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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爸爸和媽媽你只能選一個親親。」饅頭一本正經地看著右手邊坐著的妹妹，「妹妹，你選哪一個？」

　　  正逢紅燈，段生和期待地扭過頭去，看著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奶黃包糾結了一會兒，「哥哥，真的只能選一個嗎？」

　　  饅頭用力點了點頭，「真的。」

　　  「那我選媽媽！」

　　  段生和不動聲色地扭過頭，這才九月，天兒怎麼就這麼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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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九月一號，大型神獸幼崽歸籠日。初中高中一片陰翳，小學生們唉聲嘆氣，幼兒園則是哭嚎一片。

　　  可謂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為人父母者，歡天喜地。

　　  岑清抑制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將饅頭送到大班老師的手裡。

　　  饅頭有了兩年的經驗，這回成功抑制住了眼淚。不過也是歸功於今日段生和跟著他來了，饅頭是想哭也不敢哭，只能憋著，還要演出開心的笑容。

　　  「爸爸媽媽，再見。」饅頭惆悵地望著他們和妹妹往小班的方向走，剛傷心了不過兩秒鐘，他瞬間調整好了心情，仰頭問道，「老師，七七來了沒有？」

　　  「七七在裡面玩積木。」

　　  饅頭聽完一蹦三尺高，撒丫子往裡頭跑，「太好了！我給七七帶了禮物。」

　　  岑清走了兩步以後擔心兒子，回頭一看，沒想到看見的是那小子滿臉的笑容，和迫不及待往教室跑的身影。

　　  「你看看你兒子，肯定又是找他們班小七七去了，就是去年匯報演出的白雪公主，記得嗎？」

　　  段生和點點頭，「記得，好看，饅頭有眼光。」

　　  岑清白了他一眼，「奶黃包還在呢。」

　　  「爸爸，什麼好看？」奶黃包抱著段生和的脖子，「哥哥去哪裡了？」

　　  「哥哥去上學了，你也要去上學。」

　　  一家三口停在小班門口，這裡集聚了幼兒園裡幾乎百分之八十的哭鬧聲。雖然他們這個幼兒園一個班人很少，但七八個孩子已經足夠掀翻屋頂了。

　　  「太好了，上學！」奶黃包掙扎著下來，「哥哥說上學好玩。」

　　  岑清和段生和交換了一下眼神，「那你去吧，老師在等你呢。」

　　  二人將女兒帶到老師旁邊，「麻煩您了。」

　　  老師蹲下來摸了摸奶黃包頭上的小蝴蝶結，「跟爸爸媽媽再見，午睡完老師給你紮好看的小辮子好不好？」

　　  奶黃包吸了吸鼻子，聽完這話往後退了一步，「不再見，爸爸媽媽一起。」

　　  「包子，爸爸媽媽不可以跟你一起的，這裡只有小朋友可以進去。」岑清觀察著女兒的情緒，察覺到她眼眶紅了，暗道大事不好。

　　  三秒後，奶黃包的哭聲響徹操場。

　　  班裡的小朋友聽見了這麼大的動靜，全體安靜了幾秒鐘。隨後，小朋友們就像是要比賽誰的哭聲大一樣，個個兒都使出來全力哭嚎。

　　  「我不去，我要回家，爸爸，爸爸……」奶黃包抱著段生和的腿不撒，她向來知道看人下菜，眼看著岑清的態度無法軟化，便將心思打到了段生和頭上。

　　  「不可以，包子。」段生和抱著女兒的腦袋，「哥哥說了上學很好玩的，對不對？」

　　  「我不要上學，我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奶黃包小臉都漲紅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段生和抿著嘴，有些心軟。他偏頭試探性地看向岑清，「要不……」

　　  岑清眼睛一瞪，「段生和，我勸你閉嘴。」

　　  段生和：「她還小。」

　　  「小個……」她將到嘴邊的髒話咽了下去，低聲跟他耳語，「小什么小？饅頭上幼兒園還比她小仨月呢，今天要不女兒一個人留在這兒，要不你和她一起。」

　　  段生和嘆了口氣，將奶黃包從自己身邊拉開。

　　  他剛把女兒的小手撥開，奶黃包就又粘了上去，反覆幾次，段生和一個大老爺們兒眼睛也紅了。

　　  岑清實在是受不了他這遇到女兒就磨磨唧唧的性子了，跟老師使了個眼色，然後挽住段生和的胳膊，將他往外拉。

　　  「走走走，哭幾天就沒事兒了，你別老磨磨唧唧的，讓奶黃包覺得你什麼事情都可以妥協，孩子都要被你慣壞了。」

　　  段生和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步三回頭，他和奶黃包隔著半個操場遙遙相望，生生演出了依萍書桓火車站送別的架勢。

　　  他把岑清送去了星初，一個人低氣壓地開車回到和悅。

　　  整整一上午，段生和始終心不在焉，來辦公室匯報的小領導有一個算一個，都被他那副模樣嚇得一身冷汗。

　　  下午一點半，段生和在會議室里終於坐不住了。

　　  主講人一直觀察著他的臉色，PPT剛翻了六頁，襯衫的汗就能擠出半盆來。

　　  他實在不知道為什麼段生和會突然來旁聽，原本會前他還覺得信誓旦旦，認為自己的方案一定能過，可如今會議還沒開始多久，他已經覺得萬念俱灰，一會兒結束他估計就要直接捲鋪蓋走人了。

　　  突然，段生和站起身來。

　　  主講人低著頭準備挨訓，誰知道段生和走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很不錯了，繼續加油，我有事先走了。」

　　  段生和離開後，會議室譁然一片。

　　  主講人感動得眼眶都紅了，今天是他來和悅的第一次闡述方案，總裁給了他這麼大的鼓勵，他暗自發誓，以後一定唯段生和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