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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及時行樂嗎?那下車吧。”
小喬坐在副駕駛不動。
“當初你不就為了這個才忍了這麼長時間嗎?”
小喬坐那兒,半晌擠出一句話:“酒店太貴了,沒必要花那冤枉錢。”
“就這兒吧,自己家換人不換床,你不覺得膈應嗎?”
江曜打開車門請小喬下車:“你下不下?”
小喬關掉車門,深吸一口氣和江曜進了酒店,江曜拿出證件開了房。
前台從沒看過這種來開房的情侶,長相上倒還算是般配,眉目間一點兒柔情蜜意都無,哪裡是來酒店開房,更像是在法院開庭,還是離婚案。
明明電梯裡並沒停留多長時間,小喬卻覺得格外漫長。
“你還記得你當年在電梯說了什麼嗎?”
她那天借著酒勁說了很多甜言蜜語,唯獨沒說“我愛你”,這仨字兒太酸了,酸得她牙疼,實在說不出口。
小喬不太回憶起這一晚,她並不後悔自己主動,只是後悔那些主動的細節,從電梯到房間,哪哪都透著傻勁兒。
到了房間,江曜問她:“你這次還要喝酒嗎?”
“不用。”小喬沒再扭捏,走到窗前去拉窗簾。
江曜扳過她的臉扣著後腦勺咬她的嘴,小喬當年太丟臉了,此時遇著重新表現的機會,她忘記了疼去捧江曜的臉,吐出舌尖去親他嘴唇周圍的皮膚,等江曜的嘴唇打開,她又碰到了那顆小虎牙,她一邊親他一邊去摩擦他的鼻尖。他的嘴唇是燙的,鼻尖也是燙的,她還想親親他的耳朵,看會不會更紅,把四年前沒做到的再做一遍,但她的主動並沒迎來江曜的好感,他好像越發憤怒了。
這人四年過去了,一點兒都沒進步,反倒退步成剛開始那樣,一點兒技巧都沒有,仍像當年那個剛被狼群驅逐出去不得不自己打獵的小狼崽,餓了三天,見了獵物第一反應就是咬。但又和以前不一樣,那時是對第一個送上門的獵物,因為是第一個,而且確定不會跑掉,咬完了還要憐惜地舔一舔。現在對她,像是對跑了又抓回來的,談不上憐惜,只有恨。
江曜的手在她身上遊走,時輕時重,他是左撇子,右手吉他輪指很嫻熟,她此時好像就是當年江曜手裡的那把吉他,任他隨意操縱著,嘴裡不成調子地發出聲音。
她最終放棄了技巧,放棄了抵抗,閉上了眼睛。
“你和我在一起就為了這個嗎?你早說多好。”
哪個傻x跟他似的,一天和女朋友在一起超過12個小時,就他媽為了考雅思申學校。不知情的人以為他倆肯定在那間房子裡什麼都做過了,而且沒少做,可是並沒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自己怎麼把欲望忍下來的,大概是覺得未來很長,不急一時。
未來就是一個笑話,就跟他一樣。他當初忍得有多辛苦,現在看就有多滑稽。
伴隨著手上的動作,江曜附在小喬耳邊重複她以前那些尷尬的畫面。
她親他時磕到了牙齒;她主動解內衣搭扣結果解了半天還沒解開;她不好意思把燈關了又怕他第一次沒經驗,一邊親他一邊摸著黑身手去找燈的開關;她全身紅得像個煮熟的蝦還在那兒瞎指導,好像多有經驗似的,其實什麼都不懂。
“喬樂喬,你怎麼這麼可笑?你知道自己有多麼可笑嗎?”江曜去親她的耳垂,順便送出他的嘲笑。每一個字都說得很用力,他在等她反駁。其實他比她更可笑。
小喬能聽到江曜急促的呼吸聲,為了不讓她好受,他自己更不好受。
他邊咬她的嘴角邊問:“你不是愛說嗎?你怎麼不說了?”她有一種和所有人熟絡的本事,總是能和人搭上話,而如今對著他,卻沒了話。
大概是覺得自己確實太可笑了,小喬笑得都落了淚。
上次她在這間酒店哭時,江曜說要娶她,她騙了他很多次,那次卻沒說好。但她其實很想說好的,嘴巴分分合合幾次,還是沒說出口。騙亦有道,她其實是個講究人。
他說娶她沒幾天,兩個人就徹底分了手。
江曜的吻落在她的眼角,不再像以前那麼蠻暴。他這次很細緻地親她眼睛,她的睫毛刺得他發癢。
最終他的頭靠在她肩上:“給我唱幾句武家坡吧。”
小喬的嘴還是麻的,嘴唇粘在一塊,她張開又閉上,幾次翕合之後終於開了腔。她選了西皮流水板唱,頭一次唱這麼低的調,低得只有江曜靠在她近前才聽見。江曜沒說停,她就一直唱。
等了十八年的下場實在算不上好,太觸霉頭。
於是江曜封住了她的嘴。
小喬還要再唱,字音落在江曜的唇上又彈了回來。
第49章
江曜一粒粒給喬樂喬系上襯衫的扣子, 把她散亂在前面的頭髮撥到耳後,手扶著她的肩頭說:“我們結婚吧。”
小喬的嘴巴粘在一起,說不出好, 她的眼睛有點兒泛紅,眼珠出奇的黑而亮, 顯示著與實際不相匹配的智慧, 誰第一眼看她, 都以為她是個聰明人。
江曜一開始也被她的眼睛騙了,他不光一開始認為她的發音是故意的,就連她的成績也以為是她玩心太重, 完全不努力, 只要稍稍用點功就能趕上。實際並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