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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憑對此喜聞樂見,眉梢眼角笑意都多了幾分,對趙單識嘴裡的「遠遙」長「遠遙」短也不那麼在意了。
第二天下午,他們開車來到W市,冉遠遙還沒下班。他今天有個臨時手術,被絆住了。
趙單識坐了那麼久的車,累得狠了,哪怕沒到服務區他們就會停車休息一會,趙單識還是腰酸背痛。
黎憑見他嘴唇有些白,忙把車開到酒店,先辦理入住,給他餵過熱水後,趕忙把趙單識塞到暖洋洋的被窩裡。
看著趙單識從棉被下露出的臉,黎憑撫摸他的額頭,「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躺著舒服多了,就是困。」趙單識打個哈欠,細小的水霧掛在睫毛上。
「那就睡。」黎憑坐在床沿,輕輕拍了拍他的被子,聲音溫和,「我在這守著你。」
趙單識眉眼餳澀,沒一會就睡著了,淺淺的呼吸聲在安靜的屋內迴蕩。
黎憑拿張椅子坐在旁邊,通過電腦遠程處理文件。
他們定的酒店在高層,酒店內很安靜,黎憑處理著文件不由走起神來,轉頭看陷在被窩裡的趙單識,用目光細細描繪他的五官。
趙單識長得好,線條乾脆利落,五官清晰大氣,有時候看著甚是明艷。他身上有很強的少年氣,一笑起來春花爛漫。
這麼一個人,現在懷著孩子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倒顯出一股溫馨。
黎憑忍不住幫他牽了牽被子,讓他安睡在被窩裡。
正當黎憑盯著人不放時,趙單識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鈴聲由若至強,趙單識漆黑的眉頭微微一蹙,仿佛很不情願地被鈴聲從甜美的夢境中往外拖。
黎憑下意識地拎起電話,行雲流水地接聽,壓低聲音「餵」了一聲。
那邊冉遠遙滿頭霧水,「您好,請問……」
黎憑邁著長腿,快步走到浴室,「您好,我是黎憑,不好意思,單識他睡著了。遠遙是吧?有什麼事需要我轉告麼?」
冉遠遙聽到孩子另一個父親的聲音,怔了一下,而後道:「沒什麼事,單識醒後,麻煩您跟他說一聲我打過電話給他。」
「好的。」
兩個男人都沒有多交談的意思。
黎憑回房,見趙單識睡得臉頰泛紅,嘴角微微上翹,眼裡也不由流露出一點笑意,他打電話讓人送了砂鍋雞絲粥和小菜來,打算等五點鐘就喊醒他吃晚飯。
兩人在酒店中吃完晚飯,冉遠遙過來跟他們匯合。
一見面,冉遠遙先在酒店內簡單檢查了一下趙單識的身體狀況。
見趙單識一臉緊張,黎憑在旁邊也繃著臉,冉遠遙收回手,溫和地安撫他們道:「你們別緊張,單識你的情況很好,胎兒不算大,沒有怎麼壓迫到內臟,比一般的孕婦狀態要好。」
趙單識時常勞作,身體素質好,他又沒太過進補,體脂率低,綜合來看,他現在情況不錯。
冉遠遙問:「除早晚的孕期水腫外,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趙單識看黎憑一眼,低低地說了實話,「還覺得腰酸。」
「這也正常,你得多躺躺。」冉遠遙攏攏他的被子,「明天我們再去醫院做個檢查。」
「好。」趙單識答應下來。
離預產期只有兩個多星期了,越到這時越要小心。
冉遠遙做了大半天手術,明天還得繼續早起上班,趙單識坐了一天車,也累得狠了。雙方沒有多聚,冉遠遙看過趙單識的情況後就要回家,趙單識原本想和黎憑一起送他回去,順便把老爺子讓帶上的土特產一起給他送過去。
黎憑和冉遠遙一致制止趙單識的行為,黎憑下去送冉遠遙,趙單識被他們兩個勒令呆在被窩裡。
兩個大男人下樓卻並沒有立刻回去,黎憑抬頭問冉遠遙,「我們去吃個燒烤?」
「行。」冉遠遙笑了笑,「我帶路。」
兩人驅車前往河邊大排檔吃燒烤。
燒烤送上來後,黎憑抬眼沉聲問冉遠遙,「遠遙,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單識的手術究竟有沒有危險?」
「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冉遠遙知道黎憑擔心趙單識,朝他解釋道:「單識這個手術並不難。孩子孕育在守望號放置的孕囊中,到時候只要把整個孕囊一起取出來就行,比女性的剖宮產要簡單許多。」
黎憑沉穩地點點頭,略鬆一口氣,「我一直擔心他的狀況,你這麼說,我就有點信心了。」
冉遠遙說道:「單識的情況很複雜,不好意思讓外人知道。他也有請守望號直接給他進行剖腹產的想法,我們兩個說了不算,明天還得去問問他的意見。」
黎憑也道:「確實,明天再問問吧,無論如何都謝謝你。」
冉遠遙以果汁代酒跟他碰了一杯,「也謝謝你。」
在見面之前,兩人對彼此的印象都不太好,見了面,兩人心中倒改觀不少。
冉遠遙放下杯子,問:「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已經在你們醫院附近租了個公寓,我打算暫時先在當時住在那裡。酒店人多眼雜,有自己的地方也方便些。那公寓離你們醫院很近,萬一有什麼緊急情況,五分鐘之內就能到你們醫院。要真遇到危急情形也顧不上暴露不暴露,先把單識的命保下來再說。」
「那行,我們加個微信,互相留個電話號碼吧,有什麼事方便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