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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單識一聽就知道他們家已達成共識,便沉默點頭,「行。」
黎憑告訴他,「我家暫時同意我辭職,也不反對我去你那邊。」
趙單識詫異,「那麼簡單,你父母沒說什麼反對的話?」
黎憑笑了笑。
趙單識立刻知道他只是報喜不報憂。
「師兄。」趙單識遲疑一下,「你跟家裡是不是大吵了一架?」
「沒有。」
「你……」趙單識想問,如果你以後再回想起來,會不會後悔?話剛出口,他便覺這樣沒意思,於是又將話咽了回去。
「嗯?」
「沒什麼,師兄,我們快睡吧。」趙單識牽起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到脖子底下。
黎憑平躺回去。
接下來幾天,黎憑早出晚歸,忙著與同事交接公司事宜。
趙單識帶著兜兜閒逛,兜兜喜歡戶外活動,每天都笑眯眯。
等黎憑交接完,兩人開車回村里,打算徹底安頓下來。
老爺子見到他們,一直吊著的那顆心總算放下了肚,他熱情地迎趙單識和黎憑進去,「戶口辦下來了沒有?」
「辦好了。」趙單識從包里拿出戶口本給老爺子看,老爺子不逗黎憑懷裡的兜兜,趕緊伸手接過來。
戶口本拿得老遠,老爺子眯著眼睛一行一行看,仔細看清楚後笑眯眯地把戶口本還給趙單識,「那就好。」
趙單識這次回來,特地給黎憑收拾出了客房。
被子床單都由老爺子這幾天洗曬好,趙單識親自給他鋪好被子。
黎憑站在房間裡看他,也沒說什麼。
趙單識這次帶著兜兜和黎憑回來,很是在村子裡引起了一片風言風語。他跟村子裡的人沒什麼共同話題,聽到了也不大在意,倒是勺子哥幾個相熟的人家憤憤不平。
趙單識不管村里在說什麼,他和黎憑規劃今年要種的菜,開始準備相關事宜。
他年後種的菜還有一批沒處理完,都一樣的菜地,別人家也種菜,不過哪家的菜都沒他的菜好,他的菜長得綠油油,根莖又粗又大,看著就十分喜人。
不僅外表,他家菜的口味也非常好,遠非一般同品種的菜能比。
這天早上,趙單識把兜兜背在胸前,正在巡視菜地,碰到牙子妹也在,牙子妹老遠就跟他熱情打招呼:「單識,帶著兒子來巡地呀?」
「嗯,嬸子你來摘菜?」
「沒,剛往菜地里堆了點肥。」牙子妹挑著擔子上前來,眉眼都是笑意,顯得十分慈祥,她問:「孩子滿月了吧,叫什麼名?」
「大名叫黎寧熙,小名兜兜。」提起兜兜,趙單識父愛爆棚,他小心掀開前包被,露出兜兜胖乎乎的小臉給牙子妹看。
他們這裡天氣冷,哪怕已經春天,也不每天都天朗氣清。偶爾陰雨天,還會刮北風,帶來一陣陣冷意。
哪怕已經把兜兜包得嚴嚴實實,又擦過保濕霜,趙單識還是怕凍傷兜兜的小臉,每天帶他出來都非常小心。
牙子妹一看兜兜,立刻小聲驚呼出聲,「啊喲,這孩子長得真好!我見過這麼多小孩,還沒有誰家的小孩有你家兜兜精緻,男孩還是女孩啊?」
「男孩。」趙單識小心地給兜兜包上包被,只留他兩隻眼睛和小鼻子小嘴巴,心裡樂得不成,笑道:「剛出生的時候皮膚特別紅,現在才變白了。」
「小孩都這樣,你家這孩子長得真好看。」牙子妹還是忍不住感慨,「我看兜兜隨了你。」
趙單識忍不住笑,「不少人都說兜兜像我。」
「確實像。」牙子妹寒暄完切入正題,「單識,你家這菜種得真好,那些種子是不是你特地從外面帶來的菜種啊?」
趙單識有心引導村人往這個方向想,他含糊地應了一聲,「怎麼了?」
牙子妹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這些菜留種的話,能不能也給我點菜種,我出錢買。」
牙子妹丈夫五十多就去世了,兒子在外面打工,常年沒有音訊,她就靠種點菜謀生。
她不算靈巧,種的菜也一般,有時候挑一擔菜出去,還得挑半擔菜回來,日子過的很是清貧,賺的錢也就勉強夠生活。
趙單識心裡知道怎麼回事,他種的這些菜主要不是靠種子,而是靠肥料。
這是他一個秘密,他也不好跟牙子妹說,只好道:「我試試,我沒留過種,也不知道能留出來的種子能不能用。」
他們這地方種菜多半得上集市上買人大公司培植好的種子,自己留種蔬菜的品質容易不穩定,有些菜種子太老,種出來還發苦。
牙子妹感激地笑道:「沒事沒事,你到時候給我,我自己來看看能不能用,謝謝你啊!」
天氣冷,趙單識也不好帶孩子在外面瞎逛,他在地里巡視了一圈,對地里剩下的菜,心裡大概有個數就回去了。
他到家的時候,黎憑剛起床不久,見到趙單識帶著一身冷氣從外面走來,他趕忙過來問道:「怎麼起這麼早?」
「兜兜這個小壞蛋醒得早,把我也吵醒了,沒什麼事,我乾脆去地里看看。」趙單識朝他一笑,「師兄,我們吃完早飯開始規劃今年要種的東西吧,等會我帶你去田裡看看。」
趙單識邊說話邊把手搓搓,又把掌心貼在脖子上,等手暖和過來了,才去拆身上的背帶,把兜兜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