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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太晚了吧,大家都很累了,因此公交車上很安靜,基本上沒有人說話。
夜色中公交車安靜地往前行駛著,封杏和司青坐在一起聽歌,她看向窗外,而司青閒散地靠在椅背上養神。
「哎你幹嘛啊!」
突然,人群中一聲尖叫響起來,是女聲。
緊接著,一道醉嗡嗡的聲音說到:「媳婦兒,我好想你,想抱抱你。」
「啊!神經病啊!」
剛剛的女聲再次響起來,尖尖的,受了驚嚇又帶著憤怒的樣子,接著她衝過人堆往封杏他們這邊擠過來。
沒想到那個醉漢也跟著追了過來,一邊追一邊嘟囔:「媳婦兒你別不要我了,不要和我分手,求求你了。」
「我好想你,我每天夜裡都好想你,想親親你,想抱抱你,還想和你□□,嗚嗚嗚,好難受。」
「神經病啊快滾啊!」
女生不斷揮手阻撓醉漢的靠近,卻無濟於事,那醉漢力氣大得很,又因為喝醉了,更加不管不顧。
周圍的人冷眼旁觀,沒人要去幫忙的樣子,不知道是因為習慣冷漠,還是不清楚狀況不敢管。
封杏被這聲音吵得轉身過來看了一眼,剛剛開口:「他們……」
然後那醉漢就神經兮兮地鬆開了褲腰,露出自己的那個東西,嘴上還說著:「它也想你了,我的弟弟,也想你了。」
「啊!!!」
那道女聲這回帶著哭腔了,無助又聲嘶力竭。
封杏還有點懵懵的,眼睛一下就被蒙住了。
「眼睛閉上!」司青兇狠狠地吼了一聲。
封杏乖乖地閉上了眼睛,接著就感覺到司青的手離開了她的眼睛,好像也從她旁邊的座位上離開了。
「我□□媽傻逼玩意兒那麼想給別人看你不如滾去做鴨!」
一道爆喝響起來,那是……司青?
「你他媽也配做男人?」
「欺負女生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來露給老子看,看老子不給你割了,傻逼玩意兒,你他媽露個金針菇給誰看污染誰的眼睛呢?」
「操!」
司青罵一句就踹兩腳,直到把人踹到地上,又踹了一米遠才停下來。
他幾個月沒去練過,這力道都溫柔了許多,不然今天非要揍得這傻逼當場哭起來。
「褲子會不會撈上去?不會是吧?不會我他媽來幫你?」
司青單膝蹲下,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那醉漢嗷嗷哭起來:「嗚嗚嗚,媳婦兒,你不愛我了,還叫你情人打我,嗚嗚嗚……」
「把嘴閉上!」
司青一聲爆喝,嚇得那醉漢一下就沒聲兒了,乖乖撈上了褲子。
正好下一站到了,司青提著他的衣服,一百六十斤的醉漢,就這麼被他半提半拖地從車門扔了下去。
等他扔完了醉漢回來,那個被嚇到的小姐姐已經在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封杏正在幫她擦眼淚。
「別哭了,沒事兒了啊,別哭了,你妝都要花啦。」封杏小聲又溫柔地安慰著,一邊不停地給她擦流下來的眼淚。
「他被我丟下去了,不會再來騷擾你了,放心。」司青說了這麼一句,算是安慰吧。
「謝、謝謝、你,嗚……」那女生還泣不成聲,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被嚇得狠了,還沒緩過神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封杏還在那兒安慰那個女生,但她顯然不像是安慰別人的人,說來說去也就那幾句:「你別哭了,別哭了啊,真的別哭了,沒事了,不要怕,真的……」
司青在旁邊站著聽得直想笑,又怕她凶他,忍得好辛苦。
又過了兩站,那個女生下車了,司青這才又在座位上坐下來。
「你嚇到了嗎?」司青假裝不經意地問。
封杏搖搖頭:「沒有,一開始沒注意,後來注意到的時候你又蒙住了我的眼睛,把人打成那樣,還丟下了車。」
「打成那樣???」司青聲音一下提高了,「你看到了?我不是叫你閉上眼睛?嗯?」
「我……」封杏有點心虛,「後來我就睜開了。」
「睜開了?!那你看到了什麼?」司青急了。
封杏搖搖頭:「別的沒看到,都被擋住了,只看到他的腳在地上,被你踹得一下一下地往前面滑走了。」
「那還行。」司青稍微放心了一點。
那些骯髒的東西,他怕她看了睡不著覺,更怕她有陰影。
「嗯……你的腳疼不疼?」
封杏的視線移到了司青的腳上。
剛剛那麼用力地踹了那麼幾腳,應該會很疼吧?
「嗯?」
司青愣住了。
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會在他打完架以後問他疼不疼……
從前打那麼多次架,受了傷也沒人關心過,只有老師和他爸的批評,而這一次,他打到對方毫無還手之力,也確實沒有還手,他一點傷都沒有,她卻會問他,腳疼不疼?
說實話,他剛剛有想過好幾種可能,比如,她義正言辭地訓他,說髒話是不對的,是不可以的,不能那麼粗魯。
又或者,她說他不應該那麼衝動,把別人打成那樣,甚至有可能她會說他,果然是流氓混混,髒話張口就來,打架毫不留情。
他想了很多,卻沒想到,她只問了他一句:「你的腳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