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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抬起右手，撐在她頭側的玻璃牆上，向她彎下身。

　　  「你幫我！」

　　  憑什麼！

　　  楚南熹捏著紙巾，暗自腹誹。

　　  雨水順著他的髮絲滑下來，滴在她的手背。

　　  剛剛跑過來的時候，他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她身上幾乎沒濕，他的襯衫卻快要澆透。

　　  她垂著臉，看著水珠從他的髮絲上落下來，滑過襯衫，滴在皮帶扣上。

　　  一滴，又一滴……

　　  不緊不緩的節奏，依如這個男人的強勢固執。

　　  她若不幫忙，他便任這雨水一直流下去。

　　  楚南熹咬咬唇，像是和誰生氣似地，抬起手指扯開紙巾封口，扯出一張紙巾抖開，將紙巾貼上他的臉。

　　  男人的長睫毛掛著水珠，墨眸如浸過水的晶石，亮晶晶地看著她。

　　  他明明一個字沒說，卻仿佛說了千言萬語。

　　  楚南熹的心跳，一點點地急起來。

　　  猛地將手中的紙巾抓成團，她垂眸將紙巾丟進垃圾桶。

　　  再扯一張，胡亂幫他抹一把頭髮。

　　  再扯一張，胡亂幫他擦一把下巴。

　　  ……

　　  所剩不多的紙巾，很快就全部濕透丟進垃圾桶。

　　  「沒有了。」

　　  她小聲說。

　　  不是不擦，是紙沒了，怪不得她！

　　  頭頂，厲寒年一聲輕笑，她的臉更紅起來。

　　  雨點打在玻璃上，模糊外面的世界，只能看到在玻璃上流淌的水柱。

　　  除了風聲雨聲，似乎這天地間，只剩下這一間ATM取款亭，只剩下他和她。

　　  那情景太過曖昧，讓她的呼吸也是越來越緊。

　　  「約會開心嗎？」他問。

　　  她將臉轉向玻璃，轉移話題。

　　  「好大的雨！」

　　  厲寒年不看雨，只看她。

　　  他討厭下雨，不過今天……例外。

　　  楚南熹收回目光，「你應該給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們。」

　　  厲寒年保持著之前的姿態沒動，「手機沒電。」

　　  楚南熹從包里摸出自己的手機，遞到他面前。

　　  「用我的打！」

　　  厲寒年接過她的手機，按了兩下。

　　  「你的也沒電了。」

　　  早上才充的，這麼快就沒電了？！

　　  她掂起腳，側眸，只看到黑下去的屏幕。

　　  「看來……」厲寒年眯起漂亮的丹鳳眼，「我們只能在這裡等雨停了！」

　　  第188章 厲·混蛋騙子大流氓·寒年

　　  等雨停？

　　  楚南熹的目光落在玻璃上流淌的雨水，眉頭微皺。

　　  雨來勢洶洶，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停。

　　  額上微涼，她下意識地抬眸，正對上一雙琉璃般的墨黑雙眸。

　　  不知道什麼時候，厲寒年已經又向她靠近幾分。

　　  這個流氓！

　　  心下暗罵，楚南熹本能地向後縮縮身子，可惜這樣狹小的一個空間，縮又能縮到哪裡去。

　　  男人淋濕的頭髮垂下來，都已經快蹭到她的額頭。

　　  那對眼睛那麼近的看著她，唇似笑非笑。

　　  她一陣不自在，乾脆一矮身坐到地上。

　　  厲寒年也學著她的樣子坐下，他人高腿長，坐下來的時候腿都挨上她的。

　　  因為今天要去唐堯影業，楚南熹特意穿著一身裙裝以示正式，皮膚碰到他濕涼的褲腿，頓時激起一身激皮疙瘩。

　　  剛要躲閃，對面的厲寒年已經主動將雙腿縮起來，將貼在她小腿上的濕褲子移開。

　　  「冷嗎？」

　　  她輕輕搖頭，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

　　  他的襯衫袖子和肩膀都已經濕透，粘在身上，勾勒出漂亮的肩線。

　　  「你冷不冷？」

　　  「不……」

　　  厲寒年剛要否認，人已經打了一個重重地噴嚏。

　　  楚南熹忙著將他的西裝外套從肩上扯下來，送到他面前。

　　  「快披上！」

　　  厲寒年沒動。

　　  「快點啊！」

　　  她催促，手又向他伸了伸。

　　  男人看著她，還是不動。

　　  又要她幫忙？

　　  煩人！

　　  回他一個白眼，楚南熹兩手展開外套，傾過身將外套展開，像蓋被子一樣蓋到他肩上。

　　  注意到男人髮絲上沾著的一小片紙巾碎屑，她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想要幫他摘掉那墨黑中的小小一團白。

　　  合指捏住那個小紙片，視線不經意地掃過他身後的玻璃牆，楚南熹怔在當場。

　　  因為他一直背對著她，她並沒有看到，男人的整個後背都已經濕透，貼在玻璃上的襯衫將玻璃牆都染出一片水漬。

　　  楚南熹捏著的小紙片的手指，僵在他的髮絲上。

　　  片刻，她合指捏下那個小紙片，將那小小的紙片握在掌心，猛地從地上站起身。

　　  「我去找個地方打電話！」

　　  「熹熹！」

　　  厲寒年站起身，在她衝出取款亭，衝進雨霧之前，拉住她的胳膊。

　　  「不急，雨應該很快就停了！」

　　  「對面好像有個超市，我過去看看能不能找人借用一下電話，或者買把傘。」

　　  他的衣服都濕透了，不快點回去洗個熱水澡，很容易感冒。

　　  兩個月，三十多場的演奏會，要是再加上感冒，他怎麼吃得消？

　　  「那……我去！」

　　  「你還去，再去你都成落湯雞了，我快點跑過去，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