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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然隱隱意識到了些什麼,「集團怎麼了?」
「蟲吃鼠咬,這些年盛先生逐漸讓權出來,子公司明爭暗鬥,虧空了不少,明面上盛家的不動產很多,但是無一例外全都抵押給了銀行,幾乎每年都在拆東牆補西牆,公司運轉已經很艱難了。」
「怎麼會這樣?」
盛安然神色愕然,「我爸他從未跟我說過。」
「盛先生知道你無意繼承集團,而且也不想你攪進這趟渾水裡面,集團繼承的事情,他生前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安排了。」
「安排?」
盛安然不解,「什麼安排?」
正說著話,咖啡館內的壁掛式液晶電視忽然插播了一條社會新聞。
「京都時間上午十點整,二十分鐘前,本市某家族企業集團總部大樓突然被法院封鎖,在警察搜證期間,該集團董事會成員發生爭執,集團剛上任的女總裁盛某某不幸墜樓,已確認當場死亡,混亂中,副總裁於某某失蹤。」
『哐』的一聲,盛安然手一抖,咖啡杯沒拿穩,撒了一身的咖啡。
服務員忙過來清理,而盛安然的眼睛卻一直一動不動的盯著電視屏幕,震驚,不解,還有慌亂。
許久之後,她耳邊傳來服務員抱歉的聲音,嗡嗡一片,她慢慢回過神,
「沒事,我自己處理。」
重新落座,帶著一身的狼狽,「李律師,集團到底怎麼了?」
李律師一直沒看電視,神色有些冷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有人舉報盛氏集團偷稅漏稅,現在面臨巨額的罰款,還需要有人出來負責,這樣打的一筆數額,不把牢底坐穿是不可能的。」
「有人舉報?」
盛安然有些茫然,「誰?」
李律師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清晰的吐出了三個字,
「你父親。」
一切早已安排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盛青山縱橫了商界這麼多年,他的腦子不是擺設,身邊的人對他如何,冷暖自知,甚至在生命的最後他裝聾作啞,為的就是這猝不及防的最後一擊。
要說狠,還是盛青山下得去狠手,半點餘地都不留。
盛安然覺得可笑極了。
這種互相算計著的婚姻,算來算去,竟然到死還在遺囑上埋了一個大坑,把自己的老婆女兒給算了進去,她還曾經天真的以為父親善良。
原來做生意的人,真的沒有人是會將感情百分百投入的,都是假的。
中午,李律師從咖啡館出來之後,沿著街道走了幾百米,而後身形利索的上了路邊一輛黑色的法拉利。
後視鏡里映著后座男人溫和的眉眼,裁剪得體的西裝襯的他貴氣十足。
「談完了?」
李律師點點頭,
「按照您說的,具體的情況只跟盛小姐說了集團的問題,還有遺囑上的算計,至於盛先生早就知道於素心母女倆要下毒害他這件事,沒有提。」
「嗯,」男人鬆了一口氣,「該給你的報酬我的助理會跟你結算的。」
李律師笑笑,
「這就不必了,我該拿的報酬盛先生已經支付過了,他也不希望盛小姐知道太多,只希望她拿了保險那部分的賠償金之後,能安穩過完一輩子,算是對她的虧欠彌補,我的職責也就盡到這兒為止了。」
男人點了一下頭,車子慢慢靠邊,放下李律師之後,重新紮入車流中。
「澤,我不理解,為什麼不可以告訴盛實情?她有權利知道她父親的真正死因不是嗎?」
「安然不是個喜歡追究幾成定局事情前因後果的人,告訴她也只是讓她徒增煩惱而已,既然盛青山有意瞞著她,可不會只是不讓她太難受這一個原因。」
顧澤說話的語氣仿佛山間的泉水一樣不急不緩,娓娓道來,很容易讓人聽進去。
「還有什麼?」莉莉安不解。
「集團,」顧澤看了莉莉安一眼,「盛青山用這種方式告訴安然,他什麼都知道,不用她多做什麼,甚至誤導安然,讓她以為集團出事是他故意留下來報復於素心母女的一個定時炸彈,為的就是不讓她為親情所困,去摻和集團的事情。」
而真實的情況是盛氏集團早就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偷稅漏稅這件事不過是一個導火線而已。
「瞞著她是最好的,她最近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這些雜事,我幫她處理了就好。」
顧澤望著窗外,素來溫潤的眸光幽深了幾分。
第221章 你臉紅什麼
「姐,這兩天外面事情鬧得挺大的,盛安瑤的葬禮你就別去了。」
電話那頭,混雜著音響調試,傳來邵司的聲音。
「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哪有不去的道理,死者為大,人死了,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
盛安然對著鏡子整理好了自己身上黑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闊腿褲,長發紮成一束垂在腦後,無線耳機里傳來邵司嘆氣的聲音,
「那你注意安全,我這邊還有點事走不開,但是估計也能趕上,我會晚點到。」
「嗯。」
盛安然應了一聲,叮囑了一句「來的時候注意安全」就掛斷了電話。
盛安瑤墜樓這件事外界都說是個意外,可是詢問了幾個當時在場的董事才知道,她竟然是自己跳下去的,據說當時現場的場面一度十分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