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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目光能傷人,那段生和此刻早已被岑清怨念的眼神戳得千瘡百孔,拿回去就能篩麵粉。
岑清沒走幾步腳就累了,高跟鞋害人不淺,再舒服的高跟鞋都不能長時間走路。她有氣無力地跟在後面,餘光瞟見路上的石子兒,突然來了興致,一路踢著石子往前走。
快到酒店的時候,岑清瞄準前面的人微微一用力——
石子不偏不倚地撞到了段生和的右腳後跟。
還沒等她感嘆自己的瞄準射門技術高超,前面的人就停了下來,回過頭神色不明地看著她。
岑清故意挺直腰板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你幹嘛?」話一說出口岑清就後悔了,三個字都能被她說結巴,早知道不如閉嘴,氣勢還足些。
「我,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段生和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
岑清氣得差點兒失去表情管理,他居然學她結巴?
這人嘴上說著相信,心裡明明一點兒也不相信!要不是房間在12層,岑清寧願走著上去也不願意跟他一間電梯。
她慢吞吞地走近大廳,為了不跟段生和一班電梯,特地去自動榨汁機上買了一杯橙汁。
磨嘰許久,岑清才走向電梯間。
在她到的同時,套房層的專用電梯緩緩打開,段生和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臉出現在眼前。
岑清一聲不吭地進門,縮進角落。
她進門後,段生和就走了出去。
電梯門緩緩關閉,岑清心裡浮起一絲失落。但很快她就消化掉了這一點不好的情緒,畢竟前方還有更不好的情緒在等她。
比如談好的女一號演員,合同都快簽了,突然說不演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男主女主齊咕咕。
岑清躺在酒店兩米的大床上,看著手頭一沓話劇票嘆了口氣,拿起手機預備訂了明天飛回M市的機票。
正當她在挑選航班時間的時候,手機里彈出一條微信消息。
陸炤:【明天上午來我辦公室一趟。】
岑清舔了舔嘴唇,毫不猶豫地立刻訂了明日最早的一班飛機。
她表哥陸炤對她的威懾力跟高中班主任差不多,哪兒有班主任召見不火速趕回去的道理?
第二天,早上8點飛機降落在M市機場,岑清坐上計程車直接趕往公司。
星初娛樂坐落在城南文化創意園區,離機場不遠,半個小時車程。是以,岑清成為了今早除保安叔叔以外第一個到達公司的人,她去茶水間煮了壺咖啡,坐在總裁辦門口等。
在iPad上看完了備選女演員的所有資料後,岑清等來了自己那帥氣逼人,走路帶風的表哥。
「陸總。」她一秒切換到正經的工作狀態。
岑清在公司的時候都會稱呼陸炤為陸總,私底下才會叫哥。不過這兩種稱呼對於岑清來說叫起來沒什麼區別,陸炤不是那種能縱著弟弟妹妹撒嬌的哥哥,所以無論何時何地,兩個人的相處方式都比較嚴肅。
將行李箱交給陸炤的助理,岑清帶著iPad跟陸炤進了辦公室。
「坐。」
陸炤低頭檢查辦公室的衛生狀況,確認乾淨後才拉開辦公椅坐在了岑清對面。
岑清端坐在椅子上等待領導訓話,今天是陸炤兒子出生後第一天上班,第一天上班就召見了她,可見她親愛的表哥對自己意見有多大。
「進度。」陸炤點開工作郵箱,一邊敲擊著鍵盤,一邊等著岑清匯報。
「主要演員定了5個,特邀出演4個。男一號未定,女一號定了昨天突然說不來了。」岑清抿了抿嘴,「除去演員人選,其餘的進度都差不多了。」
陸炤抬頭瞥了她一眼,「槍上膛了才發現沒裝子彈?」
岑清不認同他的說法,「不是沒裝子彈,是壓根兒就買不到子彈。」
「說說接下來的打算。」陸炤停止了敲鍵盤的聲音,接過岑清的iPad一張張翻著演員簡介。
「女一號目前是確定不演了,之前我們還留了兩個備選,我已經讓人聯繫了。男主人選一直沒定下來,目前算比較好的一個他們公司還在考量我們以及和悅娛樂,我個人覺得我們的希望不大。」
「誰?」
「任遠修。」
這名字一出,陸炤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戲一般。」
岑清揚起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哥,您家裡的一柜子影帝獎盃,誰拉到你面前好像都挺一般的。」
馬屁拍完,陸炤面無表情,岑清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任遠修確實不是我的第一人選,我這些天一直在跟一個話劇劇組,但那個演員好像……比較排斥影視劇。」
「為什麼?」
岑清搖搖頭,「不清楚。」
陸炤沉吟片刻,「兩手準備,你儘快弄清楚他不想拍戲的原因,看看能不能解決。任遠修你就不要想了,他不會來我們這兒。」
任遠修的經紀人陸炤早年間認識,挑劇只看平台不看本子,從平台方面來看,星初確實比不過和悅。
岑清嘆了口氣,「現在圈裡年紀合適,演技能看的男演員也挑不出幾個,巫筠哥沒檔期,其餘看中的兩個簽在和悅。」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陸炤,「實在不行,哥……」
「不行。」陸炤知道她想說什麼,立刻否決了。
「沒,我知道你不演。」岑清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陸炤,「我的意思是橘子TV跟我們的合約馬上到期了,你有沒有考慮換個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