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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側顏很好看,額頭白皙飽滿,眉宇清秀睫毛濃密,眼尾翹起了一個好看又溫柔的弧度,臉頰上泛的漲紅已經退去,僅留下了一抹嬌嫩的淡粉色。
漆黑濃密的秀髮紮成了簡單的馬尾辮,耳畔的碎發柔順地垂在側臉,
脖頸修長,兩條手臂纖細白嫩。
病房內陽光充裕,一片明亮,姑娘穿著一條白色長裙,身形窈窕纖細,周身都被渡上了一層融融暖光,整個人看起來乾淨、清透、靈氣四溢。
甜而不膩,美而不艷,像極了一顆水蜜.桃。
很美好,也很誘人。
剛才一睜開眼睛,程季恆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有點晃神,還以為自己升天了。
晃了好幾秒鐘,他才定下心神,終於意識到自己這種混蛋絕對不可能升天,哪怕是天堂急需提高人口數量也不可能把他拉上去,所以瞬間清醒,下意識對她產生了防備與牴觸的心理,懷疑這是柏麗清的美人計。
他的這個小媽,為了在程吳川斷氣之前弄死他,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在確定她不是柏麗清派來的人之後,他對她的防備心理降低了許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提防,在發現她是個活在理想世界的小傻子之後,他對她的防備心理徹底才降為了零。
說她傻,也不是智商方面的傻,而是對待這個世界的態度。
活得太現實,是混蛋,會厭世;活得不現實,是傻子,卻會不計回報地熱愛這個世界。
也可以說,她的內心,很乾淨,尚未被這個萬惡的世界污染,依舊保留著一方淨土。
雖然程季恆很看不上這種天真無邪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認,他有點兒羨慕。
活得像是一張白紙的人,都是沒有經過蹂/躪與踐踏的人。
說明,她從小就很幸福,是被愛養育的人。
就因為這點羨慕,讓程季恆對她產生了幾分好奇,甚至想去探究。
猶豫了一下,他沒忍住詢問:「你叫什麼名字?」他從來沒有主動詢問過女人的名字,這是第一次。
「陶桃。」
他追問:「哪兩個字?」
陶桃一邊為他系上正數第二顆紐扣,一邊回道:「第一個是耳朵旁的陶,第二個是桃子的桃。」
果然是顆桃子。
程季恆又問:「你多大了?」
陶桃:「二十。」
程季恆:「還在上學?」
「我已經畢業了。」陶桃為他系好了扣子,眉頭微微揚起,語氣中帶著點傲嬌,「我初中跳讀了兩年。」
程季恆輕笑:「你還挺厲害。」
陶桃很誠實地解釋:「是老師們比較照顧我,經常給我上小課,所以我的學習進度比其他同學快。」
程季恆:「為什麼?」
陶桃沉默片刻:「因為他們是我父母的同事。」
程季恆沒再繼續往下問,因為他能感覺到,她不想再繼續往下說了。
像是在轉移話題,陶桃反問了一句:「你多大了?」
程季恆也很配合她:「二十三。」
陶桃:「你就只比我大了三歲而已。」
言外之意就是:剛才裝什麼人生導師?
程季恆淡淡地、狠狠地回:「那也是你哥。」
陶桃:「……」
當人你不行,當狗你第一名!
這時,病房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一位小護士推著車走了進來:「1718查房。」
走進病房後,護士才發現這位昏迷了整整三天的病號醒了,瞪著陶桃批評道:「病人醒了你怎麼不喊醫生呢?」
陶桃這才意識到自己犯錯了,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下次一定喊先醫生!」
護士都被氣笑了:「還想你老公有下次呢?」
「……」
我什麼?
我老公?
這層樓的護士們並不熟悉陶桃,也很少與她交流,只知道她每天都來照顧1718號的男人,所以下意識地把他倆當成了小兩口。
小縣城的人結婚都早,他們倆雖然看起來都年紀輕輕的模樣,但是也不足為奇。
陶桃的臉頰瞬間變得漲紅,剛想解釋,結果躺在床上的病號搶先她一步開口:「沒事,我命大。」
護士沒再理會他們「小兩口」,轉身離開了病房,去找醫生。
陶桃扭頭,惱羞成怒地瞪著程季恆。
程季恆神色淡淡:「扯平了。」
陶桃氣不打一處來:「你就是個混蛋!」
程季恆:「我只是個虛弱的病號,連手都抬不起來。」
這確實是實話,左手打了石膏,右手掛著吊瓶,身上還插滿了各種管子,悽慘到不能再悽慘。
他的臉色還帶著蒼白勁兒,稜角分明的臉龐上盡顯虛弱,薄唇的色澤淺淡,幾乎透明。
這副慘兮兮的模樣,可謂是標標準準的病美人,看起來人畜無害到了極點,陶桃都不好意思繼續罵他了。
可是又咽不下這口氣。
這個人真的是,太狗了!
她那股不服氣的情緒全部表露在了臉上,程季恆越發覺得這顆小桃子有意思,忍不住地想去逗她玩。
「你要是覺得吃虧了,我可以彌補你。」他很認真地說道。
陶桃對此深表質疑。
程季恆:「我努力勸一勸自己,也可以對你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