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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酒店有規矩,客人的事情不隨便亂傳,但是畢竟人人一張嘴,不可能誰都管得住,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里昂已經先上了樓。
時值冬日,酒店每層樓的公共陽台一個人都沒有。
盛安然到的時候里昂還沒來,冷風嗖嗖的,她有點後悔答應里昂跟他在外面坐會兒了。
「姐姐。」
身後傳來里昂的聲音,或許是在國外長大的原因,里昂的普通話不是很好,但偏偏『姐姐』兩個字叫的分外適宜,盛安然回頭看了一眼,里昂換了件厚實的外套,手裡還拿著一條毯子,看樣子是回了一趟自己房間,難怪還沒自己來的快。
「風太大了,姐姐你把這個裹上。」
里昂將手裡的駝色羊絨毯裹在了盛安然的肩膀上。
少年身上特有的木調香水味格外清晰怡人,盛安然裹著毯子,暖和多了。
「謝謝啊。」
「不用客氣啊姐姐。」里昂笑了笑,沒了圍巾口罩墨鏡的遮擋,少年氣藏都藏不住,笑起來的時候宛如十六七的少年。
盛安然一直覺得邵司身上的少年感就已經夠足了,但跟里昂比起來,邵司的氣場上明顯就更強大一些,沒法兒比。
就拿邵司和里昂都叫自己姐姐這件事吧,邵司的『姐』叫的乾脆利落,是明媚張揚的,里昂因為普通話不是很標準,習慣性的叫疊詞,叫自己『姐姐』的時候總有種無辜的感覺。
像兒子。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盛安然猛地咳嗽了一聲,避開了里昂的目光。
里昂並未察覺到什麼異樣,將手裡的奶茶遞過去,
「喝奶茶吧,」
「還熱著呢?」盛安然詫異的看了里昂一眼,「你一直捂在懷裡啊?沒灑了啊?」
里昂點了一下頭,眨了眨眼,
「還好奶茶店的店員妹妹沒來得及給我打開。」
繁星點點,倆人並排靠在躺椅上,中間隔著一張鐵藝的圓桌,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里昂,其實人活著不管你能不能對過去釋懷,都在往前走,時間不停,要是你的心太久的停在過去的話,將來有一天你想要直面當下或者未來的時候,就很難了。」
盛安然望著天空,眼中染著淡淡的疲憊。
里昂眼角的餘光從桌角掃過,那杯奶茶已經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靜止在杯中,陽台上燈光照在塑料杯上,仔細看的時候,能看到杯底沉澱了細微的顆粒物。
「姐姐,你身邊的人一定都很好吧。」里昂緩緩抬起頭,看著身邊那個已經昏昏欲睡的身影,神色複雜,
「你怎麼這麼容易相信別人呢?」
盛安然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昏沉,最終靠在椅子上,漸漸沒了意識。
夜深,酒店套房的臥室內燈光昏黃。
細碎的說話聲從臥室外面的陽台上傳來,在寂靜的夜幕中顯得格外清晰。
「都辦好了,照片明早發給你。」
「……」
「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就不欠你什麼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別忘了。」
「……」
掛斷電話後,里昂狠狠地抽了一口煙,菸頭灰燼燃盡,隨手丟進了外面的垃圾桶里,轉身進屋。
進門的一剎那,有涼風灌進來,床上的人瑟縮了一下,光潔的肩膀裸露在空氣中,印在里昂的眼裡,有些刺眼。
他走過去,將被子網上提了提,蓋到她的下巴。
「抱歉,姐姐,人都是要為自己活著的。」
翌日一早,
盛安然重新找回意識的時候,頭痛欲裂,身子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塊壓著了似的,動一下都覺得費事。
她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邊角鏤了歐式的花邊,房間裡面有些昏暗,但從窗簾縫隙里透進來的光線可以看出,外面已經天亮了。
「滴滴」一聲,房門撞在牆壁上的聲音響起,沉重的腳步聲漸漸走近,臥室的門沒關嚴實,一雙鋥亮的皮鞋出現在門口。
盛安然還沒回過神,房門『吱呀』一聲,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推開。
照亮了臥室里所有的昏暗。
「南城?」盛安然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抬起胳膊來想要伸手擋一擋陽光。
手從被子裡面抽出來的那一瞬間,涼風掠過,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脖頸幾乎是僵硬的轉了一個角度,盯著自己光滑的胳膊發怔。
她沒穿衣服。
鬱南城站在門口,眼中的急躁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煙消雲散,震驚,憤怒,無法容忍的情緒在眼中層疊遞進。
他大步走進臥室,飛快的拉開洗手間的門,像是在找什麼一樣,連浴室裡面的帘子都拉開了。
「你找什麼?」
盛安然艱難的擁著被子坐起身來,她的大腦幾乎沒辦法運轉,只是憑著下意識問出了這樣的話。
不多時,鬱南城從洗手間裡走出,腳步沉重,將一塊價值不菲的男士手錶揚在盛安然的面前。
「告訴我,這是什麼?」
第318章 分不分手,我說了算
盛安然看著鬱南城手裡的那塊機械錶,臉色漸漸白了。
她低下頭,想要掀開被子確認一下裡面的情況,可卻根本沒這個勇氣。
昨晚發生了什麼?
昨晚……
「告訴我,這是誰的?」鬱南城的目光幾乎要噴火了,將那塊手錶狠狠地砸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