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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突然跟我說這個?」
盛安然忍著內心的複雜情緒繼續追問。
畢竟好不容易過了當年那個坎兒,如今再問出口的時候,暗暗覺得有種惡趣味,像是上帝視角,在看鬱南城一樣。
「不想再有別的誤會了,我希望彼此都坦誠。」
鬱南城認真的看向她,「景希沒有母親,他認你,所以以後你就是她唯一的媽媽,我知道你會把他看的和小星星一樣重要,我也是。」
因為這句話,先前內心還存著的幾分不滿也都漸漸消失,生出幾分暖意,在身體慢慢的遊走,溫暖了心房。
盛安然是感動的,畢竟能讓這尊冷麵神一天之內說了這麼多和他平時作風完全不同的話,實在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奇蹟。
「你也是小星星唯一的爸爸。」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鬱南城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夾雜著不易被發現的失望,但也只是一閃而逝。
坦誠這件事,不知道是他不夠努力,還是說努力也沒辦法改變。
「早點睡吧,明天天亮了還要想辦法離開。」
低沉的嗓音在車廂里迴蕩,盛安然應了一聲,然後坐在墊子上盯著鬱南城的後背好一會兒,問道,「你不睡麼?」
鬱南城背對著她,「不困,山里可能有野獸,我醒著好點。」
是個充分的理由。
「好。」盛安然也沒多想,打了個呵欠後便倒在墊子上,含糊不清道,「那你要是困了就叫醒我,我跟你換。」
「嗯。」
盛安然睡著之後,鬱南城下了車,走到雜草從神的路邊,看著遠方的海,點燃了一根煙。
他平時很少抽菸,頻率少但是一抽起來就沒個完,轉眼的功夫,地上很快散落了四五個菸頭。
煙霧朦朧中的恍惚感是醉人的,他摸出手機,翻到相冊里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抱著一個還在襁褓里的孩子,而後將整個後背留給了身後的男人,甜蜜的依偎在男人懷中,神色自然,仿佛是相處了多年的戀人。
他說了坦誠,甚至告訴她守了六年多關於景希身世的秘密,可是還是沒能換出她的坦誠,她還說他是小星星唯一的爸爸。
如此漏洞百出的謊言,該怎麼去圓呢?
冷風中,鬱南城自嘲一般勾起唇角。
第200章 只有死亡是解脫
翌日一早,盛安然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一縷陽光從窗口傾瀉下來照在她的臉上,她下意識的抬起手遮了一會兒,然後坐了起來。
車身從外面傳來輕微的剮蹭聲。
「你在幹嘛?」
盛安然下了車,看著鬱南城站在轎車額油箱跟前擺弄一根塑料管子,有些愕然。
鬱南城看了她一眼,
「補油。」
一根白色的管子連接了前後兩輛車的油箱,正在咕咚咕咚的傳輸。
盛安然車開不了,鬱南城的車沒油,只能是暫時資源利用起來了。
「哎?還真是。」
盛安然看明白了操作之後,眼神一動,「不對啊?昨晚上這兩輛車還離得遠呢,這會兒怎麼靠一起了?」
鬱南城又看了她一眼,「早上有趕羊的人路過,幫忙推過來的。」
「是嗎?當地的人真好哎。」
「收了我一千。」
聽到某人這句話,盛安然老實閉上嘴,並忍不住皺了皺眉。
怎麼感覺覺得一大早的鬱南城火氣這麼大?一句句的都跟自己沒好氣的似的,自己偷吃油了?
鬱南城低頭固定好管子,擦擦手直起腰來,
「開車下去三十里就是你要去的那個觀海鎮,不算遠,你先吃點東西,車上有月餅和開水。」
「我不餓。」盛安然搖搖頭,「就三十里而已,過會兒開過去我請你吃早飯了,那邊的魚片粥據說特別好吃。」
鬱南城眼中這才染上幾分笑意,「好。」
關於前一晚的事情,盛安然覺得有些模糊,明明也沒喝酒也沒怎麼的,也許是被冷風吹得腦子遲鈍了吧,總覺得昨晚稀里糊塗的就跟鬱南城和好了。
不過她倒是記得鬱南城的道歉。
既然他堂堂一個總裁都肯屈尊降貴道歉了,那她也就不跟他計較了。
車子補好油之後,倆人重新上路,直奔觀海鎮。
開出去十公里快到山腳下的時候,手機終於有了信號。
「我去,這麼多個未接電話。」
盛安然看著手機上談書靜的未接電話,只覺得頭皮發麻,這回完蛋了,八成要被她罵死了。
一看還有高湛打來的,她猶豫了一會兒,給高湛回了過去。
還沒想好要說什麼,那頭就迅速接了電話,
「餵?安然嗎?」
「我是……」盛安然差點沒聽出來電話那頭的聲音是高湛,沙啞的像是個被踩了脖子的鴨子似的,「高湛?那個我們沒事了,南城跟我在一塊兒,麻煩你了……」
「靜靜是不是有抑鬱症病史?」
高湛劈頭蓋臉的一句話直接打斷了盛安然的聲音。
電話兩頭一下子都十分安靜。
「怎麼了?你怎麼這麼問?」盛安然神色嚴肅,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著冷靜。
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高湛帶著哭腔的聲音,
「昨天晚上她在我面前暈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她說她是個騎士,拿著醫生的聽診器說是她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