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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覺睡到大天亮,就我們起來的時候帶他起來喝了次奶,不知道他現在怎麼還這麼困。」
兜兜將小腦袋靠在他爹的肩窩裡,眼睛一閉,軟軟的小身子微微起伏。
老爺子見狀道:「把兜兜逗醒吧,白天睡太多,當心他晚上又睡不著。」
「嗯。」黎憑伸手摸摸兜兜的小腦袋,抱著他來到樹下,「兜兜,看,這是什麼?」
兜兜伸手撓撓耳朵,好奇地睜開眼睛,一下就看到了樹下的綿羊與黑豬。
「多!」兜兜轉頭看著他爹的臉,伸出藕節一般的小胖手指羊,他還記得咩咩叫的綿羊,一個照面就要去摸這頭羊。
「叫爹。」趙單識走過來,笑眯眯地誘哄道:「叫了就帶你去玩。」
兜兜眨眨眼睛,嘴巴漏風,「多!」
「爸。」
「噠!」
趙單識勉強當他叫了,黎憑抱著兜兜彎腰,輕輕摸了摸綿羊的腦袋。
「咩。」綿羊叫一聲,慢悠悠地踱步躲開面前這三個人類。
「別玩了,吃飯了。」老爺子忙叫住他們。
趙單識帶兜兜去洗手,然後回來餵兜兜羊奶粥,還給他吃了半個小包子。
「咿呀呀。」兜兜一天中最高興的時刻莫過於跟兩位父親一起吃飯。
吃完早飯,趙明智來了,他還帶著他那把尖利的殺豬刀。
小孩子得避血腥,殺動物的畫面最好不要讓他看見,免得驚到他,老爺子吃完早飯便推著兜兜去村里玩了。
兜兜現在正是學說話的時候,他很喜歡說,不過還無法將具體物體跟物體的名稱聯繫起來,整天咿呀呀,一家人都不知道他說什麼。老爺子樂呵呵地看著小推車的白胖重孫兒,時不時嗯吶啊呀回應他一聲。
爺孫倆這麼對話也沒什麼障礙,倒成為村中一景。
「抓穩了,抓穩了!」
「盆呢?」
「在這。」
「服順你稍微往旁邊站一點。」
趙明智指揮劉二華三個並黎憑一起抓著豬的四隻腳,做好殺豬的準備。
趙單識也是第一次看殺豬,見此情景有些緊張。
他們都以為還得等一會,沒想到說話間,趙明智刀刃雪白的尖刀忽地捅進豬的喉嚨里,黑豬長叫一聲,拼命掙紮起來。黎憑他們四人忙按住那豬。
趙明智刀飛快抽出,隨即黑豬喉嚨部位好似開了個水龍頭,嘩嘩的豬血流進盆子裡。
不過兩三多分鐘,豬已經沒有氣了。
趙明智氣勢如虹,伸手一抓,把一旁的綿羊拖過來。
「咩——」綿羊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黎憑几個給摁住了。
放好血的黑豬掀到一邊,綿羊被拖到長條椅上,隨著刀光一閃,綿羊也變成了盤中菜的原料。
接下來趙明智動作極快,他肌肉憤張,豬和羊都吊了起來,趙明台幾個去拿開水,他有條不紊地刮毛開腹,一樣樣內臟被分門別類地取了出來,放到一個個大鋼盆里。
院子裡熱氣騰騰,趙單識帶著徒弟們也抓緊時間收拾內臟。
現在溫度比較低,風已經刮起來了,吃不完的內臟,他們可以做成腊味。
趙單識將一部分內臟醃起來,另一個部分收拾好,中午就可以吃了。
沒一會兒,光溜溜的乾淨豬羊已經收拾出來,趙單識指揮劉二華拿一個大鐵盆出來,他們得用調料先把豬和羊醃製幾個小時,再烤才能入味。
中午大家在一起吃飯,十幾人齊聚在院子裡,各種各樣的香味飄出來。
爆肥腸、溜豬肝、酸菜豬羊雜、泡椒豬腎……一樣樣菜都是重口味,香濃鮮辣的味道,把豬內臟那股特有的腥味全掩蓋去了,只剩下撲鼻的香。
大家幹了一上午農活,正是累的時候,這樣滋味豐足的菜一端上來,什麼都不用多說,大家儘管把飯盛到冒尖,冒著熱氣的雪白米飯配著這桌菜,大家都吃得極過癮。
「不行了,太辣了,辣死我了。」姚鏡明一邊吃,一邊涕泗橫流,修長的手裡緊緊拽著塊紙巾,時不時擦一下溢出來的眼淚。
另一個更不能吃辣的彭餘韻已經辣得眼淚汪汪,鼻子都紅了。
「真有那麼辣嗎?我覺得剛剛好啊。」趙明台吸吸鼻子,伸長筷子夾了一筷子豬肝,繼續大快朵頤。
「給,先喝口果汁。」趙單識體貼地給姚鏡明和彭餘韻遞了杯加冰果汁,又給老爺子放了一杯,「辣的話你們就少吃點,爺爺您不能吃辣,尤其要注意少吃。」
「辣是辣,但越辣越香!」姚鏡明吐出被辣得鮮紅的舌頭,半杯加冰果汁喝下去之後,他才舒爽地喟嘆一聲。
彭餘韻跟著點頭,辣也要吃,什麼叫鮮香濃辣他現在是體會到了。
老爺子吃了一輩子辣椒,根本不怕辣,他慢悠悠地夾了一塊爆肥腸放進嘴裡,「這麼夠味的爆肥腸,吃了這一次,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到,當然得多吃幾口。」
兜兜:阿嚏!
趙單識一早把兜兜的小床推遠了,儘量減少辣味對他鼻黏膜的刺激。
家裡另外兩隻小傢伙壓根不怕辣,一直在桌子底下鑽來鑽去,時不時扒拉誰的褲腳討菜吃。
勺子和饒春風都喝酒,趙文德和牙子妹也跟著喝了點,吃這樣的菜就要配上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這樣才夠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