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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說完這句後,頓了一下,又說;「添躬他們在外面過的也很好,你不用擔心。」
趙添躬便是趙單識的父親,趙單識心裡動了動。
老爺子說完後,他上前去跟奶奶說話。
黎憑也說了兩句。
祭完祖,大家一起下山,還沒到家的時候,老爺子那個老人機就響了。
老爺子摸出手機來,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再看看趙單識,目光變得有些複雜。
「是我爸?」趙單識問了出來。
老爺子擺擺手,「蘊蘊你跟阿憑帶著兜兜先回去吧,我跟他說兩句。」
趙單識點頭,並沒有留下來跟他爸通話的意思。
等趙單識走出五六米,老爺子才接通電話,「餵。」
「爸,是我。」
老爺子將微微駝著的背挺直,「我知道。」
那邊沉默了一下,「最近怎麼樣?身體都還好吧?」
「好著呢。身體硬朗,吃的香睡的著,你們別擔心。」
「哎,那就好。」
父子兩人沉默了會,趙添躬問:「爸,琢蘊在您那邊吧。」
老爺子:「琢蘊不在。」
「怎麼會?!」趙添躬驚得聲音高了八度,「我聽人說他就住在您那裡,已經住了快一年了。」
「趙琢蘊確實不在,改名了,現在改名叫趙單識,沒有趙琢蘊這個人。」
趙添躬有些生氣,「爸,都什麼時候,您還跟我開這個玩笑?」
「我沒開玩笑,沒趙琢蘊這人,以後你也用不著找他。」
趙添躬沉默了會,說:「他還恨著我們吶?」
老爺子沒答,而是問:「你和你媳婦現在對他的事是什麼看法?」
「他還是改不了,喜歡男人?」
「你管他改沒改?你就說吧,你現在對他是個什麼看法,能不能接受他?」
「他要是改了,就還是我兒子。」
「要是沒改呢,你就不打算認這個兒子啦?」
趙添躬硬邦邦道:「我們老趙家沒這種斷子絕孫的丟臉玩意兒?」
「誰老趙?」老爺子淡淡地問:「你老子我還沒死呢,你就以老趙自居了?我告訴你吧,他沒改,他還是喜歡男人,而且已經有固定的伴侶,人家的伴侶也在我這裡住了快一年了,兩個人帶著一個兒子……」
趙添躬一下子跳起來,「什麼玩意兒?他還有臉帶野男人去您那兒住……」
老爺子爆喝一聲:「別張口閉口玩意兒!」
父子倆沉默下來。
老爺子重新開口,「你不認他這個兒子是吧?」
「反正我們家不能出這種被人戳脊梁骨的兒子!」
「行,既然你們不認他,那他寄給你們的東西,你們還收什麼?你們收了一年吧?」
趙添躬無話。
老爺子道:「不認就不認。硬氣點,也別要他的東西,一邊說沒這個兒子,另一邊又吃著兒子寄來的各種東西,拿著兒子的錢,到時候別說你爹我看不起你。」
趙添躬:「爸,您究竟是哪邊的呀?」
「蘊蘊這邊的。」老爺子嘆口氣,「行吧,你的新年祝福我收到了,就這樣吧。你不用管我,蘊蘊代你給我養老了,原本應該你養我,他養你,現在他養我,你們關係就抵消吧。他是個好孩子,你既然不認他,就別收他的東西,別傷他的心,他連名字都改了,估計也是不想認你。」
再老爺子即將掛斷之前,趙添躬忽然說道:「他帶個男人回來,還有個孩子,村子裡人怎麼看?」
「能怎麼看?這是我們家自己的事情,關村子裡的人什麼事?」老爺子沒想到他現在依舊只在乎自己的面子,有些傷心地說道:「你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還沒你面子來得重要?」
趙添躬:「反正我沒法接受這個事情,以後他的東西我不會收了,您讓他別寄。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們接您過來這裡玩玩吧?」
「玩什麼呀,我都八十多歲了,那還走得動,你要是真有心,在我死前來村里見我一兩面就成了。」老爺子啞著聲音,「行吧行吧,掛了,也祝你們新年快樂。」
掛上電話後,老爺子慢慢踱步回家。
路上有不少人再跟他打招呼,趙添躬所擔心的歧視並沒有人敢在明面上透出來。
看著這幅熱熱鬧鬧的景象,老爺子心情好一些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趙單識已經做好了第一道菜,滿院子都是香味。
姚鏡明端著那盤爆炒羊肉出來,順手拈起一塊扔自己嘴裡,一邊燙得嘶嘶吸氣,一邊忍不住為嘴裡的美味彎起了眼睛,不料剛一抬起頭就看到背著手正進來的老爺子。
姚鏡明半點不心虛,他把盤子往老爺子面前一伸,笑嘻嘻地說道:「這羊肉炒得非常不錯,爺爺您要不要也來一塊?」
老爺子忙笑著擺擺手拒絕,趙明台就端著菜去客廳放好了。
天剛擦黑的時候,年夜飯已經做好了,大家圍坐在飯桌前,開了酒也開了飲料,大家舉杯共祝。
姚鏡明感慨,「去年我還在天南地北的泡妞,沒想到今年已經跟著單識他們幹事業了。為了單識和阿憑,為了我們自己,為了事業,我們干一杯!」
「來,乾杯!」
趙單識舉杯祝酒:「在即將過去的這一年,我們成績非常不錯,希望我們在新的一年也能紅紅火火,再創佳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