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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恆乖乖點頭,還比了個OK的手勢。
陶桃沒再搭理他,開始埋頭學習,然而還沒學幾分鐘呢,書面上忽然掉落了一個白色的小紙團。
感覺像是瞬間回到了高中上晚自習的時候,同桌之間不能說話,以免被神出鬼沒的班主任發現,只能通過小紙條交流。
陶桃又是生氣又想笑,咬牙強忍笑意,扭頭瞪著程季恆。
程季恆一臉無辜地搖了搖頭,用眼神表示——我沒說話。
只要我不發出聲音,就不算是說話。
陶桃氣得不行:「你就會陽奉陰違!」她不想陪聊,但又有點好奇這人到底在紙條上寫了什麼,糾結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打開了小紙條。
他的字跡一如既往的令人賞心悅目,但寫出的內容卻毫無價值:中午想吃什麼?我讓阿姨送飯。
打開紙條的那一刻,陶桃特別後悔。
真是好奇害死貓。
怪不得上學的時候班主任一定要把學霸和學渣分開排位置呢,太影響學習了!
她先氣呼呼地對他說了句:「我什麼都不想吃!」然後下了床,趿著運動鞋抓住了床板的邊緣,將並在一起的兩張床拉開了,中間至少隔了半米遠,然後義正嚴辭地警告,「從現在開始,咱們倆誰都不許說話,也不許過界,任何東西都不可以,包括小紙條!」
程季恆一臉懵逼:「我都小學畢業十幾年了你還給我定三八線?」
陶桃:「誰讓你一直影響我學習呢?」
程季恆弱弱地回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中午想吃什麼,如果真的打擾到了你,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說話的時候,他擺出了一副可憐巴巴的委屈樣,俊朗的眉宇間盡顯弱小與無助。
一股白蓮花的氣息撲面而來。
最有代入感的地方,是他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再配上白皙的膚色和眼神中的無辜,看起來純良無害到了極點。
搞得陶桃都有點心虛了,感覺自己像是個正在霸凌病弱男同學的女校霸。
明明知道他可能是在表演,可她又不好意思繼續衝著他發脾氣,畢竟是個病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嚴肅又認真地回道:「吃什麼無所謂,只要你不繼續打擾我我學習就行。」
程季恆點頭啊點頭,乖巧懂事又聽話:「好的,我保證再也不打擾你學習了。」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陶桃也不知道是誰來的電話,但是她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他的神色變化。
接通電話的時刻,他臉上那副純良無害的表情瞬間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成熟穩重的神色,就連聲音中都透露著冷靜與沉穩:「說。」
雖然只有一個字,聲音也不大,語調輕而緩,卻極有力度,不怒自威。
完全令人無法抵抗。
與剛才的那朵可憐巴巴的白蓮花判若兩人。
陶桃看的目瞪口呆,從未見過變臉變得這麼快的人,簡直是在白蓮模式與霸總模式無縫切換。
但她不得不承認,霸總模式的程季恆,很有魅力。
果然認真的男人最帥。
電話那邊的人好像是在匯報什麼事情,程季恆耐心聽了一會兒,然後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時間,言簡意賅:「通知投資部高層,十點開視頻會議。」
對方回應之後,他掛了電話。
再次抬眸看向陶桃時,他目光中的那副嚴肅與沉穩不見了,僅留下了專注與溫柔:「我十點要開會,可能要打擾你學習。」
陶桃肯定不能打擾他工作,立即回道:「沒事,不打擾。」
程季恆用一種誇獎小奶糕的語氣說道:「真乖。」
陶桃:「……」
好好一個霸總,怎麼就長了一張嘴呢?
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拖鞋上了床,盤著腿坐到了小桌板前,繼續學習。
程季恆也沒再打擾她,繼續工作。
整潔的病房中明亮又安靜,像極了高中教室。
到了十點,程季恆開會,但是在接通視頻之前,他先提醒了陶桃一句:「我要開會了。」
「哦。」陶桃剛才聽到他在電話中對助理說是高層會議,那麼這通電話應該是涉及到了商業機密,想了想,她詢問了一句,「需要我迴避麼?」
她的表情十分認真,手裡還握著黑色簽字筆,一雙好看的眼睛中盡顯真誠,看起來乖巧極了。
程季恆忽然特別想笑。
這顆桃子還是那麼傻。
「不需要。」他神色柔和地回道,「你錄音都行。」
「哦。」陶桃放心了許多,「那你開會吧,我學習。」之後她就沒再打擾他,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面前的書本上,但卻無論如何也學不進去了,眼睛盯在書上,耳朵卻支得像天線,不停地在接收程季恆的聲音。
吸引她的不只是他低醇冷靜的聲線,更是他認真投入工作時的魅力。
他是領導者,也是決策者,會議期間沒有說一句廢話,發言自始自終簡潔明了,卻總是一語中的,具有很強的洞悉力與分析能力。
而且無論是參與討論還是下達命令,他的語氣中皆帶著一種胸有成竹的王者氣度,篤定又從容,輕而易舉地就能夠令人信服。
陶桃就算是不抬頭看也能感受到他有多大的氣場,甚至能想像出來他的神態與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