的臉色褪盡,到現在連嘴唇都是蒼白的,整個人已經被折磨的一點血色都沒了。
裴永志這種耍他們玩的方式其實是為了測試他們有沒有報警,要是報了警的話,短時間之內警察也不可能完全重新部署在他重新通知的地方,何況他換了那麼多的地方,要是大批的警察撤換位置,是很難隱蔽行蹤的。
去城北的路上,盛安然開車,她一直試圖說話來分散她緊張的心情,
「您不是跟我說裴永志找了個有錢的老婆麼?他怎麼還這樣?」
提到這個,郁鳳雅的臉色沉了幾分,
「他這種人天生就是來禍害人的,當年他跟前妻離婚就是因為賭博欠了錢,這個習慣恐怕到現在也沒改,不管他找個多有錢的女人,也不可能一輩子幫著他填補這麼一個大窟窿。」
「……」
城北廢棄發電廠內,二樓昏黃的燈泡在線路上晃悠,兩個負責守衛的男人在水泥地上來回跺腳踱步,凍得直打哆嗦。
「他媽的真是要凍死了,今天滬上要下雪啊,零下,裴哥也不挑個好時候,就讓咱們哥兒幾個在這兒挨凍。」
「還挑時候,你自己數數還剩幾天就要過年了,要是那個時候裴哥還湊不齊欠賭場的錢,回去大小姐能饒得了他?」
「噓……」
其中一個男人忙捂住了他的嘴,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找死啊?這種話說這麼大聲,裴哥要是聽見了,第一個要了你的命。」
「唔唔唔,你特麼……」
男人好不容易掙脫,呸了一口唾沫,
「你特麼想悶死我啊?裴哥這會兒在頂樓打電話呢,還不定怎麼跟大小姐討好呢,壓根管不著咱們。」
說到裴永志跟大小姐打電話的事情,倆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笑的極為諷刺。
一個倒插門進了他們黑幫的男人,要不是靠著大小姐,他們幾個還真不願意聽他使喚。
天台風大,裴永志呵出白氣,凍得直哆嗦,卻還是對著電話陪著笑,
「玲玲,我沒在外面胡混,過兩天我就回去了,外面那些欠債的我全收回了,你放心,一千萬,一個子兒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