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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人人都喜歡欣賞美。」他斜倚在沙發背上,雜誌也不看了。
岑清看著他,他就看回去。
良久,岑清深吸一口氣,率先敗下陣來。這人老跟個男妖精一樣勾引人,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實在是遭不住。
岑清低著頭看著拖鞋上的兔子毛,她嘴裡咬著吸管,餘光瞟見段生和還在看她。
二人就這麼僵持著,岑清差點兒把拖鞋盯出個洞來,終於忍不了了。
她將奶茶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氣勢很足地抬起頭看向男妖精,「你什麼時候走?」
這話問完,岑清立刻覺得不對,分明是自己家,憑什麼趕個客還要徵詢他的意見?
她立刻改口:「你趕緊走。」
段生和笑了一聲,他不緊不慢地往嘴裡塞了一顆車厘子,「你怕什麼?」
他這個結論得來的毫無根據,岑清不服道:「誰怕了?這麼晚了,我要睡覺了。」
她隨手一指牆上的掛鍾,時針指著八。雖說這個點兒說自己要睡覺了很沒有說服力,但岑清堅信只要話說得夠理直氣壯,假話也能變真話。
她插著腰,威脅道:「你要再不走,我可能就不是睡床了。」
段生和微怔,反應了兩秒後突然張開雙臂,沒正形道:「睡我也行。」
五分鐘後,某口出狂言的男人站在電梯間,腳上還穿著那雙兔子拖鞋。
他又回頭敲門,迎來的是某炸毛貓咪的探頭怒視。
「鞋。」段生和指了指屋內。
下一秒,義大利手工定製皮鞋被粗暴地丟出門外,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
段生和全不在意,他彎腰將兔子拖鞋拖下來,放在岑清家門口的鞋架子上擺正。
臨走前,他摸了摸拖鞋上的兔子腦袋,「下次見。」
一樓之隔,柳錫明家。
段生和輸入密碼進門,看見癱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的柳錫明,他雙目無神,表情呆滯,靈魂像被某個女鬼吸乾了似的。
「你怎麼了?」段生和問道。
柳錫明聽見他的聲音一躍起身,怒吼道:「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
段生和瞟了他一眼,自顧自去餐廳打開外賣盒子,也沒說話。
「奶茶呢?」柳錫明趿著拖鞋走到段生和旁邊,手攤開,「四十分鐘前你下樓拿奶茶外賣,那麼我請問您,這四十分鐘你是站在樓下把我的奶茶私吞了嗎?」
「沒有。」段生和往嘴裡送了一筷子青菜,「以後別買豆乳奶茶了,她不喜歡。」
她?
柳錫明記憶中段生和在這個小區除了自己以外沒有第二個朋友,他皺著眉,問道:「是男他女他,還是寶蓋頭的它?」
「岑清。」段生和指了指南邊,「她住隔壁。」
柳錫明順著他的手指頭看去,岑清在隔壁樓?
怪不得他今天主動提出要來找自己,怪不得剛才他主動下樓拿奶茶外賣,怪不得這些天他動不動就對著手機傻笑……
「這麼些年的青春,終究是我錯付了……」柳錫明面色悲痛,隨即撕心裂肺道,「你居然拿我的奶茶,去給別的女人!」
段生和瞥了他一眼,「這些年的青春?」
「對!」
「你的青春給了Linda、Amanda、Cinderella還有小芸和兮兮……」柳錫明那些個前女友他能數一沓出來。
段生和又補充道:「你還拿了我公司年底的公關禮盒去給了別的女人,還不止一個,這帳怎麼算?」
柳錫明悻悻地笑了笑,「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你提了做什麼,吃飯吃飯……」
吃完飯,兩個男人去了書房打遊戲,剛開局不久,段生和聽見門口敲門的聲音。
「你來吃個線,我去開門。」段生和推開書房的門出去,聽見門外是女人的聲音。
他拿上外套,穿上鞋,打開門,「你好。」
門外的女人香水味兒撲鼻,段生和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沒等女人開口問,主動說道:「找柳錫明是吧?他在書房你進去吧,跟他說一聲我走了。」
見女人進去了,段生和貼心地關上了大門,心滿意足地乘電梯下樓。
他刷門禁卡出了小區,驅車離開。
周五,M市戲劇中心,最新劇本的第一次演出。
岑清一早買了票,比起在後台貓著腰看,她還是更喜歡坐在台下的感覺。能聽見觀眾的反應和討論,也能更加直觀地看到舞台上的演出效果。
整個周五下午她都在星初忙著演員籌備的工作,下班前,岑清正收拾東西準備走,沒想到被陸炤一個電話叫去了總裁辦,再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岑清匆匆趕到劇院,還有十分鐘上半場就結束了。她坐在大廳里等了一會兒,很快就有工作人員來帶她進場。
劇院工作人員帶著她從側門進去,岑清一眼就瞄見了自己的位置上有人。
「不好意思,能請您回自己的位置嗎?」岑清之前是聽說過,如果前排票賣不掉後面的人可以往前坐的,所以對此表示理解,她說話的時候帶著笑容,好聲好氣的。
座位上的男人瞟了她一眼,「這就是我的位置。」
工作人員聞言道:「那先生請您出示一下您的票根或者購票信息,我核對一下。」
霸座男充耳未聞,翹著二郎腿,「我都坐了一個多小時了,你後面撿其他地兒坐去,那不還有空的嗎?」他指的是後頭十幾排邊上的一個位置,說完後還晃動著腦袋,略帶挑釁地看著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