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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袋實在太疼,在按掉鬧鐘之後,他甚至忘了打電話去公司請一下假。
等再次被電話鈴聲吵醒,已經早上九點多鐘了。趙單識一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主管不高興的聲音,「趙單識,你怎麼回事?!還上不上班了,這麼晚都沒到!」
趙單識聲音虛弱,「不好意思,劉主管,我今天感冒了,要請一下病假去醫院。」
主管很不高興,「你早不說!你圖紙還沒交呢,原本昨天就該交了。現在都已經上班了,再來請病假,誰知道你是真病了還是睡過了頭?」
趙單識無奈,「我真感冒了,你不相信就算了,那就當我撒謊吧。我也不請病假了,我現在辭職。」
主管瞬間傻眼了,剛想說什麼,趙單識這邊已經把電話乾脆利落地掛了。
傻逼!趙單識用沙啞的嗓子輕聲罵了一聲,蹭了蹭枕頭又裹進被子裡睡覺去了。
他這一覺睡到了下午,終於在咕咕叫的肚子聲中醒了過來。因為感冒,他沒什麼胃口,肚子又確實餓了,他只好心痛甘情不願地拖著疲憊的腳步起來。
身上都是汗,捂了這麼久已經有一點味了,他倒了杯溫開水,翻了很久,從藥箱裡拿出一包感冒沖劑,咕嘟咕嘟的混著喝了下去。
趙單識即便是處,該有的常識還是有,他猜大概是昨天太激烈,身後有傷口,又或者可能沒有清理乾淨,今天有些發炎才導致他發燒。
這種情況下,消炎藥肯定要吃,不過他家裡沒有,他等一下還得出去買一點。
他平時在家會做飯,不過今天已經病到這種程度了,實在沒胃口,也不想吃自己做的飯,他乾脆收拾了一下,跑到浴室里去洗了個澡,然後披了件外套,手軟腳軟地出去樓下吃雲吞。
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經常去樓下吃雲吞,雲吞店裡的老闆已經跟他混熟了。看到他的臉色,老闆被他嚇一跳,「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白?」
趙單識抬起一雙略帶薄紅的眼皮,有氣無力地說道:「不小心發燒了。」
「哎,發燒可不是小事,你量過沒?發燒到幾度?我這邊還有退燒藥,給你拿一包吧?」
「謝謝,不用了,我剛剛吃了退燒藥下來先給我拿點東西吃吧。」趙單識抬頭看了下菜單,「老樣子,一碗十塊的淨雲吞。」
「好嘞,你稍等一下,馬上給你端上來。」
老闆見他這模樣,忙手腳麻利地去後廚下雲吞去了。
為了照顧病人,老闆還特地貼心地少放了些油鹽,多舀了半勺大骨湯擱他碗裡。沒想到端出來一看,趙單識往裡面加醋加辣椒,加酸菜,一樣都沒少。
老闆開店這麼多年來,就沒見過這麼不會照顧自己的病人,忙叫住了他。
「哎,生病了別吃那麼重口味,清淡一點。」
趙單識薄紅著一張臉抬頭望他,擺擺手道:「算了,我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要是不放這些東西,我吃不下。」
老闆聽他這麼說,只好作罷,晚上去後廚給他現燒了一份薑湯出來,算是免費贈的飲品。
趙單識熱氣騰騰的薑湯,不知怎麼的,眼眶忽然有些熱。
吃了面下來,他也懶得去醫院,乾脆走了幾步,到連鎖藥房裡買了消炎藥、退燒藥和體溫計,打算回去先自己吃吃藥,要是實在不行再上醫院。他後面還有些疼,走路都不敢邁太大的步子。
他原本還想買一點外用的藥膏,站在藥店裡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好意思開口問。
算了,人體的自愈能力強大,就這麼點小傷口放著它不管它也會慢慢好起來,何況他已經買了消炎藥,應當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好不容易填飽了肚子,趙單識回去吃完藥後還記得堅持刷了個牙,然後又滾進被窩裡。
可能是藥物的關係,他幾乎沾床就睡,偏偏又睡得不踏實,無數夢境接踵而至,一會兒是黎憑,一會兒是他早已經斷絕關係的父母,亂糟糟的,你方唱罷我登場,糾纏了趙單識半夜,讓他額頭上冷汗冒了一層又一層。
第二天一大早,趙單識頑固的生物鐘總算發揮了作用,他在平時的上班時間醒了過來。他還有點暈,不過額頭溫涼,應當已經不燒了。
感冒向來要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好,只要不發燒,也沒什麼大礙,不會怎麼影響生活。
趙單識下意識地穿衣服穿鞋去洗漱,等走到浴室才忽然想起來他已經辭了職。趙單識腳步一頓,心裡嘆了口氣。
雖然他早就想辭職,但是當時入職的時候也是過五關斬六將,好不容易才拿到錄取名額。現在忽然離開他奮鬥了這麼久的工作崗位,他還真有點捨不得。
說是辭職,趙單識只是口頭在電話里說了聲,他還沒回去辦手續,今天得再去公司那裡走一趟。
趙單識洗漱完,打開電腦,正式起草了一封辭職信。
他到公司不久,主管也來了,見他坐在工位上,主管哼笑一聲,示意他進辦公室詳細討論。
一進辦公室,主管嘲道:「不是說離職了嗎?怎麼今天又來了?我可跟你說,你昨天請假請得太晚,不算病假只能算事假。」
趙單識看他一眼,把垂在身側的手拿出來,上面夾著一封辭職信,「我確實要辭職,今天過來辦離職手續,不知道您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