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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憑笑:「這一路上都繃著吧?」
「可不是,我一直挺著腰板壓著肩,就想讓我看起來玉樹臨風一點。師兄,我這一節表現得怎麼樣,自然一點了麼?」
「挺自然,放心吧。」
趙單識望著他無奈一笑,「我幹什麼你都說好,我得看看視頻去。」
黎憑幽深的眸子望過來,也含著一分笑,「在我看來,你自然什麼都好。」
趙單識耳尖突然紅了,他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我去看看兜兜。」
兜兜今天一早醒來沒被爸爸抱,見著趙單識,立即揮動著小手小腳想往趙單識這邊黏。
趙單識趕忙把他柔軟的小身子抱起來,單手輕輕揉了揉他的小肚子,親了他的臉蛋一下。
兜兜被他逗得發癢,哥哥笑起來,肉嘟嘟的小臉一片明媚。
跟趙單識玩了一會,兜兜的眼睛開始粘著黎憑。趙單識一見這模樣,笑道:「你抱抱兜兜,我去給他沖奶粉。」
老爺子走出來,問:「今天早上還順利吧?」
「順利,師兄說拍得挺不錯,等會我再看看,要實在不行,我們明天再拍一次。爺爺,灶膛里還有沒有火啊?」
「剛滅,你要燒火啊?」
「挖回來幾根春筍,我燒點火煨一下。」
老爺子立刻道:「那我去柴房提兩把稻草進來。」
「哎,我去吧。」趙單識忙攔住腳步蹣跚的老爺子,轉身去柴房提了兩捆稻草。
他們這裡吃竹筍習慣直接把筍連殼埋進爐灰里煨熟,把筍鮮味盡鎖其中。
黎憑逗兜兜玩了一會,餵過他後將他用睡袋裹好放到提籃里,又將提籃推到院子處。等一會兜兜不入鏡,卻會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兩人休息了一會,接著拍攝。
趙單識先把竹筍拿出來,把野菜、蘑菇往案板上一放,然後拿著竹筍進廚房,把筍埋在爐灰里,老爺子不斷放稻草進去燃燒,紅彤彤的爐灰將很快把筍煨熟。
走出廚房,趙單識拿出木盆壓水清洗野菜和蘑菇。
他把從網上特地買過來的美麗瓷盤放在案板上擺一一擺開,手起刀落,勻稱地將野菜和蘑菇剁碎,把材料切好各自放在盤子裡,然後去切肉,切姜蔥蒜葉。
等他把這邊準備好,竹筍也煨得差不多。
趙單識用厚手套包裹著,利落地劃開筍衣,將裡頭的嫩筍取出,略晾一晾,也拿出來切好。
仲春暖風吹拂,在這樣的清晨,趙單識架勢一擺出來,跟拍偶像劇一般。
趙單識切好所有菜之後,將各種調料下到菜里拌勻,然後用春卷皮細細密密地包裹起來,等一會再下到油鍋里炸。
他的手藝還生澀,調味卻調得極准,各種調料絕不少放,也絕不多放,恰到好處地把所有食材的鮮味烘托出來。肉濃香筍鮮美菇濃郁菜清淡,融合在一起,每樣菜都恰到好處,一口咬下去,鮮美滋味在嘴裡迸出來,配合著外面油皮的酥香,簡直能讓人把舌頭也吞掉。
老爺子八十多歲的人了,也不怕熱氣,一連吃了三個。
趙單識讓黎憑關掉攝像機,趕緊過來嘗嘗,一見老爺子這模樣,趕忙連盤端開,「爺爺,春卷有些熱氣,又不太好消化,您嘗嘗就行,別一口氣吃這麼多。」
「剛炸出來的春卷好吃,等過一段時間,味道就大為遜色了。」老爺子眯著眼睛拍拍膝頭回味,「這春卷味美,蘊蘊你手藝好。」
趙單識咬著春卷笑:「沒事,我們下次再做別的好吃的。」
老爺子搖搖頭,「太費時費力了。」
黎憑在一旁笑道:「不費,我們不僅吃到了春卷,還拍了視頻,一箭雙鵰,算下來不算費時了。」
兜兜早聞到了香味,一直在旁邊咿咿呀呀地叫著,口水順著下頜流下來,打濕了睡袋。
趙單識樂了,一邊幫他擦一邊樂道:「饞也沒用,牙還沒長出來呢。」
黎憑也笑,「他還有得等,起碼得過一兩年才能吃上這春卷。」
黎憑和趙單識都不怕熱氣,兩人你一個我一個,一起把春卷包圓了。剩下一小盆肉餡,趙單識加了點麵粉拌勻,剛剛做春卷的時候順便炸成了丸子,晚上用來煮湯或炒菜都挺美。
趙單識和黎憑一起把廚房和院子收拾好,他們今天起得很早,忙活了一早上,趙單識催黎憑回去補眠,他也抱著兜兜去睡回籠覺。
兜兜抓著趙單識的衣襟,一直咿呀呀地叫著。
趙單識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時不時隨意地嗯啊兩聲,算是在跟他聊天。
父子兩個牛頭不對馬嘴地聊著,看起來十分有趣,黎憑看著他們這溫馨的模樣,又忍不住拿出攝像機來拍。
「師兄,你這別放到視頻里去啊。」
「知道。」黎憑輕笑,「兜兜小,拍點東西以後做紀念。」
趙單識聞言不再說什麼,反而湊過去和黎憑一起看視頻回放。
老爺子心疼趙單識一大早就起來忙活,中午趕緊接過鍋鏟,給他們準備午飯。
現在已經是春天,別人田裡的青菜漸漸老了,新的豆角茄子又沒長成,很多人家都沒菜可吃。老爺子節省慣了,想著家裡的青菜要留著賣錢,一般捨不得做青菜吃。
趙單識早上帶回來的野菜還沒用完,老爺子把野菜放下水燙了燙,然後拿出來晾涼一點,攪拌上油鹽醬醋蒜泥辣子油,一道涼拌野菜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