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調任決策
偌大的病房安靜得尤為冷清。
空氣中瀰漫著一陣緊張的氣氛。
又冷清，又緊張，這是李勝最害怕的時候了。
他覺得自己來得真的不巧，竟然撞上了總裁和夫人吵架的時刻——看起來是夫人單方面怒火壓製得更快一步。
顧君澤維持著原來的坐姿。
李勝一不敢看，二不敢說，只能站在原地待命。
好一會兒。
顧君澤才出聲。
「你說，她什麼意思？」
李勝大吃一驚，這種問題怎麼會由顧總的口中問出？
他用幾秒的時間回憶了剛才夫人說過的話，又在心裡想了一頓，才開口，姿態小心翼翼：「夫人好像是……吃醋了？」
吃醋？
顧君澤一震。
「你繼續說。」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桌面，深邃的眸子褪去了往常的冷厲，多了一絲溫和，嘴角輕挑，像在想些什麼。
李勝此刻還有點手足無措，他還得說什麼，他也不懂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啊，他還是個活了二十幾年的單身男人。
他努力回想了一會平日裡休息時間總裁辦那群女秘書們閒聊的話，片刻後才得出一點點結論。
「夫人可能是吃您跟陳助理的醋了，她介意您跟陳助理關係親密，加上您……」李勝很為難，硬著頭皮，「您言語裡更多是對陳助理的認可和維護，夫人可能是覺得委屈了。」
應該是這樣的吧，上回他聽到一個小秘書說自己的男朋友有個女性朋友，天天在他們跟前竄，還總是喜歡跟她比較，男朋友還覺得女性朋友優點多，讓她也學點好的。
是個女孩子都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拿自己跟別的女人比較，還誇別的女人好吧。
誠然顧總對陳助理的誇獎好像是工作上的，只是身為女人，夫人聽到了心裡不舒服，也是情之所然吧？
李勝覺得自己好像可以發展情感專家這個職業了。
聞言，顧君澤似乎有所思。
她生氣、發脾氣，是因為自己維護了陳靜惜，讓她覺得難過生氣，是在吃醋了？
顧君澤沒有想過這一點。
「陳靜惜是我的助理，我們之間只有工作上的關係，」顧君澤道，「李勝，你也那樣想？我倒是不知道，還有人編排我跟助理的事情。」
李勝一聽，雙腿發抖，完了，說錯話了，怎麼就把實話說出來了？
「李勝，在你們眼裡，我跟陳靜惜是什麼關係？」
顧君澤往常從不曾在意這點。
只是回想起最近幾次林緗如的反常，似乎每一次都跟陳靜惜有關，他索性問了一句。
李勝這會兒進退兩難，是說實話呢，還是說些好聽的話？
他覺得今晚就不該來，有什麼文件要簽名明天不是還有時間嗎？
顧君澤沒有聽到回答，掃了人一眼，語氣肅然，「很難回答麼？」
李勝一臉「您這不是明知故問麼」的表情，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壯著膽子說。
「您對陳助理是把她當做員工一樣對待，不可否認陳助理的確是個優秀人才，您培養她是基於人才的原因，只是……」
「只是什麼？」
李勝笑容都擠不出，「您對陳助理的態度稍微特別一些，因為有您的關照，陳助理在公司的地位也不低，總裁辦偶爾也有人討論您跟陳助理的關係不一般，不過我覺得那些都是傳言，您對陳助理好都是因為她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絕非有私人感情，您有夫人呢。」
李勝覺得，拍顧總馬屁還不夠，得拍上夫人的呀！
顧總表面上對夫人冷淡無情，實際上也不知道多關心夫人呢，也就他自己當局者迷，不肯承認而已。
顧君澤並不知道員工背地裡是這樣認為的。
他對陳靜惜，沒有半分的私人感情。
如果有，也不過是看在「她」的原因。
不過現在看來，或許他該做些處理。
「子公司那邊不是缺一個新副總麼，等陳靜惜休假結束，讓她去子公司報導。」
既然是因為她，林緗如才會反常，他不介意調走陳靜惜。
這段時間，他也認為陳靜惜的狀態有問題。
李勝有些詫異，許是沒想到顧總會這樣做，他連忙道：「陳助理似乎不願意調任，顧總該用什麼理由說服陳助理？」
顧君澤蹙眉，語氣森然：「需要說服？李勝，你是跟其他人一樣覺得我跟陳靜惜有其他關係？在我眼裡，她只是一個員工，調任，是基於公司的決定。」
李勝這才反應過來，「顧總，我錯了。」
顧君澤不置可否。
一桌豐富可口的菜色早已冷掉，顧君澤直接讓人撤走。
林緗如自回到房間後不再出來過，外面走來走去有人進出的聲音她也裝作不知，哪怕知道自己還肩負著照顧顧君澤的任務，也因為生氣而選擇性忽略。
她在房間裡無聊透頂，只好跟米娜聊天。
米娜似乎有點忙，兩人聊了一小會，米娜就有事先忙了。
外面走動的聲音稍微停了一段時間。
經過兩個小時的冷靜，林緗如此時情緒已經恢復正常，懊惱的情緒上腦，如果可以回到兩個小時前，她無論如何都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在顧君澤面前暴露。
然而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出口，撤不回來，也沒法彌補。
晚上十點，是顧君澤要洗漱休息的時間。
林緗如從九點一刻就開始猶豫，該不該出去？
「是我在生氣，為什麼還要主動出去？」
林緗如對自己要屈服的想法有些懊惱，她怎麼總是在他面前低頭，仿佛這早已是習慣性。
不能去、一定不能去。
林緗如在心裡為自己打氣，既然都已經先一步動怒生氣，那她就是主權者，憑什麼還要去示好？
十一點。
林緗如坐立不安。
「萬一他自己去洗澡摔傷了怎麼辦，他現在是個行動不便的傷患啊！」
心裡冒出一個緊張的小人兒。
「去什麼去，你又不是保姆，管他幹什麼？」
另一個小人也冒出來。
兩個小人正在打架。
林緗如覺得有些頭疼。
思索再三，她還是決定出去看一眼。
「反正冷著臉不看他就好了！」
林緗如如是想著，手隨之拉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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