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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朗皺了皺眉,「那你說怎麼辦?這孩子就這麼放了,我敢說今天你把他放了,明天他還來。」
盛安然打量著那孩子,和善的衝著他招了招手,「過來。」
那孩子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半晌看了看畢朗。
畢朗還有些猶豫,「安然,我要是鬆手,他可就跑了。」
盛安然擺擺手,示意他鬆手。
畢朗鬆開手後,那孩子站在原地沒動,愣愣的盯著盛安然看了半天,盛安然剛往他面前走了一步,他忽然跟和驚弓之鳥似的,拔腿就跑。
畢朗直跺腳,「我說什麼來著,這個小兔崽子肯定會跑。」
話音剛落,那飛奔出去老遠的黑小子尖叫了一聲,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嘿嘿。」畢朗挽起袖子就要去抓人,「天都不讓這小子跑。」
盛安然疾走疾步攔住了,「畢醫生,我去吧。」
那黑小子仿佛摔得不輕,半天都沒爬起來,聽見身後腳步聲近了,一個勁兒的在地上掙扎,臉頰上疼的汗都下來了。
盛安然在他身旁蹲下,看到他腳腕上迅速腫起來的一塊凸起,皺了皺眉,
「你的腳踝恐怕是脫臼了。」
那孩子一臉的驚恐,看樣子是根本沒聽懂。
盛安然猶豫了一下,撿起了地上的壓縮餅乾遞了過去。
第419章 八成是像爸爸
那孩子黑的就剩下一雙眼睛的眼白看的出顏色,見盛安然伸手還以為要挨打,下意識的抬手擋在頭上,從手指的縫隙中才看到盛安然是將壓縮餅乾遞了過來。
他明顯的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接過餅乾來。
盛安然衝著他和善的笑了一笑,比劃著名他腳踝的位置,又指了指自己胸牌上的十字架,示意自己要幫他正骨。
黑小子卻依然很警惕,大約是疼的麻木了的緣故,趁著盛安然不注意一咕嚕爬起來跑了。
「我就說了這些個難民營的黑小子都是小賊白眼狼,你管他們幹什麼?」
身後傳來畢朗的聲音。
盛安然並不反駁,卻也沒露出贊同的神色,起身抬頭看了看天,
「天快黑了,回營帳吧,主任說林子裡面有不少毒蛇。」
「別怕,我那兒有雄黃,到時候你在身上抹點兒,」畢朗神色關切,倆人並肩往營帳方向走,邊走便閒聊。
「咱們這兒條件艱苦,稍微有點關係的醫護人員都不願意往這兒來,之前也一直沒問,我昨天剛好翻到你的資料,你是學兒童心理的,怎麼也被派到這兒來了?是得罪哪個領導了麼?」
這話拐著彎的在套盛安然的話。
盛安然想都不用多想也知道要是自己承認的話,這位畢醫生下一句話肯定就是罵罵醫院的腐敗制度,緊跟著就會讓她跟著他,他想辦法把她調回醫院去。
這種騙小姑娘的話,她可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畢朗要是真有這個本事的話,怎麼不先把自己調回去?
「沒有,」她矢口否認,從容道,「我是自己報的志願者到這兒來的。」
「啊?」畢朗明顯一愣,「為什麼啊?」
「還能是為什麼?」盛安然微微一笑,「當然是報效祖國,為國家做貢獻了,招募志願者的宣傳片上不就是這麼宣傳的麼?」
說完,她便挑開營帳的帘子徑直走了進去。
來之前她就聽導師提醒過,邊境救護站的外科主任醫生畢朗作風上有些問題,最喜歡占女人便宜,要防著點。
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營帳這邊的醫護團隊就都休息了。
盛安然靠在枕頭上摸出了手機,意料之中的沒信號,屏保照片是半年前走的時候拍的全家福,盛小星已經是少女的模樣,笑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旁邊站著個比她矮了大半個肩膀的小丫頭,和她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小丫頭板著一張臉,一副少年老成的高冷樣子。
「你女兒嗎?」
和她睡對面的蘇荷洗漱回來,伸著脖子看了一眼,笑道,「哪個是啊?」
「都是。」盛安然抬起頭,「兩個都是。」
「喲,」蘇荷詫異的又看了一眼,「你不說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倆姑娘看著可長得一點兒都不像,大姑娘和你像,小的這個,八成是像爸爸吧。」
說起這個,盛安然眸光暗淡了幾分,沒答話。
正好外面響起一陣嘈雜聲,值班護士撩開營帳門喊了一聲,
「前線特種部隊的人送來了三名傷員,趕緊准手術。」
話音剛落,營帳裡面的醫生護士門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齊刷刷的從床上彈了起來,盛安然忙收起手機披上白大褂,跟在眾人中就去了臨時搭建的手術室。
「有兩個是被邊境恐怖分子挾持的人質,一個外傷較多,有內出血徵兆,另外一個是子彈穿胸而過,擦著心房下側,兩個都要準備開胸,蘇荷你帶人去內出血的那個,喬雙帶人去取彈,其他人跟我去剩下那個。」
畢朗點了盛安然和兩個外科的實習醫生一塊兒去了三號臨時手術室。
檢查傷情的時候,盛安然仔細看著,「畢醫生,這個是腿部炸傷,但是看傷口並不算太嚴重……」
這個傷員的情況遠遠不及那個子彈當胸穿過的兇險,畢朗作為這裡外科一把刀,怎麼著也應該去跟開胸手術,而不是在這兒做清創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