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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吳川,柏麗清,程羽依還全是這種人。
程季恆再次嘆了口氣,很認真地詢問寂原:「您覺得我像好人麼?」
寂原甩手拂了拂袈裟,憤然道:「我看您心中必定無佛,需要好好修心修行才是!」
程季恆無奈:「既然您知道我不是個好人,還跟我說這麼多幹什麼?廟裡沒活幹了麼?非要在我這浪費時間?」
寂原:「……」
冥頑不靈!
冥頑不靈至極!
大佛寺住持從未遇到過如此頑固不化之人,無奈至極,也屈辱至極,沒再與這個不孝子多言,當即拂袖而去。
程季恆不由舒了口氣,世界終於清靜了。
現代化火化技術十分成熟,不到半個小時,程吳川的屍體就被燒成了灰。
程季恆連骨灰盒都沒給他買。
骨灰出爐後,工作人員會用一柄鐵鏟將還在散發著熱氣的骨灰放置在一個石檯面上,讓家屬將灰燼中非骨灰的雜質挑出。石台面中間有個大洞,以供家屬扔雜質。
其實就是個焚燒垃圾洞。
台面旁邊的牆壁上掛了個小掃把,是用來清掃台面的。
工作人員將程吳川的骨灰放置在石台上後,程季恆拿起了那支掃把,毫不遲疑地將石台上堆放著的那座小骨灰山掃進了垃圾洞中。
人死後,塵歸塵,土歸土,垃圾歸垃圾。
當初他對程吳川說過一句話:你活著,我要讓你生不如死;你死後,我會把你挫骨揚灰。
現在,他說到做到。
將程吳川的骨灰全部掃進垃圾洞中之後,程季恆放下了掃把,輕輕拍了拍手,離開了火化室。
開著車離開火葬場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但是他沒往市區走,而是開向了通往雲山的高速公路。
他要去接那顆傻桃子回家。
明天他就帶著她去民政局,和她領證結婚。
……
出發之前,他並沒有聯繫她,因為想給她一份驚喜。
開了將近三個小時的車,他才抵達雲山,那個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
但他並沒有直接去回家,而是先去找了一家鮮花店,買了整整一後備箱的玫瑰花。
他從來沒有送過她花,這次要一次性補上。
擺好玫瑰花後,他從大衣兜里拿出來了一個深藍色絲絨面的戒指盒。打開之後,黑色的內襯上立著一枚璀璨奪目的鑽戒,如同釘在夜幕上的一顆明星。
看著這枚鑽戒,程季恆忽然有些緊張,不對,不止是有些,是一下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打算今天求婚,但是卻從來沒練習過求婚的步驟。
最近一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忙到連求婚的台詞都沒時間設計。
事到臨頭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求婚實在是太匆忙了。
然後他就站在路邊盯著手中的這枚求婚鑽戒陷入了深思——
直接說:我想娶你?
不行,這樣好像有點太霸道了,沒有誠意。
說:要不你嫁給我吧?
好像也不太行,「要不」倆個字不合適,太猶豫,不夠果斷,容易被拒絕。
那就:桃子,我想娶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句好像還可以。
再配合上單膝跪地的動作效果應該還不錯。
先暫定這句了。
等她打開後備箱發現鑽戒之後,就求婚。
確定了求婚的基本步驟和台詞之後,程季恆舒了口氣,合上了鑽戒盒的蓋子,胸有成竹地將盒子放在了玫瑰花的中央,關上了後備箱。
花店距離十九中職工家屬院不遠,開車不到五分鐘就到了。
他將車停到了單元樓門前。
不確定她現在在不在家,所以下車後,他先抬起頭朝樓上看了一眼。
面向這一側的是廚房窗戶,現在剛過十二點,如果她在家的話,應該會在廚房做飯。
隨後他看到窗戶後隱隱約約有個纖細的人影,但是由於玻璃窗上糊滿了油漬,太模糊了,看不清窗後站得到底是誰。
不過還能是誰?肯定是那顆傻桃子。
程季恆終於安心了,笑了一下,快步走進了單元樓,發揮大長腿的優勢三級並做一級地奔上了台階,花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衝上了三樓。
歸心似箭也不過如此。
四個月沒見了,他想她想得要死,恨不得穿牆而入,直接將她抱進懷中。
他一直隨身攜帶著她給他的家門鑰匙,還沒到三樓的時候他就從兜中拿出了鑰匙,到了之後毫不停頓地將鑰匙插//入了鎖孔中,然而卻沒擰動。
鑰匙被卡住了。
他又試了幾次,還是沒擰動。
門還是原來的那扇門,但是仔細觀察過後他才發現,鎖是新換的。
他有些詫異。
為什麼換鎖了?
是因為他回來晚了,所以她在生他的氣,然後才把鎖換了,不讓他回家?
下一秒,他開始用力地敲門,同時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桃子!桃子!」
門內很快就傳出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呀?」
不是她的聲音。
程季恆石化般僵在了原地,呆若木雞地盯著面前的黑色大門。
第34章
門開後, 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女人從裡面探出了半個身子,奇怪地看著門外站著的小伙子:「你是誰呀?」