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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南城臉色陰沉的掃了顧澤一眼,冷聲道,「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普通朋友?跟普通朋友帶著女兒其樂融融?」
那天看著顧澤從她家裡離開,爭執的時候她那麼理直氣壯,即便是被他親眼看見了依然一口咬定顧澤就是她的朋友,他甚至懷疑過自己調查的信息和判斷。
可是此時此刻,他近距離的見到了顧澤,從一個男人的直覺中,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個男人對盛安然絕對不是普通朋友的感情。
「你不覺得自己欠我一個解釋嗎?」
面對鬱南城咄咄逼人的語氣,盛安然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她深吸了一口氣,
「鬱南城,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請你離開。」
聞言,鬱南城攥緊了拳頭,冷笑了一聲,「可以,我可以離開。」
他的眼中泛著冷光,驟然握住了盛安然的手腕,將她從座位上拽了起來,「你跟我一起走。」
不明不白的被戴了一頂綠帽子,還是從一開始就扣在他頭上的,這件事他非得要個說法不可。
可與此同時,一隻大手卻迅速壓在了他的胳膊上,強有力的臂膀阻斷了他拉起盛安然走的動作,鬱南城皺眉側目,便對上顧澤冷靜自持的眼神。
朗潤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
「郁先生,你這樣恐怕不太好。」
「跟你沒關係。」鬱南城冷著臉,絲毫不給面子,聲音更是沉的讓人如置冰窖,「這是我跟她的事情我勸你最好別管。」
顧澤站起身來,手上壓著鬱南城胳膊的力道不減,依舊是一副斯文溫潤的模樣,淡淡道,
「安然是個獨立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跟我管不管無關,問題只在於,她並不願意跟你走。」
「她願不願意不重要,這也是我跟她的事情。」鬱南城不耐煩的加大了力道,試圖將盛安然拽出來,
「那就不巧了。」
顧澤力道更重,恰到好處的將鬱南城的胳膊壓在原來的位置巋然不動,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鏗鏘的篤定,
「尊重並且維護安然的意願對我來說,很重要。」
鬱南城的眼中划過一抹寒光,如果眼神能殺人,那此刻就是兩把飛刀,直接插在了顧澤的臉上。
冷冽的聲音里充斥著警告,
「顧先生,這裡是金陵,不是曼哈頓。」
強龍不壓地頭蛇,不管顧澤在華爾街有多高的地位,多麼受到金融界的尊崇,到了金陵,只要他想做這裡的生意,那也得入鄉隨俗拜碼頭。
而郁家就是金陵的碼頭。
鋼琴聲戛然而止,兩個男人之間僅僅是眼神的對視,便已經使得整個餐廳硝煙味瀰漫,仿佛一場戰爭一觸即發。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們這裡的異樣,有偷偷拿出手機拍照的,可手機剛調到相機模式,他們的身邊便出現了保鏢模樣西裝革履的男人,冷聲提醒他們,關掉手機。
這其中,有鬱南城的人,也有顧澤的。
「對我來說,想要贏得一場比賽,主場和客場的區別並不大。」顧澤神色平靜,好像是預料到了勝利結局的王者一般,看著鬱南城的目光竟有居高臨下的魄力,
「畢竟走到今天,我靠的不是家族根基。」
這話,讓周圍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鬱南城什麼身份?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金陵郁家太子爺,就算是人家沒本事,就憑他繼承的是盛唐集團這一點,就沒人敢當著他的面說他半個不字,何況他的能力眾所周知。
可這一切在顧澤的眼中,卻不值一提。
一句『家族根基』就輕描淡寫的的將他輕視了下去。
鬱南城的臉色沉了又沉,握著盛安然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他的神情有多麼可怖。
這種話他從前從不放在心上,人生來就有自己的起點,這一點沒什麼可說道的,因為就算是同一個起點,換了不同的人那未必會是一樣的結局,人生成功與否,並不僅僅由出身決定。
可是此刻,他卻覺得顧澤這番話,是故意說給盛安然聽的。
故意用這種對比,來襯托他的成就。
「家族根基?」鬱南城眸中寒涼如星夜,「聽你這麼不屑一顧的口氣,你大概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家族根基。」
一個眼神而已,遠處的貼身保鏢便會意,迅速安排人將整個餐館中的客人清空,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客人們陸續被請走,原本滿堂賓客的餐館逐漸剩下盛安然這一桌人。
「鬱南城,你要幹什麼?」盛安然急了,掙扎著試圖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控中抽出,「你放開我。」
鬱南城毫無鬆手的意思,冷眸依舊盯著顧澤,「家族根基就是,今天如果你不打算自己一個人走出去的話,那你永遠都走不出去了。」
他的意思相當明確。
郁家在金陵這麼多年屹立不倒,光靠著白道這一條路走到黑是不可能的,黑白兩道,左右逢源才是屹立不倒的根本所在。
讓一個人憑空消失,不是什麼難事。
顧澤卻一臉的無動於衷,金絲邊框的眼鏡下面,眼神毫無波瀾,
「郁家大少爺處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粗暴的麼?看樣子是我之前對你期待過高了。」
一句一句蔑視的言詞早已點燃了鬱南城胸中積攢已久的怒火,他鐵青著一張臉看向盛安然,「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我出去,或者讓他永遠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