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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盛安然的時候,他神色一喜,當下站起身來,明知故問道,「你是?」
聞言,盛安然回過神忙自我介紹道,「我叫盛安然,是盛唐酒店的酒店經理,我女兒跟景希是一個學校的,您是?」
條理清晰,語氣恭敬,是該對老人家的態度。
而且這個長相,竟跟景希有幾分神似,老爺子越看越喜歡,眼角餘光看了一旁偷偷做鬼臉的盛小星一眼,和顏悅色道,
「我是景希的曾爺爺。」
「您是郁董?」盛安然當下站得筆直,「不好意思啊,我冒昧了。」
「沒事。」
老爺子招呼她坐下,「坐吧,我聽景希提起過你,他很喜歡你,你之前還救過景希一次的,我有些印象。」
見老爺子並不像是傳聞中那麼刻薄不好說話,盛安然鬆了口氣,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來,擔心的問道,「景希他怎麼會傷成這樣?」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是在南城那兒受的傷,說是從二樓樓梯上滾下來了,剛剛才手術完不久,醫生說右手小臂骨折,左手脫臼,身上也有不少傷口,唉,這孩子從小身邊沒媽媽照顧,多病多災的。」
聽了這話,盛安然當下心疼不已。
雖說跟郁景希交集不多,但是他跟小星星年紀相仿,自己當年又有個失蹤不明的兒子跟他一樣大,看到他就總是會想起那個孩子,身邊也不知道有沒有母親陪伴,要是沒有的話,想必也就跟景希這孩子一樣。
「好在小孩子恢復能力快,骨折的話要多喝點黑魚湯補鈣。」
老爺子露出為難的神色,「是嗎?可是因為這件事南城一怒之下把傭人都辭退了,我也不大放心,現在這些傭人做事實在是不仔細。」
「沒事,我周末休息,燉了送過來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可麻煩你了盛小姐。」
「您別跟我客氣。」盛安然望著病床上那張蒼白的小臉,「我也是覺得跟景希投緣,做點湯而已算不了什麼的。」
正說著話,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鬱南城與高雅雯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鬱南城看見盛安然,神色登時一變,
「你怎麼在這兒?」
「我聽說景希出事了,來看看。」
「你聽說?」鬱南城原本就因為景希的事情情緒不好,聞言登時神色沉了幾分,直接質問道,「凌晨兩點你從哪兒聽說景希出事?手術剛結束不過半小時,你就趕到醫院了什麼用心?」
盛安然被他問的莫名其妙,加上剛剛聽老爺子說了郁景希從樓上摔下來的事情,心裡也窩著火,當下站起身來,不客氣道,
「現在是你關心我從哪兒聽說景希出事的時候?你兒子現在躺在病床上,你還有精力懷疑我別有用心?」
「這是我的家事,你別忘了你只是我盛唐集團旗下酒店的一個小經理。」
「郁總您的家事我自然無權過問,您位高權重的,一句話就可以把我開了,但現在不是上班時間,我是來看望我女兒的同學,開始我還以為就是孩子調皮哪兒受了點兒小傷,現在竟然告訴我說傷到需要住院的程度,從二樓滾下來哎,您心可真大,要是腦袋著地的話,你就永遠失去這個兒子了你知不知道?」
或許是平時積壓的情緒太多以及這兩天工作強度太大,加上兩次知道郁景希在沒有人看護的情況下出意外,盛安然忽然就壓不住脾氣了,
「知道景希為什麼不開口叫你爸爸了嗎?你對景希根本不夠關心,你自己捫心自問,值得他依賴嗎,你給他安全感了嗎?他可是你親生兒子,你要是不願意好好陪他愛護他,你當初到底為什麼要讓他出生?」
這話戳中了鬱南城的痛處,竟無言反駁,一雙眼眸驟然幽深下去,眉頭皺成了川字型。
當初,當初郁景希的出生,只是他為了應付爺爺的逼迫,為了拿到盛唐集團的管理權而已。
被戳中痛處,他面上越發的掛不住,正要說些什麼,一旁高雅雯不悅的開口道,「盛經理,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這是別人的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
「她怎麼沒資格?」老爺子忽然開了口,蒼老沉穩的聲音在病房裡迴蕩,
「她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教南城如何當一個父親,她把女兒教導的這麼好,她就有資格說,倒是南城,這件事上你的確應該檢討自我,你公司管得好沒錯,但是父親的這個身份,你好好想想,自己真的盡責了麼?」
老爺子竟然幫盛安然說話,高雅雯瞪直了眼睛,氣的手都在發抖。
這個女人簡直陰魂不散,先是俘獲了郁景希這個小討厭鬼的心,現在連老爺子也站在她那邊了,當下脫口而出道,
「就算是這樣,那她也不是郁家的人,大半夜的在這兒湊什麼熱鬧。」
一直沒吭聲的小星星忽然插了句嘴,
「可是阿姨你也不是郁家的人啊,你在這兒幹什麼?」
聞言,高雅雯氣的臉都白了,「小丫頭,你胡說什麼?我是南城的未婚妻,我怎麼就不是郁家的人了。」
「未婚妻,就是沒有結婚得咯。」小星星縮在盛安然的身後,眨著眼睛一派天真無邪。
「你……」
高雅雯被堵得無話可說。
借著盛安然後背的遮擋,老爺子跟小星星偷偷摸摸的擊了一下掌,面上卻都是如出一轍的從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