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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被他戳得腦袋晃了晃,小嘴一扁,突然開口朝他喊了一聲,「噠。」
趙單識疑惑地看看兜兜,感覺自己有了幻聽。
兜兜圓溜溜的眼睛望著他,一臉無辜。
「師兄,你快過來。」
「嗯?」黎憑走過來,「怎麼啦?」
「剛剛兜兜好像說了一個字。」趙單識遲疑,「好像說噠?」
黎憑端詳了兜兜一會,「他應該模仿你的話,你剛剛說了什麼?」
「就說——」趙單識遲疑地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小笨蛋,到現在還不會說話?」
黎憑湊近兜兜,開口,「蛋?」
兜兜見他爹的腦袋湊到跟前來了,咯咯笑起來,重複,「噠!」
「不會吧?他真的再說蛋?」趙單識絕望扶額,「教了他那麼久,他最先說的一個字居然是蛋?!」
自從兜兜能吃輔食以來,趙單識就時不時給他蒸個蛋羹,蛋這個字他也沒少聽。
不過這都不是他學會說蛋的理由啊!
趙單識教了他多少句「爸爸」!
黎憑笑著安慰,「沒事,會說第一句話,以後說話就能順暢了。」
趙單識狐疑地看著玩自己腳丫子的兜兜,「這臭小子不會知道笨蛋是罵人的話,故意說個蛋吧?」
「這么小知道什麼?」
他們在院門口說了這麼久,老爺子聽到動靜走出來問道:「怎麼啦?」
「兜兜好像會說話了,他剛剛說了個『噠』。」
「噠?」老爺子興致勃勃,「好事啊,我來聽聽。」
他背著手走到近前,彎腰看車裡的兜兜,逗他,「噠。」
兜兜很給面子,又響亮地蹦了一個字,「噠!」
「兜兜,說爸。」趙單識教他,「爸。」
豆豆歪著腦袋看了他好一會兒,腦袋一扭,不出聲了。
「這臭小子!」
兜兜好像說累了,接下來就玩著自己的腳趾,再不說話了
趙單識和黎憑還得去縣城賣魚,不好停在這裡等他。只能上車,打算等回來再慢慢教他。
在路上,趙單識尤自不平,「這臭小子,十月懷胎生他下來,結果他第一個字居然是蛋。」
黎憑笑:「說不定是故意的,以後不能罵他小笨蛋,小壞蛋之類的,要不然他還跟著學。」
趙單識扶額,「行吧,以後不說他了,只對著他喊爸爸。」
兩人到縣城的時候,魚已經送到了,趙單識分了八個桶,免得每個桶里魚太多,氧氣不足把魚給憋死。
大桶在店鋪門前一路擺開,趙單識在上面寫了張紙板:稻花魚,一斤55元。
店裡的老顧客原本在買菜,觀望趙單識倒騰大桶。
一看這個價錢,某個中年婦人下意識脫口而出,「怎麼這麼貴?」
她這話一出,包括她自己在內店裡的所有人都笑了。
那婦女不好意思,「這句話有點耳熟啊?」
旁邊一個大娘笑道:「是耳熟,每次有什麼新東西出來,你們都說這句話,一邊嫌貴,一邊又買的比誰都快,排隊都排不到。」
那中年婦女不以為意,嘿嘿笑了兩聲,「單識,你跟我們說說唄,這次又是什麼好東西,賣得這麼貴?」
「稻花魚您聽說過嗎?這是我田裡專門養的稻花魚。這魚放到稻田裡後我就沒放過飼料,全是吃蟲子跟稻花長大的。」
趙單識活力活現地推銷,伸手比劃道:「這魚比山塘魚還好吃,一點土腥味都沒有,我們昨天殺了十幾條,連湯汁都吃乾淨了,我徒弟就差沒舔乾淨盤子。」
「這麼好吃啊?」
「那是,要是不好吃,您把魚拎回來找我,我全額給您退錢。」趙單識看著一屋子顧客,「稻花魚最補了,家裡要是有什麼孕婦小孩,可以買一條回去燉湯吃,拿油煎一下,加開水,保證湯燉得奶白,鮮甜鮮甜。」
有大娘心動了,「這魚湯下奶不?」
趙單識面不改色,笑道:「人家說鯽瓜子下奶,我這裡也有鯽瓜子,肯定比一般的鯽魚要補。」
「稻田裡養的魚不算太大,我這些魚一條也就半斤多重,你們買一條三十來塊錢,早上現捉回來的新鮮東西,買一條回去試試唄?」
「那我要一條鯽魚。」大娘拍板,「你給我挑肥的。」
「我這裡的魚哪條都是肥嘟嘟胖乎乎的,不信您自己來瞧。這條行不行?」趙單識給她挑了一條活力十足的魚。
魚被撈上來之後,還不停地掙扎著。
趙大娘一看這魚,喜不自禁道:「行吧,就這條!你給我過秤。」
趙單識利落地過秤,「七兩,三十八塊五,收您三十八塊,老顧客有優惠,另外給您送兩條蔥。」
「這麼好啊,那我買兩條試試,你這魚是不是專門用來煲湯的?」
「那倒不是,紅燒,清燉,清蒸怎麼弄都好吃,主要是我這魚好!您回去嘗嘗就知道了,肉跟蒜瓣一樣,一塊塊肉雪白雪白,入口即化,一點腥味都沒有,只剩下鮮味。」
「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那是!我自己明天都得再撈幾條吃。您就說吧,我在這裡做生意做了這麼久,什麼時候騙過人?」
「那倒沒有。」
許多顧客一直在觀望,偶爾才有人來買一兩條魚,趙單識也不急,就守著水桶坐在那裡,時不時逗兜兜一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