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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不太好意思地坐到了岑清旁邊,隔著一張空椅子。
「嗯,是岑編劇讓我坐的……她人啊,岑編特別特別好看,比鏡頭裡好看多了。」他小聲地跟觀眾們聊天,應觀眾要求聊著對各個人的第一印象。
「不好意思大家,我可能得回後台拿充電寶。」直播的手機電量告急,他看了看周邊的情況,解釋道:「一會兒是遊戲環節,我怕播到一半沒有電,可能得下播幾分鐘……」
工作人員剛貓著腰準備離開,岑清側頭攔他,「你播吧,我去幫你拿。」她反正坐這兒也沒什麼事情干,跑一趟後台再回來也快。
岑清剛一離場,台上的段生和就發現了,他立刻慌了神,給身邊的男主持人遞了一個眼神過去。
「各位,我們請聽遊戲規則,每個人對在場任意一個人說出一句話,那被cue到的人,無論對方說出的是什麼話,你都得回答『當然啦』。我們先給大家示範一下……」男主持人立刻明白了段生和的意思,緊急和女主持人加了一段兒遊戲玩法示範拖時間。
岑清在後台腳步一頓,尬到頭皮發麻,這個破遊戲不是被她從台本上拿掉了嗎?
她拿著充電寶匆匆回去內場,主持人見岑清回來了都鬆了口氣,正式進入遊戲。
可岑清剛坐下,椅子還沒坐熱乎,實在忍不住起身離開,她非得搞清楚是誰把這個遊戲加回來的。
「陶桃,這個遊戲怎麼回事?」她在出口處遇到了匆匆趕過來的陶桃,後者攔著她,一直往舞台上瞟。
「啊?什麼怎麼回事?」陶桃是接到了陳淮的囑託過來攔人的,陳淮打電話告訴她務必攔住岑清,別讓她亂跑。
音響正好設置在岑清耳朵邊,音量過於刺耳,岑清想把陶桃往外拉,後者硬是跟腳底灌鉛一樣不肯走。
陶桃都快急死了,大聲道:「清姐,你先回去坐著。」
「什麼?」岑清聽不見陶桃的聲音,拔腳就往外走,到了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處,她的耳朵終於得救了。
「你剛剛說什麼?」岑清又問。
陶桃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面躺著一條陳淮發來的微信。
陳淮:【Plan B】
陶桃撓了撓頭,支支吾吾道:「什麼什麼?我說我不知道什麼情況,讓你先回場內坐著。」
岑清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臉紅什麼?你們瞞著我搞什麼鬼?」
「沒有沒有沒有……」陶桃連連擺手,「你,你還是快回去吧。」
岑清見她這模樣,心裡大概有了數。
「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回去坐著?」
陶桃重重地點頭,「快回去。」
「行……回頭再跟你算帳。」岑清嘆了口氣,緩步往內場走。
方才的遊戲已經結束了,這會兒正有工作人員往舞台上發便簽紙和筆。
岑清定睛一看,那發紙筆的工作人員不是別人,是她表哥的助理林皓。她緩緩回頭看了一眼柳錫明,後者跟她目光相接的那一刻立刻扭頭,心裡一定有鬼。
所以,今天是一場大型合謀欺騙岑清的求婚行動。
岑清平靜地坐在椅子上,思考著方才發生的事情。
那個被她拿掉的「當然啦」遊戲,應該是段生和準備用來求婚的遊戲,但由於她離場,只能被迫又加了一個台本里沒有的遊戲。
如此用心良苦,岑清卻只想把他頭打爆。求個婚搞那麼多花花腸子,還鬧到發布會上來……
其實只要鑽戒夠大,哪怕他早晨刷牙的時候求了岑清也沒意見。
「主創人員每人一張便簽紙,表白我們台前幕後的工作人員,每人表白一個人。」主持人十分刻意地提醒道,「台前幕後都可以,台下坐著的也行。」
很快,台上的幾個人陸陸續續寫完了。
「從子夢開始吧,最後是我們的小左和段老師。」
大家一個一個展示便簽紙,段生和肉眼可見地有些緊張,手握緊成拳放在身側,時不時鬆開又握緊。
被表白的對象需要一個一個上台,前面幾個人依次表白了導演、副導演、製片人,還有陸炤。
闞子夢的便簽紙是塗改過的,本來是要寫岑清,後來不知道誰跟她耳語了幾句,臨時改成了一位女副製片。
最後就剩左今歌和段生和的便簽紙沒有展示,左今歌接過主持人的話筒,「我先來吧,我要表白我們的食堂阿姨……」
食堂阿姨是沒法兒瞬移到現場了,左今歌說完後,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定格在段生和身上。
「這是要搞什麼大事情?」
「氣氛怎麼有點奇怪?都跟老母親一樣慈愛地盯著段生和是什麼情況?」
「拍拍拍,段生和跟陸炤第一次同台,他們倆全程沒有說話,估計關係沒處好?還是陸炤不太喜歡他這個表妹夫?」
……
後排坐著的媒體都按捺不住了,大家都察覺到氣氛不對勁,一個個兒地都開始騷動。
岑清平靜地坐在凳子上,盯著段生和插兜的手,似乎在兜里尋找什麼。
很快,段生和準備好了。他緩緩地將便利貼轉過來對著鏡頭,然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鑽戒捏在手上,看向岑清。
粉紅色愛心形狀的便利貼上寫著一行字——你願意嫁給我嗎?
此刻,全場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